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雙知道睡醫院里不舒服。既然老父親的病情已經穩定了,她便背著老父親回家去。
沿路的醫生護士都在感嘆︰「白雙真是太孝順了,親自背著爸爸來看病,又親自把爸爸背回去。」
要不是吳穹的老腰疼得要命,他才舍不得累著寶貝女兒。不過被寶貝女兒背著感覺挺好的,女兒就是爸爸的小棉襖!
白雙沿路都在說︰「爸爸,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和林伯父吵架了,就算要吵也應該吵點有意義的話題。你們兩個都幾百歲的人了,說出來的話連幼兒園的小朋友都不如。」
吳穹︰「還不是他先起的頭!」
白雙︰「你這句話說得就特別幼稚。我看過相關文獻,老年人說話幼稚是老年痴呆的前兆,你不會是快要痴呆了吧?」
吳穹︰「瞎說!我現在還能背九九乘法表!」
白雙︰「不會吧!原來你已經痴呆了啊!」
回到臥室以後,白鯨落主動把老道士接過去。「小姐你快點回去睡覺吧,千萬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白雙是真的累了,她兩只眼楮黑得像熊貓。「那我真的去睡了。」
「去吧去吧!」吳穹和白鯨落雙雙目送白雙出門。
結果白雙一走,白鯨落立馬變了臉色!「臭道士!昨天你和檢察官說得話我听得一清二楚,你給我說清楚,你以前什麼時候跟白木天親過嘴?!」
吳穹眼楮一瞪!「白鯨落你別亂來啊!我身上有傷,我現在需要特別護理!」
白鯨落︰「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有關你以前的錄像我全部都看過,你給我如實招來,你是在什麼地方勾引他的?!」
吳穹轉移火力說︰「我沒有勾引過他,那天明明是你變成他的樣子來勾引我。」
白鯨落︰「我之前一直想不通,為什麼我變成他的樣子你會那麼享受。原來你兩百年前就跟他不清不白,難怪你見到他的時候會那麼放蕩!」
吳穹︰「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長得那麼好看,我看到他那張臉我心情好,有什麼不可以?」
白鯨落︰「別以為你能糊弄過去!你老實說,你到底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跟他有一腿的?!我早該看出你就是這種德性,他只是把你當做個替代品,你還要上趕著去跟他搞破事!!!」
吳穹臉上本還有幾分笑意,听到這種話從白鯨落嘴里說出來,猶如千刀萬剮絞得他血肉橫飛!
白鯨落還沒有意識到她說了多傷人的話,她推給老道士一把︰「瞪我干什麼?你說話啊!」
吳穹冷下臉,然後用同樣冰冷的聲音說︰「出去。」
直到此時白鯨落才發現老道士生氣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吳穹︰「你之前說過,你是受白青委托才變成白木天的樣子來試探我。我現在就告訴你實話,我就是做了禍亂綱常的事情。如果你還有機會見到白青,麻煩你把這句話原封不動轉述給他。」
「不是這樣的!」白鯨落慌了,「道長你別趕我走!」
「就是這樣的!」吳穹把話說得不留余地,「我這人就是這點德行!我花天酒地,我風流成性!我睡過的人能堆成山,我喝過的酒能流成河!」
白鯨落想要抱抱吳穹︰「道長你別生氣。」
吳穹卻根本不接受這番好意!「你不是能看到過去三百年的事情嗎?既然看到了你還對我有什麼幻想?我就是爛人一個,無藥可救!!!」
「道長~」
「出去!」吳穹心中恨意翻江倒海!
他昨天才發現他被騙了,像個傻子一樣被騙了兩百年!
他含辛茹苦養育白家孤兒兩百年,只因為這些孩子都是白木天的子孫後代。
「不要嘛~」白鯨落蹭進吳穹懷里撒嬌。
「滾!」吳穹拉起被子蒙住臉,世界上竟然還會有他這麼傻的白痴!
白鯨落也意識到她做錯事了,她可憐巴巴地說︰「那我回去面壁思過,道長好好睡覺。等我充分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再回來向道長負荊請罪。」
吳穹一個人躲在被子里哭得淅淅瀝瀝,他想起兩百年前的事情,想起第一次在漢白玉石階上見到白木天驚鴻一現。
他那時候就在想,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不僅是他,周圍的所有女生都激動得各種尖叫。
後來發生的是非曲折,吳穹都可以看做造化弄人。
他不去評判孰是孰非,因為他們兩個都對彼此的家族造成了不可饒恕的傷害,這筆賬根本算不清。
那一年,地球上又舉辦了一場萬人祭祀。
吳穹被打扮成艷麗的大祭司,他穿著絕美的華服,從萬人膜拜的祭壇上走過。
地上跪滿成千上萬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每一個人都用望眼欲穿的眼神看著吳穹,好似只要這般看著,他們就能夠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有人求財,有人求名,有人求功德,有人求健康。
台下萬人頂禮膜拜!他們都把台上絕美的大祭司當做神明,以為只要給神明磕幾個頭就能得到榮華富貴,長命百歲。
萬人祭祀里只有兩個人是清醒的。
一個是站在台上的大祭司,他清楚知道自己不是神明,沒有辦法幫助台下的人達成心願。
還有一個是躲在幕後的白木天,他急著籌錢去投資太空受孕實驗。一萬多人的入場費都被他投入到實驗當中。
如果這次收來的錢用完了,他還要再辦一次萬人祭祀,再騙點錢去做實驗。
一場萬人祭祀辦得聲勢浩大,吳穹穿著絕美的華服,在眾人迫切的注視下緩緩離場。
待他退到後台時,一雙大手突然把他咚到牆上!
「白師兄?」吳穹小聲喚了句。
白木天挑起小師弟的下巴,像是在端詳一件美妙絕倫的藝術品。那確實是一件藝術品,一件由他親手打造的絕世珍寶。
其他工作人員還在忙著安排前台的人離場,後台就只有吳穹和白木天兩個人。
白木天年盡半百,已經沒有他年輕時候那般風華絕代。但是他的妻子那時早就年過六十,無法分擔丈夫體里積蓄已久的蠢蠢欲動。
直到兩百年後吳穹都清楚記得,白木天硬朗的胡茬扎在他臉上有點癢,扎得人心癢毛抓。
小師弟軟在大師兄懷里,任由師兄把他的靈魂吞噬殆盡。
要是白木天別說那人的名字,那本該是段美好的回憶。
可惜吳穹的耳朵被人咬住,有個名字也一並被灌了進去︰
「林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