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診之後,鄔醫生提著醫藥箱要走,權湛天帶他出去的時候,低低的威脅,「這件事不準許告訴任何人,包括陛下,要是事情捅出去,我就要你的命!」
「不會不會的,殿下,您就是給我十個腦袋,我也不敢說出去的!等我回去一定會好好研究她的癥狀,爭取幫她早日治好。」
「好!回去吧!」
權湛天放他離開,折回頭回到殿內,看見夜晚晚在幫她母親擦拭身上的冷汗。
看到這樣一幕,他不知道為什麼,心口有些悶。
夜晚晚放下毛巾,照顧母親睡下,看見權湛天的時候,問道,「權少,墨寒和冪冪他們都已經走了嗎?」
「已經走了,放心吧!暫時你和阿姨就安心住在這里,等厲墨寒他們再來,你們就能離開了。」
「嗯。謝謝了!」
「跟我還客氣嘛?」
夜晚晚和權湛天對視片刻,權湛天沖她笑了笑,轉身要走,但夜晚晚喊住他,「哎!」
權湛天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看向她,「怎麼了?」
「權少,從前你對我說,說我們倆長得挺像的,我還不覺得,現在仔細瞧瞧,我覺得我們兩確實有點像的。」
夜晚晚微笑著說,眼神里閃爍著光點。
「是不是緣分?」
權湛天也笑起來,英俊的臉龐上,揚起自信不羈的笑容。
「嗯,一定是特別的緣分。」
夜晚晚笑著笑著,眼眶全都濕潤了,「你也知道我有一個雙胞胎哥哥,他在出生的時候就被人抱走了,和我母親骨肉分離二十多年,你說,如果他還活著的話,會在哪里呢?」
權湛天張了張嘴,只覺得胸口堵了一團棉花,終究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因為一個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想法,正在他的腦中飛速盤亙。
他在水晶屋里,親耳听賀蘭玉菡說過,晚晚還有一個雙胞胎哥哥,可是他從來沒有多想,更沒有往自己身上想過。
然而現在,他的內心無法淡定了。
到末了,他安慰一句,「如果他還活著,不管他在哪,也許有一天,你們會見面的!」
說完這句話,權湛天大步走了出去。
夜晚晚目送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內心那種強烈的感覺告訴她,也許他就是她的哥哥。
權湛天離開自己的宮殿,站在海邊,眺望遠處的天際,他的心緒有些凌亂。
腦海中都是剛才夜晚晚說的那些話。
夜晚晚的雙胞胎哥哥,會是他嗎?
但怎麼可能?
他是玄國人啊!
想到自己的母親是誰?他從來沒有見過,只是听國王和王後說過,他的母親生他時難產而死。
可究竟他的身世是怎樣的?
他們有沒有對他有所隱瞞?
越想心就越亂,到末了,權湛天去了王宮找宮悅蘿了。
他是她一手養大的,她一定知道所有的一切。
*
國王權晟出海去軍事巡察了。
權湛天來到宮殿內,找到宮悅蘿。
宮悅蘿坐在梳妝台前,正在梳頭,見他來,笑道,「不是要陪你的晚晚嗎?怎麼來找我了?」
「母親!我有些話想要問你。」權湛天走過來說道。
「哦?你想問我什麼?」
權湛天忽然單膝跪地,握住宮悅蘿的手,問道,「母親,請你告訴我,我的親生母親是誰?」
忽然听他問這個,宮悅蘿神情一緊,「怎麼了?湛天?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權湛天蹙著眉頭,臉上的表情很沉重,「母親,我想知道,我也有權知道,我的親生母親是誰?就算她不是王後,可也是生了我的人,我有權知道吧?」
面對追問,宮悅蘿說道,「以前不是告訴過你,你的母親她生你難產而死?」
「那她是誰?死了之後被埋在哪里?」
「呃……」
宮悅蘿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只能編個借口搪塞他,「她……她是在玄國外生的你,死了之後也埋在外面了,並不在玄國境內。」
「她叫什麼名字?」
「這……我真的不知道。」
听她這麼敷衍,權湛天陡然變臉,他朝她吼,「騙我!都是在騙我!」
「湛天你……」
宮悅蘿站起來,想要安慰他,但權湛天失去理智一般,憤怒道,「連你在騙我嗎?我今年24了,按照時間往回推算,我出生之前,我的父親就已經是國王,他已經當國王三十多年了。
「而據我所知,玄國的國王一旦接任就只能留在國內,不可能再踏出玄國半步。那麼,我的母親難道不是在玄國內和我父親生了我嗎?
「又怎麼會在外面生的我?又為什麼會被埋在外面?你不覺得這本身就是一個矛盾?你怎麼解釋?」
宮悅蘿被問的心口發慌,只能繼續扯,「那是因為,你母親懷了你之後,離開了玄國,在外面生了你,你是後來被找回來的。」
「真的是這樣嗎?你當我是傻子?我母親不是玄國人,這是你親口告訴我的,既然不是玄國人,來過玄國又怎麼能允許她離開?
「所以我問你,到底你的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這麼多年,我當你是親生母親,叫你一聲母親,可我沒想到,最親人的人卻一直都在欺騙我,隱瞞我!」
權湛天一怒之下,將她的梳妝台全部打落。
上面的東西全都散落在地上,摔得稀里嘩啦。
「湛天……」
宮悅蘿流下難過的眼淚,她也不想騙他啊!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真相,不然,我一定會追查到底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宮悅蘿傷心的說,「湛天,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知道你的母親是誰。
「當年是藍錦柔把你交給我,她說撿到一個孩子,要我幫忙把這個孩子送去福利院,我沒有多想,隨她一起去福利院。
「可我沒想到,等我再醒來,我就已經來到了玄國。
「我被安排嫁給陛下,那時候我想回國已經不可能了。
「藍錦柔讓我把你當做自己的孩子來撫養,還編造了那些難產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