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舉步維艱

她只覺得痛,噬心入骨的痛,細膩的汗珠凝在額頭上,她欲抬手拂去,卻被他用金線雲紋的黑色腰帶束住雙手,高抬至頭頂,半分動彈不得。

她冷笑著看著他,連掙扎都懶得,似乎是一點也不將他放在眼里,這下便徹底觸怒了蘇曄之,他如畫的眉目閃過一絲濃濃的暴戾,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意。「聞宛白,你為什麼不去死。」

「可不是你想讓我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聞宛白挑了眉,語氣輕佻,還真是半點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這麼多年了,本宮也想領略一二,何為生不如死——」

尾音拖長,搖曳生姿。

她一如過去那個高高在上的水月宮宮主,高傲自負,眉間的那一點朱砂襯得她極其妖冶美好,雪白如玉的肌膚即使暴露在空氣中,卻因他粗魯的撫模而滾燙如火。

蘇曄之緊握住她雙肩的手生生一頓。

聞宛白面上依舊是一副虛假的,笑吟吟的模樣,半點也不受他影響。她湊上去,親親吻了吻他的眼角,未及他憤怒,便主動退開了距離,靠著身後冰冷的馬車壁,漫不經心的,似乎是在談論天氣。

「曄之啊,你以為本宮是旁的女子,沒了貞潔便尋死覓活?」

她的目光一點點變得凌厲,似乎是在望著他,又似乎是透過他,望向另外一個人。

他是那樣的清冷尊貴,眉目如畫,分明是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笑起來的模樣定然是極漂亮的,可他此時眉頭卻輕輕皺著,很顯然,他對聞宛白這樣直勾勾的目光感到分外不喜。

分明被困,卻儼然一副主人公的作態,舉止優雅,無一絲慌亂。

「本宮的男寵,在你之前早已堆滿了枕夜樓。該做的,不該做的,除卻最後一步,都做的不少。」

聞言,蘇曄之臉色頓時變得有幾分難看。

她仿佛在說︰

沒有你,亦會有旁的人。

聞宛白伸出女敕粉的舌頭,輕輕舌忝了舌忝唇,不出所料盡是清雅的氣息,她享受般眯了眯鳳眸,似乎在努力回憶著初見時的情景,卻因當時未如何將他記掛在心,連記憶都是零零星星的。「本宮當初第一眼見到你,看中的便是你的純澈,美好得讓人有想要撕碎的沖動。」

當初,她可不就是這麼做了,混合著意外混入的迷情香,與她早已凌亂的思緒,更多的,是他這張與穆夜有四分相像的容顏。

只此一條理由,足以吞噬一切理智。

她只是想告訴他,想通過在床上壓制她,是多麼荒謬的一件事。

她生性,平素重欲,這樣精致美好的少年郎送上門來,又如何會拒絕。

可他不同,她早便知道,他有很濃重的感情潔癖。

很久之前,被她壓制起來的感情潔癖。

通俗易懂地來講,是那三分不為人知的佔有欲。

蘇曄之臉色卻漸漸好看起來,出乎意料地輕輕一笑,眸中帶著幾分難得的贊賞,「不錯啊,你差點就激怒我了。」他的手撫過她的肌膚,一路向上,頗是自然地勾起她的下顎,「你真是虛假的令人生厭。」

他的聲音冷冷的,听不出半分情緒,隱隱還藏著些不耐煩。他將散落在地上的衣衫一一拾起,一件一件穿上,不過須臾,便恢復了清冷尊貴的謫仙模樣,周身多出來的凌厲氣勢,有幾分晃眼。

還是不穿衣服的時候好看。

聞宛白微微眯了眯鳳眸,心頭莫名冒出這樣一句話來。實則,隱隱松了一口氣,她是個不大喜歡與人親近的清冷性子,若是能惡心到他,不再在這件事上強迫她,不失為一件好事。

她小心翼翼地掙著束著雙手的腰帶,方才他系的並不大緊,不知不覺間打的結便松了,她高抬的手早已痛得失去了知覺,垂落時更是僵硬到麻木,她卻如渾然不覺,半點不著急,慢條斯理地拾起散落在地的衣服,一件一件重新穿上。

蘇曄之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她,就像在盯著一個跳梁小丑一般嘲諷譏誚。

他將她推至角落,目光輕佻,「聞宛白,我可不再是從前那個蘇曄之了,你最好不要試圖激怒我。」

與其說是告誡她,不如說是在提醒自己。

反觀那女子媚眼如絲,臉頰微紅,明目流轉間,是萬種風情。

他的眼眸生生一頓,隨後不自然地移開目光。

她撩了撩眼尾,玉手隨之頗是漫不經心地按上他的胸膛,一舉一動盡是撩撥,可那雙漂亮的眸子里卻滿是清明,「是麼?」

她渾不在意地一笑。

「終于出現點兒有意思的東西了。」

這麼多年,若只是蓋世的武功,冰冷的水月宮,勾人的男寵,孤寂的心,便太過無趣了。

他冷冷一笑,清冷的語調勾起三分譏誚。

「以後還會有更有意思的東西,我們拭目以待。」

他下馬車時,腳步有幾分不甚明顯的慌亂。

聞宛白冷冷地看著他離開時的背影,一股莫名的情愫涌上心頭,這個一直清冷孤傲的少年不再如初見時那般任人玩弄,而是完成了一次真正的蛻變,那鳳凰涅槃之勢的火光近乎將她吞噬得盡淨。

也不再是她曾喜歡的那個純澈少年了。

男寵其一自然是要足夠精致漂亮,即使是形同虛設,也能賞心悅目。

她曾因為一場禍事而畏首畏尾,迷失自我,又在另外一場禍事中認清了自己,重回正軌。她啊,不是天上皎皎的月,也不是地上任人踩的泥。

她是受人妒恨時也能游刃有余的聞宛白,是世間無二的,想捧在手心珍藏卻如流星般易逝的存在。

祈明谷無礙,她便安心。

待在蘇曄之身邊,危險,也安穩。

畢竟,她想要的東西,在他手里。時間不等人,歲月不待人。這些天,她想了無數條計策,最終都被自己一一否決,唯有重新回到皇城,找到那張約莫被蘇曄之藏匿起來的信紙,是上上之策。

她低估了他。

那時流雲信任他,這才將信紙給了他。

等等,流雲。

那她十有八九事先看過信紙的內容,她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暗恨念及此事太晚,如今無法月兌身,更別提回水月宮了。

舉步維艱。

她掀起車簾,四周都是嚴密看守的士兵,馬車在咕嚕嚕前進著,吹過一絲風,冷的她一哆嗦,松開手,換了個姿勢隨意地坐著。

看來這蘇曄之,是傷還未養好,便急忙出來尋她了。

她輕輕勾了勾唇——

嗚嗚嗚,求求這章別再刪字數了,蠢作者已經牢記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不該開的車絕對不開!該開的也不開!嗚嗚嗚!

感覺男主黑化以後寫起來得心應手多了,我要是劇透,你們會不會打我喲,這一章有那麼一句話暗示了結局呀~唉,這一種已經想好結局的感覺真是奇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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