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笑容十分顯然，顯然是發自內心，且帶了些如釋重負之感。
楚晟睿見狀，心底里不由得嘆了口氣。
妻和妾，原本該是前者端莊賢惠，大度能容，後者是嬌俏可愛，紅袖添香，可現在，他的妾兼備二者，妻卻是樣樣都不沾邊。
真不知道，這算是個什麼事。
楚晟睿心中對皇後越發厭惡，但面上卻沒有表露分毫，只笑了一笑，和慧貴妃等人說起了旁的話。
一頓飯，眼看著要吃完。
外頭有小太監快步走了進來，躬身行禮，「皇上，大皇子與魏閣老求見，已是在上元殿外等候了。」
楚闔有事沒事的，他是不關心，可魏閣老前來求見，大約是有事情的。
「傳朕的旨意，讓他們兩個稍等片刻，朕隨後就來。」
得了楚晟睿的吩咐，那小太監慌忙去傳旨去了。
楚昭和楚瑾年卻是互相看了一眼。
這段時日楚闔接連被冷落，他和魏閣老肯定會很急了，這個時候面聖，大約是想折騰點事情出來的。
「你們兩個，陪朕一同去吧。」楚晟睿道。
「是。」楚昭和楚瑾年應了下來，待漱完口後，跟隨楚晟睿一並，去了上元殿。
「兒臣參見父皇。」
「臣參見皇上。」
楚闔與魏閣老一並行了禮，待楚晟睿回答「平身」後，站起身來，看到了與楚晟睿一並來的楚昭和楚瑾年，神色微微一變。
「臣見過四皇子。」魏閣老先行了禮。
「大哥，魏閣老。」
「大皇子，魏閣老。」
楚昭與楚瑾年兩個人分別行了禮，與楚闔和魏閣老一並站好。
楚晟睿在龍椅上落座，抬眼瞧了楚闔與魏閣老，「你們二人有何事要啟奏？」
楚闔略猶豫了片刻，甚至看了一眼在自己旁邊的魏閣老，在得到肯定答復時，才張了口，「啟稟父皇，兒臣為水車之事而來。」
「前段時日魯地等多地大旱，民不聊生，幸得有人研制出來水車，緩解旱情，令百姓能夠挺過旱災，兒臣以為，像此等有大功于江山社稷，造福黎明百姓之人，需給予極大嘉獎。」
「一來呢，彰顯天家恩德，二來也昭示天下百姓，為江山社稷多多出力。」
听楚闔這般說，楚晟睿微微點頭，「言之有理，此事的確需好好褒揚一番為好，只是不知這造水車之人，是怎樣的人，到底該賞賜些什麼為好。」
「既是你為此人請賞，想來你心中也是有決斷的，便說一說吧。」
「是。」楚闔應答，「不瞞父皇，兒臣已經著人細細打听過，發明水車之人，乃是一位姓莊的農家女，家中爹娘早亡，唯有她與妹妹相依為命，且此人素日里勤勞善良，喜好幫扶鄉里，是位品行端正之人。」
「至于這賞賜……」
楚闔頓了一頓，道，「兒臣以為，既是要給天下所有百姓來看的，父皇不如賞賜了這莊姑娘縣主之位，以示榮耀。」
楚晟睿的眉頭微微皺了一皺，聲音也變得有些低沉，「水車之事，這位莊姑娘的確功不可沒，只是縣主之位……」
雖然這莊姑娘制造水車有功，可縣主這個賞賜，未免有些大了。
「皇上……」魏閣老張了口。
只是不等他說話，楚瑾年也拱手，「皇上，微臣以為，大皇子提議甚好。」
「國以民為本，而民以糧為本，若是旱災不能緩解，不單單是一方百姓民不聊生，而是糧食短缺引起的糧價上漲，全天下百姓皆是受影響，若從此方面來看的話，這位莊姑娘于天下安定都十分有功勞。」
「且這水車，不單單是緩解了這一季的旱情，往後歲歲年年，皆是頗有用處，安邦興國，天下穩定。」
楚晟睿原本對于楚闔的提議還頗有疑慮，現在听到楚瑾年也極力贊同此事，心思頓時動了一動，「既是瑾年也贊同此事，此事便這麼定了，著禮部來辦就是。」
「父皇英明。」
「皇上英明。」
四人皆是應答，私底下則是互相看了一眼。
四人之中的三人，皆是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楚闔心中藏不住事，剛剛離開上元殿，便偷偷的問詢魏閣老，「原本我看楚昭和楚瑾年兩個人跟著父皇一同來，還只當此事必定會被二人反對，不曾想這楚瑾年竟然贊同這件事情，著實出乎人的意料。」
「是啊。」魏閣老也面帶疑惑的點了點頭，「莊啟勝說這莊清寧十分勢力，得知莊啟勝的身份時，已有攀附之意，這種人只要稍稍施以恩惠，便會死心塌地的做事，更別說給了她這般大的恩惠了。」
「這莊清寧被封縣主，又是在寧明府的地界，與莊啟勝相輔相成，往後也能替我們做事，且這莊清寧既是被大皇子你請封的，往後她的功能自然也就與大皇子有關了。」
「咱們原本是這般打算才要給一個村姑討了這般大的賞賜，這樣的心思，楚昭瞧不出來到是尋常，楚瑾年大約是能瞧得出來的，可他並沒有反對，反而幫著說話，的確讓人匪夷所思。」
「可能……」
楚闔在想了一會兒之後，道，「這原本便是利國利民之事，我也已經提了出來，他若是張口反對的話，反而讓父皇覺得他心量狹窄，到是不如順著我的話說，也能從父皇哪里博得一個寬容的名聲。」
「楚瑾年和楚昭，平日里最愛耍這樣的小心思和小聰明了，當真是上不得台面。」
「上得上不得台面皆是無所謂，沒有給咱們添堵便好。」魏閣老捋了一把下巴上的胡須，笑道，「說起來，臣听聞大皇子的梁側妃這兩日便要臨盆？」
「正是，算日子的話，就是這兩日了。」楚闔提及此事，喜色已是布滿了眉梢，「且王氏也診出來喜脈，已是兩月有余。」
「當真是恭喜大皇子了。」魏閣老拱手道喜，「梁側妃這一胎，生下來的便是皇家長孫，且皇長孫又是命中帶福的，而王氏也懷有身孕，若也是兒子的話，那大皇子便是為皇室開枝散葉有功，皇上到時候必定龍顏大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