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是想在秦將軍身邊安排一個自己人，好到時候去了京城，秦將軍能為咱們說話。可老爺您不只有一個女兒啊？」
柳姨娘的縴縴玉手在孫知府的胸膛前劃過，媚眼如絲的望著男人。
孫知府的喉結飛快的上下滑動了兩下︰「你的意思是，若雨？」
孫若雨，是孫知府第二個女兒，也是柳姨娘生的。
當年柳姨娘生下孫若雨的時候，正是得寵的時候，所以這個女兒也很得孫知府的寵愛。
這些年的待遇比起嫡女孫若雪來，也不差什麼了。
「是啊，咱們的若雨文雅嫻靜，想來秦將軍會喜歡的。」
想起二女兒的才情樣貌來，孫知府瘋狂點頭︰「若雨這孩子長得隨你，卻頗具才情。只可惜是庶出……」
要不然，能給他找一門很好的親家。
到了他這個地步，兒女親家可是很好的勢力呢。
只是可惜嫡親的女兒驕縱，在外面沒有什麼好名聲。唯一一個才情美貌揚名在外的女兒，卻只是庶出。有錢有勢的人家又怎麼願意娶一個庶女呢？
听到「庶出」二字，柳姨娘垂下眼眸，掩蓋住自己的情緒，片刻後繼續勸說︰「是啊，若雨只是庶出，以後也不能給老爺帶來什麼助益。既然只能做妾，那為什麼不找像秦將軍這樣的青年才俊呢？至于大小姐，她到底是嫡出的大小姐，日後還能給老爺拉攏一門像樣的親家啊……」
「她的名聲壞了，誰還願意要她？」孫知府可不蠢，也不盲目。
再是嫡出，爬男人的床還被人扔出來了，除了秦無恙那，已經沒有任何人會要她了。
只是柳姨娘說的也對，哪怕是為了面子，秦無恙都是不願意要若雪的……
「到底是老爺的嫡女，只要老爺不倒台，那麼大小姐的親事就錯不了。」
柳姨娘給孫知府灌迷魂湯，同時說的也正是孫知府愛听的話。
既然她的親事錯不了，那麼這一次就先讓若雨去吧……
*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孫夫人得知孫知府帶著孫若雨去秦將軍的住處，氣的摔碎了好多東西。
「該死的賤人，哪里都有她！」
自己籌謀的，可不是為了那個庶女！
孫若雪有些慌張︰「娘，怎麼辦啊？爹怎麼能這樣？」
尖銳的聲音，額頭的汗珠，都彰顯出孫若雪的緊張來。
她已經把事情鬧成這樣了，要是不能跟了秦無恙，她可真的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啊！
「放心，秦無恙連你都看不上，又怎麼會看得上一個小小的庶女？等著看吧，等著他帶著那個丟人現眼的東西回來了，看我怎麼收拾他們的！」
孫夫人昂著頭，相當的自信。
秦無恙是什麼人啊？
人家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偏偏要你一個庶女？
孫若雪有些遲疑︰「可是，可是孫若雨一向會裝！」
話是這麼說的，內心的焦躁卻是因為她的不自信！
她自己很清楚，自己和孫若雨的一些差距！平日里她還能用自己的身份來彌補和平衡。
可是當她被秦無恙扔出來的時候，這份驕傲便被打碎了。
要是秦無恙留下了孫若雨，那自己可是真正的丟人現眼了！
「不會的，他再會裝，也架不住鐵石心腸的秦無恙。」孫夫人這話不知道是說給女兒听的，還是在勸自己。
有些事情，母女兩個從未承認過，卻心里門清的。
「希望如此吧。」
人已經被帶去了，她們也只能祈禱秦無恙看不上孫若雨了。
——
可是，當傍晚的時候，孫知府一個人回來的時候，孫夫人震驚的身子都顫抖了起來。
柳姨娘更是直接笑逐顏開的撲了過去︰「老爺，若雨沒給您丟臉吧？」
這是留下了？？？？
天啊，太好了。她現在可真想回頭看看這位好夫人的臉色會有多難看！
哈哈哈哈。
也不枉費她伏低做小，忍氣吞聲多年，終于等到揚眉吐氣的這一天了！
孫知府奇怪的看了一眼興高采烈的柳姨娘，含糊的說了一句︰「算是吧。」
算是吧？
這算是什麼回答？
柳姨娘一時之間，倒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孫知府繞過柳姨娘，坐到主位上，喝了兩杯茶，神色才算是好看了一些。
孫夫人得意的瞪了一眼柳姨娘，心中也是各種念頭復雜的涌上了心頭。
她讓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了起來，輕聲地問道︰「老爺，怎麼樣了啊？」
「你希望事情怎麼樣啊？」孫知府忽然不陰不陽的問了一句。
他從來不知道，他這位溫柔賢淑的夫人，居然還有那麼多面！
踫了一個軟釘子，讓孫夫人很不愉快，但是想到女兒，她強壓著怒火，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這話說的，我自然是希望秦將軍能收下若雨的。雖然老爺沒在乎我們的若雪，但是能夠幫到家里，我和若雪也不會在乎這一點的。」
言辭間，都是一副肯為了家族犧牲的模樣。
這個該死的是怎麼了？怎麼這麼說話？
「哦，那如你所願了，秦將軍留下若雨了。」孫知府說。
「什麼？」
孫夫人一個沒隱藏住，震驚又嫉恨憤怒的面容就露出來了，可以說是很嚇人了。
孫知府被嚇了一跳。
他的夫人，怎麼這麼……嚇人？？？
「真的？這實在是太好了。」柳姨娘激動地都哭了出來，走到孫知府面前，匍匐的跪在地上，淚眼朦朧一派可憐楚楚動人的望著男人，仿若看著天神，「老爺，有你真好。」
同時還不忘給女兒表忠心︰「老爺你放心，若雨是個懂事的孩子，一定會為了家里出力的。」
這樣的眼神，這樣的楚楚動人，讓孫知府很是受用。
他拍了拍女人的頭，憐惜的說道︰「我知道，若雨是個好孩子。」
這一幕，實在是惡心到了孫夫人，她忍不住尖聲質問道︰「那若雪怎麼辦？」
女兒成這個模樣，進退維谷，還能怎麼辦！
同時，她不敢相信的問︰「秦無恙連若雪都看不上，怎麼就看上若雨了？老爺，你偏心！」
想到若雨是為什麼被留下的，孫知府的面色就有些復雜了。
他可真的是小看了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