第二天一大早，姜小蔓和張氏一起炒了足足兩百斤的糖炒栗子，然後就趕著自己家的牛車，蒙著清晨的露水，一起上路去城府了。
就連早飯也是在牛車上的，一路顛顛簸簸的，足足走了兩個時辰才到了城府。
舉目四望，秦余明相當茫然︰「大嫂，咱們去哪里啊？」
「咱們去看看哪條街道上讓擺攤，就在哪里吧。」姜小蔓也並沒有經驗，大家就都抹黑做起吧。
「好。」
三個人趕著牛車找了半個時辰才找好了，也實在是不容易。一開始趕著牛車進去了，結果沒多久就被巡邏的捕快轟出來了，說是趕著牛車影響城府的形象，要讓他們將牛車放到指定地點去。
姜小蔓也不傻，塞了銀子求捕快指點了一番，才找到合適的地方擺攤了。
這擺攤也是有學問的，要是上來佔了別人的位子，又或者造成其他的影響，那都是會有麻煩的。
「這街可不如咱們看上的那條街熱鬧啊。」秦余明一邊擺攤，一邊念叨。
張氏卻很知足︰「這里也很不錯啦，人也不少。」
其實按照地理條件和居住環境來劃分的話，在這一片居住的大多都是在城府做小買賣的，又或者大戶人家里管事在外面買的房子之類的。
這購買力，應該還是可以的。
從家里出來的時候，就用了隔熱布裹住了放置糖炒栗子的木桶，木桶里也塞了不少干稻草，這樣來保溫。
這糖炒栗子有一點好處，那就是不用怎麼叫賣，只擺上，這香味隔著老遠都能听見！
擺好攤子之後，姜小蔓三個人就開始剪裁油紙，準備一會賣東西的時候包上。
「妹子，你這賣的是啥啊，怪香的。」沒迎來客人，先是隔壁擺著攤子賣咸鴨蛋的一個三十左右歲的婦女忍不住問了一嘴。
旁邊跟著的應該是她閨女吧？眼巴巴的瞅著這邊的攤子，吸了吸鼻子，小聲地和她娘說︰「娘，好香，好香還有蜂蜜的味道。」
姜小蔓笑著說︰「大嫂，這是栗子，是我們在老家的深山里發現的野果子，然後加工做成的，叫栗子。是用糖炒出來的，有加蜂蜜的還有不加蜂蜜的，兩種口味也是兩種價格。」
這糖炒栗子從古至今，都深受廣大群眾的喜愛，那號召力，可不是吹的啊。
只是可惜了，來的匆忙，自己應該準備點爆米花來著。不過鎮上也沒有賣黃油的，做出來的爆米花也不會太好吃的。
等一會賣完了栗子，還是去看看城府有沒有黃油賣吧。
「都多少錢啊？」
「這不加蜂蜜的是十八文一斤，加了蜂蜜的是二十文一斤的。」
「啥玩意啊，咋還這麼貴啊？」賣咸鴨蛋的女人不樂意了。
就這黑不溜秋的東西，看著也不咋好吃啊，居然要這麼貴？
張氏緊張的拉了一下姜小蔓，小聲地問道︰「大嫂，這定價，是不是有些高了啊？」
剛才她差點就忍不住喊出來了。
家里肉菜十三四文一斤啊，好懸啊這啥東西啊，比肉還要貴？
姜小蔓︰「物以稀為貴，現在大家都不知道栗子是啥，當然價格要高一些了。而且這里是城府，你要是要的價格太低了，別人也會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可這麼貴，我擔心沒人買啊。」
「沒事，咱們先吃。」
姜小蔓塞了一把到張氏手里，挑眉鼓勵她︰「信我的，就吃，一個勁的吃就行了。」
吃到吧唧嘴，才是最好的呢。
張氏和秦余明雖然不明所以，倒是也听話的吃了起來。
只不過秦余明吃了幾個就放在一邊，自己去剪裁油紙了。
剝開的栗子，那香味飄出去，更是仿佛鑽進人的鼻孔一樣，讓人躲避不開。
隔壁攤子的小姑娘，大眼楮里都是淚水，一眨一眨的。饒是快要被饞哭了，小姑娘也沒有跟娘親要錢。
這懂事的小模樣，真的是讓姜小蔓心都要化了，她立刻抓了一大把放在隔壁攤子上，笑著說︰「大嫂，我給孩子兩個嘗嘗。」
「你看這，多不合適啊。」婦人擦擦手，十分不好意思，就也從自己的攤子上，抓出兩鴨蛋來，還了過來，「這是我自己腌的咸鴨蛋，油可多了，你嘗嘗。」
姜小蔓哈哈一笑︰「大嫂，這鴨蛋我可不能現在嘗，我拿回去吃，謝謝大嫂了。」
「害，這算啥。」
婦人很不好意思，學著剛剛姜小蔓的樣子，將栗子剝開，露出里面鴨蛋黃顏色的栗子仁來，女乃香氣甜膩膩的，還有一股蜂蜜的清香。
婦人咽了咽口水，給閨女喂了一個。
小姑娘砸吧砸吧嘴，覺得好吃極了。
「好好吃哦，謝謝姐姐。」
「娘，你也吃一個，真好吃。」
沒多久，姜小蔓的攤子面前，就圍著好幾個小可愛，在那蹲著，眼巴巴的看著，都是這條街上的攤子老板帶來的孩子。
無論大人怎麼叫，都不肯回來。
姜小蔓腦子里靈光一閃，笑著招呼幾個小朋友︰「我可以給你們栗子吃，但是你們也要幫姐姐一個忙，好不好？」
嘻嘻，就讓她厚顏無恥的做回姐姐吧。
她才二十三歲，就自稱阿姨，實在是有些……
「免費吃嗎？」
「對啊。」
幾個孩子的眼楮都亮了起來，拼命的點頭。附近的攤子老板都看了過來，眼中有警惕之意，不過也並沒有立刻就阻止。
如果只是簡單的小忙，能讓孩子自己賺來一些栗子吃，也是好的。
姜小蔓讓張氏幫忙一起，將一些沒有蜂蜜的栗子裝在油紙袋里，每個里面裝了十二三個栗子，然後一一分派給幾個孩子，就包括剛剛那個小姑娘。
「這樣，你們拿著手里的油紙袋，去大街上吃，你們也不用干什麼，就一邊吃一邊說很好吃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有大人忍不住問道。
姜小蔓點點頭︰「是啊，我就是想讓幾個孩子幫我宣傳宣傳。」
大人思考之後大多都答應了，也有一兩個大人擔心孩子會走丟，不願意的。即便如此，姜小蔓也一人分了兩個孩子三四個栗子嘗嘗了。
雖然附近攤子的老板都得了姜小蔓的好處，卻並不好看，有的還在心里幸災樂禍。
真是個沒有腦子的女人啊，真夠傻的。
張氏兩個也焦急的望著街口，等待著結果。
這真的——有效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