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裴勇軒。
他看著一桌子熱鬧的人,感興趣道︰「喝酒吃肉居然不找我,這也太不給我面子了,要不是我眼尖發現你們,不就錯過了?」
戴震天卻是認識這威風凜凜的裴勇軒的,他起身對他道︰「裴將軍若能一起吃飯,那真是我的榮幸了!」
說著就讓小二多拿碗筷酒杯過來,親自給他倒了杯酒。
裴勇軒也不客氣,豪爽地坐在錢朵朵和戴震天中間。
「我剛剛听說你要給朵朵介紹親事?」裴勇軒問道。
戴震天見兩人舉止行為頗為親密,以為錢朵朵說的心上人就是裴勇軒,頓時一拍腦袋,大笑道︰「是我愚鈍了,有裴將軍這樣英武的男兒,哪里有我徒兒什麼事,我先自罰三杯!」
說著拿起酒壺連續倒了三杯酒,都是仰天一飲而盡。
「好酒量!」裴勇軒夸贊,他哪里知道這人心里的小九九,不過和人喝酒這事,他一向熱衷。
兩人就你一杯我一杯地對飲起來,錢朵朵家里雖然開著酒莊,酒量也不差,但是卻不貪杯,只是喝了幾杯就在旁邊看他們斗酒。
待他們吃完,天色也將晚。
戴震天的徒兒扶著吃醉了的師父,和他們告別。
梅寒肅對錢朵朵道︰「錢姑娘好本事,改日再切磋!」
錢朵朵笑道︰「隨時恭候!」
看著他們離去,錢朵朵看著一旁的裴勇軒,他喝了許多酒卻仍面色如常,一點也看不出醉態。
錢朵朵心里正佩服,卻見裴勇軒突然對他笑了幾聲,雙眼炯炯有神,腦袋咚一聲砸在桌子上,睡死過去。
錢朵朵這才知道他原來不是沒醉,而是醉酒後的狀態與眾不同啊。
當下嘆了口氣,她命人把裴勇軒送回家,因為馬車只有一輛,她便自己踏著星夜回去。
回到家,福兒幫她打好熱水,她舒服地泡了澡,洗了臉,整個人就舒服多了。
吃了醒酒湯,她便上了床睡覺了。
今天也打了兩場架,弄得她體力不支,全身困倦,身子一沾床,眼皮就耷下來了。
半夜,突然被白芽的叫聲吵醒。
錢朵朵凌揉揉眼楮,看著白芽撲騰幾聲,哀哀地叫著,又飛往外面。
她喚來福兒,讓她找小廝去展傲竹院子看看發生何事,福兒回來,卻說展傲竹並不在家里。
她心里覺得奇怪,便讓福兒回去睡,自己偷偷換好夜行衣,模黑翻牆出了家門。
白芽在外面等著她,見她跟出來,呀呀地鳴著。
她心下打了一個突兀,莫非展傲竹出事了?
她于是跟著白芽走。
白芽飛得很快,錢朵朵盡量追趕,但是還是落了一段距離。
到了一個民宅門前,錢朵朵已經氣喘吁吁。
這不是上次住過的民宅嗎?
錢朵朵抬頭看,見宅子大門外懸掛著兩盞大燈籠,霧氣籠罩,光芒瑩瑩。
錢朵朵頓時心神不寧,趕緊推門入內。
民宅內漆黑一片,只有一間房量著燈。
錢朵朵進了房間,見屋內站著兩個不認識的年輕男子,那兩名男子卻認識她,恭敬道︰「錢姑娘,公子受了傷,還在里面……」
錢朵朵奔到了床前,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是怎麼了!
一道傷口從右邊臉頰一路延伸到眉骨處,傷口之深,已經見骨,傷口四周都腫起來,頭上被包扎,看樣子,也有傷口。
他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如紙,幾乎沒有呼吸,像死了的人。
一名老者正在幫他處理傷口,身邊都是沾了血的帕子。
「他中了三刀,幸好我們及時趕到,否則公子就沒了。」其中一名年輕男子道。
錢朵朵又吸了一口涼氣,他居然中了刀?
「你是大夫?」錢朵朵看著那老人啞聲問道,「他怎麼樣了?」
「我盡力,明天他能否醒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老人沉聲道,這麼深的刀傷,神仙難救,他也只剩下一口氣了。
錢朵朵上前掀開被子,他衣衫褪去,只剩下小月復和大腿範圍蓋著一張薄被,傷口已經被包扎過了,但是,傷勢一看就很嚴重,還滲著血水。
錢朵朵俯身下去,听到他還有心跳聲,松了口氣,她輕輕地拍著他的臉,「展傲竹。」
「姑娘,他已經昏過去了。」老人沒好氣道,杵在這里,他還怎麼處理傷口。
展傲竹卻突然慢慢地睜開了眼楮。
錢朵朵心里一喜︰「你醒了?」
老人吃驚地看著她,這女人一來,他居然醒了?
展傲竹眼前的景象模糊,但是听得聲音,幾不可聞地說了一聲,「娘子。」
錢朵朵嘴角歪了一下,「你還好嗎?」
「在下還好……」
看來意識還是清醒的。
還知道他們定了親。
錢朵朵見他醒了一會兒又昏睡過去,那老人瞪了她一眼,把他們都趕出去了。
錢朵朵出來,問那兩個人︰「你們是誰?」
那兩人連忙道︰「我們是公子的護衛,我是連城,他是連壁。」
「他好好的怎麼受傷了?」
「公子連夜探訪了仇家的密道,被人暗算,我們也是看到他留下的線索,才及時趕到,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
錢朵朵內心很多疑問,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問了。
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展傲竹的傷了。
「你們在此守夜,有什麼消息馬上告訴我。」
她進了隔壁房間休息,只有養好精神明日才能照顧他。
第二日大早,錢朵朵來到展傲竹的房間,他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和連城、連壁說話,見她進來,三人噤聲不語。
錢朵朵走過來,見他面色憔悴,問道︰「你怎麼樣?」
展傲竹被她盯得有些不舒服。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他啞聲說,眸光垂下。
「都傷成這樣,還沒事?」錢朵朵皺眉。
連城連壁識相地出去了。
「你如今是把我當外人了是嗎?若不是白芽,你還要瞞我對嗎?你可知,你這樣我心里多難受?」
展傲竹見她擔心著自己,不知為何,心里卻很歡喜,他眸色深沉,柔柔地看著她。
片刻,他虛弱道︰「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外人,你不要生氣,朵朵。」
錢朵朵心里一軟,坐得靠近一些,盡量讓他說話不用太辛苦,「下次不可這樣了,什麼事情都要告訴我。危險的事情不要做,做之前想想我,你不能讓我當寡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