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重金懸賞

水月宮是她唯一的棲身之所,如今,竟是連著棲身之所,都為人所傷。

陸思鄞輕輕抱了她一下。

「小聾子,一切會好。」

干淨純粹,不含雜質。

聞宛白茫然的目光漸漸有了幾分焦距,仿佛是沉溺在大海中的人,握緊了最後一根稻草。這句話便是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啊……

她突然用力推開陸思鄞。

「你快走,我懷疑我被盯上了,若是讓人發現你與我有干系,必定會遇見危險。」

陸思鄞被推的有幾分踉蹌,努力穩住身形,突然輕輕一笑,「小聾子,被盯上就盯上吧。」

「我不怕死,我怕我死之前,這一身珍貴的血液,不能給你。」

他那一身紫衣,讓她只覺有幾分晃眼。

「你得活著。」

聞宛白紅著眼,顫抖著對他說。

她曾離開水月宮數次,卻從未有一次是這樣的心境。

這些年的淚,似乎在這幾日間已經流盡了。是啊,她是有心的,她的心會痛,會控訴,卻唯獨,不會歡喜。

她在明處,敵人在暗處。這一招招棋,唯恐行差落錯,落得滿盤皆輸。可這執棋之人,從一開始,便不是她。暗處之人,或許早已布置好了這樣一步棋,只等她一步步陷落卻不自知。

陸思鄞微微一笑,對她說好。他的神情微微有幾分恍惚,面前的這女子,一直是表兄心之所求,他再不能與表兄相見,若是能待她好一些,想來,表兄亦能安心。

聞宛白跟隨陸思鄞回了祈明谷,用盡她畢生心血,在谷前布下了極為嚴密的陣法,她真是怕極了,倘若因為她而害了陸思鄞,這一生她都會良心不安。

一個宋若離,已經足夠了。她絕不會允許,這個世界上,出現第二個宋若離。

她獨自一人再次回到南鳴山莊時,只听聞南鳴山莊莊主元澤那一日走火入魔,重傷蘇曄之後,便失了蹤影。不過,他傷了蘇曄之,亦生受了蘇曄之一掌,同樣身受重傷。

誰也沒比誰好到哪里去。

他修煉邪功的消息在整個江湖不脛而走,立刻有人站出來說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南鳴山莊莊主,南鳴山莊百年的基業,不能毀于一旦,關鍵時刻,蘇曄之的師姐站了出來,暫時料理莊中雜務,而莊主之位,暫時懸空,一切等蘇曄之的傷養好後再作定論。

而元澤則成了整個江湖重金懸賞之人。

聞宛白這才察覺,南鳴山莊看似大張旗鼓舉辦的納新,內部長老實則並無幾人知曉,所以,那些時日遇見的人,多半是元澤的心月復。他雖然消失,但是在南鳴山莊當了這樣久莊主,不可能會沒有自己的人。

她幾乎可以確定,盜了水月宮那一本假秘籍便是元澤,滅水月宮滿門之人,亦是他。他日如不能手刃,她都對不起他這一份「恩德」。

回到南鳴山莊,不見百里無月,不見阿茶、明央,也不見溯北。

就連那一日偶然見到的唐拂袖,都像是記憶中的滄海一粟。

多看一眼,都像是訣別。

元澤似乎提過,她們五人,有一人會跟在他身邊,另外四人,則要送往別處。

這別處,會是何處?

他絕對不可能只是依靠南鳴山莊的力量走到今日,也許,是勾結了江湖中的其他門派。

追殺百里無月的人,是衍閣中人,衍閣素來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可也保不齊是與人做了某種公平的交易,願意出手殺人。

偏偏在萬無一失中失了手。

百里無月多半與衍閣在某種意義上有關聯而不自知。

那麼,他們這五人,多半是要送到衍閣的。

如果元澤不止與衍閣合作,那麼,這第二個合作對象,便有幾分難猜了。

抑或是,她猜得到,卻不想猜。

那麼,即便是元澤負傷逃月兌,也會有人將百里無月幾人送到該去的地方,只是不知,她不在,這些人是如何交差的。

不過,元澤這個主子都丟了,他們還會怕交不了差嗎?

她今日來南鳴山莊,不是為了旁的,是來見一個人。

一個自出現開始,便一直在她生命中揮之不去的人。

「蘇曄之,我來看你了。」

待夜深人靜,周圍的人散盡,聞宛白淡淡望向榻上臉色蒼白如紙,雙眸緊閉的人。

听說,蘇曄之自那一日起,便陷入昏迷,至今不曾醒來。

卻不知,其中真假。

這一聲呼喚,顯然不能喚醒榻上之人。

端詳片刻,聞宛白不禁有幾分肯定,她所听說的事,多半是真。

她輕輕彎了腰,吻了吻他的嘴角。

下一刻,一股大力將她掀翻在榻,陷入一片柔軟之中,淡紫色的簾幔不知何時盡數落下,將榻內的景象掩的干干淨淨。蘇曄之在看見聞宛白的那一刻,突然松了一口氣,黯淡無光的眼楮一下亮了。

聞宛白微涼的指尖劃過他的眼角,稍作停頓,「我想要你的眼淚。」

蘇曄之聞言,一股無名的失望自心底升起,「你來找我,不是因為我受了傷,只是這不相干的東西?」

聞宛白如今疲于應對他這一腔「情深」,可也知道,若是想要得到她要的東西,勢必是要付出代價的。

可是,如果他沒有中「無思」,亦不會如此坦誠相對。

不能硬來。

是她方才心急了。

她立刻轉變了態度。

「曄之,你的傷怎麼樣了?」

她關切的模樣,還真不像是裝出來的,心底有一股淒涼在彌漫。

聞宛白這一生,都不曾對何人有過關切,以至于這關切如此生硬。

蘇曄之輕輕松開她,支頭靠在一側。

「並無大礙。」

他清冷雋絕的側臉毫無保留地展露在她的眼前,一時叫她神情微微有幾分恍惚。一時之間,竟忘記了究竟是眼前人像他,還是他像眼前人了。

這個他,是穆夜,還是旁人,模糊不清。

不知不覺,她心底存留著的鮮活模樣,唯有眼前之人,無可替代。蘇曄之這名字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刻進了心里。

即便她不會承認,可事實卻終究……是事實。

「宛白,你可還好?」

蘇曄之唇畔雖然還有三分殘余的笑意,可眸中的擔憂之色卻非作假。

她的虛情假意盡數被他看在眼里,卻是說不出的難過——

小可愛們是都開學了嗎,最近都沒看見熟悉的身影了,怪不習慣的,大家是都沒有留爪的習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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