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特來領罰

聞宛白抬腳邁進里屋時,蘇曄之方才包扎好傷口。觸及他蒼白的臉色時,她鳳眸一凝。

「疼麼?」

一側的人見到聞宛白步入里屋,立刻知趣地起身告退,只是在望向蘇曄之時的目光,多了一分憐憫。

蘇曄之低眸,他一早便明曉,自己的傷勢並不重。但聞宛白並不好哄騙,尤其是在二人還並不如何相親近時,他不能鋌而走險乞求以傷勢博得她的同情。

他輕輕捂住受傷之處,鴉黑的睫毛輕輕一顫,淡淡啟唇︰「並無大礙。」

聞宛白心中如一面明鏡一般,那利箭本是朝她而來,倘若無他,她勢必危在旦夕。念及此處,聞宛白的眉眼難得溫和了下來,她邁步上前,輕輕撫過他柔順的發。「你很堅強。」

她的眉目溫柔,不似平日囂張恣意,更無夜夜笙歌時的慵懶妖嬈。

可她的動作,哪怕是再溫柔,都更像是在逗弄一只能討主人歡喜的貓。

屋外的雪花紛紛揚揚,分明已下了一夜,卻無將盡之勢。幾片雪花大膽地鑽進窗來,被屋內格格不入的熱氣撲成卑微的水光。

比雪花更卑微的,是人心。

聞宛白起身去關窗,回身時猶疑地問︰「你為何會出現在穆夜院子里?」

蘇曄之抬起漆黑璀璨的眸,語氣有幾分委屈︰「宛白,你不喜歡我麼?」

聞宛白一愣,未料及他會出此言,那委屈的表情由他做來是那般的晃人心神,一不留神,她心中的疑慮便消失殆盡。

她抿了抿唇,仔細凝著他的眉眼︰「本宮自然是喜歡你的。」這句話,自她口中娓娓道來,是那般的熟練。

「那你便不要再去找穆夜了。」他得意地勾起唇角。

「穆夜」二字一出口,便砸得人心微微一顫,他落寞的模樣鑽入聞宛白的腦海,那僅存不多的情意,又微微燃起新的火光,泛的人心生疼。

聞宛白一掀長袍坐在他旁邊,輕輕一笑,語氣有幾分嘲諷︰「蘇曄之啊。」

蘇曄之謹小慎微地輕輕「嗯」了一聲,眉眼彎彎︰「宛白,怎麼了?」

她目光有幾分飄忽,此時分明是對著他,卻更像是透過他,望向另外一個人。

一個只要提起,就再也忘不掉的人。

「本宮很早就提醒過你,做戲要做全套。」

一個自以為裝的天衣無縫,另一個卻看破不說破。

「你嘴上說著愛我,眼楮里卻寫滿了恨意。」聞宛白一手輕輕撫上他的衣襟來回撫模,被她撫模過的地方如同起了火一般,灼燒他的理智。

她瑩潤的紅唇輕輕蹭了蹭他的脖頸,禁不住輕輕咬了一口。

「真香啊。」

蘇曄之忍不住低吟了一聲。

而聞宛白難得淺嘗輒止,未再做下一步動作,卻扯的蘇曄之心一癢。

半晌抬起水眸,玉指輕輕滑過他的眉眼,「蘇曄之,告訴我,喜歡麼?」

蘇曄之輕輕喟嘆一聲,他想活下去,所以,他彎彎眉眼,口不擇心︰「喜歡。」

聞宛白一手挑起他的下顎,「說話的時候要看著我的眼楮,這樣才能讓我相信你的話是真的。」另一手輕輕撫上他堅實的背,凝聚起一團熱流,一點點渡入他體內。

蘇曄之第二次接受她的好,並無初次時的驚愕,多了分理所當然。「謝謝宛白。」

聞宛白貪婪地吻了吻他的唇角,「本宮的人,自然虧待不得。」

蘇曄之只覺聞宛白的臉色有幾分蒼白,他忍不住輕輕抬手拂過她的臉龐。這兩日,她為了他的傷勢,耗費了不少心力。

聞宛白雖不是什麼名門正派,卻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自然禁不住這樣耗費內力。

「為什麼?」

他忍不住問。

聞宛白凝著他精致的眉眼,猝不及防地笑了。「因為我喜歡你呀,蘇、曄之~」

蘇曄之明知她只是調侃,心依舊未忍住一顫。

他的臉色一點點變得紅潤,半是嬌羞氣惱,半是氣血充盈。

聞宛白有些倦怠,她這兩日似乎是為蘇曄之療傷上了癮,就像貪婪他身子一樣,食髓知味。

她盈盈起身,笑意斐然,除了臉色稍顯蒼白外,再看不出有什麼不對。

「本宮尚有宮務處理,你在此處好生休養,晚些時候,本宮會派人替你趕制幾件合身的衣裳出來。」

她一字一頓,入骨銷魂。

蘇曄之乖順地垂下眼眸,聲音溫潤︰「曄之等宮主回來用晚膳。」

聞宛白推開門時,心跳的厲害,頭腦有幾分昏沉。她抬起手仔細瞧著,蔥白的指復一點點握緊。還有兩日,便是初七。

她將會在初七這一日,遭到武功的反噬,越是強大,在這一日所受的傷害便越深。這對一個嗜血如命的人來說,是多麼殘酷的一件事。

方才蘇曄之問她為什麼的時候,那認真的小模樣何其迷人,她險些又把持不住。

緣由緣由。

她聞宛白不喜虧欠于人,無論這蘇曄之是真情還是假意,他都救了她一命。

即使,微不足道。

即使,不得她意。

聞宛白譏諷地抿了抿唇,沒有人會明白,她多麼迫切地希望,有那麼一柄劍能準確無誤地插進她左胸口的位置。

那感覺,該是多麼的刺激。

在她的書房前,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漫天飛雪中,顯得有幾分突兀。

聞宛白半分也不驚訝,只是輕輕哼了一聲。

「你也知道回來。」

乾楓已重新穿上一件嶄新的黑色斗篷,他低垂的眼眸不再帶絲毫情緒,周身冷漠肅殺,散發著斷情絕欲的氣息。

他輕輕拱手︰「乾楓特來領罰。」語罷,復添︰「還請宮主,親自責罰。」

他的語調平靜無波,這一次,他真正意義上將自己當做了聞宛白的暗衛。

正如聞宛白那一日所說,下次相見,他們再不是師兄妹,他只是她忠心的暗衛。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聞宛白興奮地眯了眯眼,吞了一口口水︰「師兄可是知錯?」

乾楓再拱手,冷漠至極︰「還請宮主慎言,乾楓只是宮主的暗衛,除此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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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寫聞宛白的時候,都忍不住臉紅心跳……可是我們聞大宮主的人設不容許酒酒不這麼做。咳咳,最近頻繁有人私聊酒酒說女主她又色又狠,撩起男主來上下其手……說的酒酒有幾分臉紅……所以,酒酒一定要強調一下,不,我們聞大宮主這不叫又色又狠,叫妖孽清冷高貴冷艷霸氣側漏!(頂鍋蓋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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