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喜歡極了(一更)

宴輕見凌畫听話,心情愉悅,見她默默看著,雖然神色沒什麼變化,但他心里仿佛能猜出她有多手癢癢心癢癢想嘗試。

他難得想起了他和秦桓弄出婚約轉讓書醉酒後第二日,她登門找上他,烤鹿肉時乖乖巧巧听話的等著鹿肉烤熟的模樣,雖然後來他知道她那時她是裝的乖巧,但那模樣卻也招人稀罕。

他不由自主地哄了一句,「我這個編完給你拿著玩。」

凌畫愣了一下,笑著點頭,「好。」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謝謝哥哥。」

宴輕心里嘖了一聲,想說「用不著謝」,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承了這句謝。

老丈編的筐是上山撿山珍用的大筐,宴輕編的這筐給縮小了一大半,編完也就是個家常用的籃子。

且他真是聰明至極,在老丈所教的基礎上,編出了花樣,惹得老丈連連驚嘆。

廚房做好飯菜,琉璃喊宴輕和凌畫吃飯。

宴輕頭也不抬,「你們先吃。」

他還差一個收尾,本來是看老丈編筐有意思,跟著編著玩玩,但如今答應凌畫編好了給她玩,便要真正編好了才行。

凌畫懂宴輕的意思,回頭對琉璃說,「你們先吃,我等等。」

「不用你等。」宴輕擺手,「去吃你的。」

若是以往,凌畫听了他這話,肯定是要黏著等著他的,但如今她琢磨了一下,順從了他的意思,站起身,「行。」

凌畫跟著琉璃進了屋子,琉璃小聲說,「小姐,小侯爺怎麼回事兒啊?」

對小姐好時,是真的好,連飯都不吃了,給她編筐玩,不,他編的那個小了那麼多,可以說是籃子,對她不好時,冷著臉冷言冷語放狠話壘院牆一輩子都不想見。

凌畫笑,「我也不太懂。」

她是真的也不太懂。別人的心思,她都很會猜,也很容易能猜出,即便猜不出,也能分析出,但唯獨宴輕,她也跟著糊涂,模不清楚。

琉璃嘆氣,「都說當事者迷,旁觀者清,但我這個旁觀者,也被小侯爺弄迷糊了。」

她本來覺得她哪怕沒有小姐那麼聰明,但是頭腦也不差的,但自從跟著小姐接觸小侯爺,覺得一天天的腦子不夠使。還有雲落,他似乎從跟在小侯爺身邊後,也不那麼聰明了。

就連望書,自詡聰明,跟雲落差不多頭腦,他們兩個各有所長,但昨兒還悄悄問她是怎麼回事兒,似乎也跟著不聰明了。

她覺得小侯爺這個人,凡是靠近他的人,就跟闖進了障毒林似的,暈頭轉向。

眾人吃過飯後,宴輕也將籃子編好了,他在手里把玩了一圈,對自己第一次編出來的東西能有如此好的模樣很是得意,見凌畫從屋子里走了出來,遞給她,「喏,給你。」

凌畫伸手接過,這個籃子不大,裝個兩三斤東西的模樣,男子拿在手里是有些小了,但是女子拿在手里卻正正好,凌畫腦子里一下子蹦出了十幾種這個籃子的用法,可以用來做花籃,做盛干果用,裝書卷用,裝小衣服用等等,怎麼都能用,她心里喜歡極了,眉眼都是笑意,「真好看,謝謝哥哥。」

宴輕嘴角微勾,心情很好,大手一揮,「不用謝。」

老丈在一旁大力夸贊,「公子真是聰明又手巧,老頭子我活了近一輩子,第一次見著你這麼聰明的人,這籃子編的不止功夫好,且花樣好看,別看這麼個小籃子,若是拿出去集市上買,跟我老頭子編的這個大筐能賣出一樣的價錢。」

宴輕剛要抬步走,聞言回頭問,「能買多少銀子?」

「一兩。」

宴輕︰「……」

他編了一早晨,就能賣一輛銀子嗎?

老丈笑呵呵地說,「一兩銀子不少了,是高價了,若是手藝不好的筐,也就幾十貫銅錢。」

宴輕︰「……」

好吧!一兩銀子他還得知足。

凌畫在一旁笑,很是愛惜手里的籃子,「這不是一兩銀子的事兒,給我一百兩銀子,我都不賣呢。」

別說一百兩,就是一千兩,一萬兩,十萬兩,她不缺那個錢,都不賣。在別人眼里,這麼個籃子,值一兩,對她來說,宴輕親手編的給了她,便是無價了。

她對宴輕說,「哥哥快去吃飯,飯菜給你在鍋里熱著呢。」

宴輕點頭,抬步往屋子里走,走到門口,忽然頓了一下,想起數日前他與程初跑了東南西北四個集市給程側妃買生辰禮後,雲落背著他往回走,對他說凌雲揚在凌畫的每個生辰都送她親手做的東西。

那時候他想著,凌雲揚怎麼就那麼會哄妹妹,還每個生辰都親手做東西,一連多年,他做了各種各樣的好東西,凡是能想到的,女兒家用的,幾乎都被他給做了,他是她四哥,尚且如此,那他身為她夫君,他以後還能做什麼?他當時想不出來,郁郁的很,後來便連見她都不想見了。

如今,機緣巧合,他親手給她編了個籃子,看她喜歡的模樣,終于能體會了那麼點兒開心的感覺。

大約凌雲揚送給她親手做的東西時,看她喜歡極了眉眼都是笑意很是珍惜萬金不換的模樣,就是他如今這種由心而發的快樂。

一個小小的籃子而已,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他似乎卻仿佛找到了一個出口,不那麼無能無力的憋悶了。

大約這種感覺實在太好,宴輕早上多吃了一個饅頭。

宴輕吃完後,望書已帶著人將車馬行囊收拾妥當,辭別了老夫妻,繼續啟程。

坐上馬車後,宴輕忽然說,「昨日我听見那對老夫妻聊天,說他們的兒子叫賀東旭,很是聰明好學,今年入京趕考。」

凌畫點頭,「在尋這戶人家落宿前,望書已打探清楚了這對農戶的根底,他們的確有一個兒子今年科考。」

她頓了一下,又說出更多情況,是關于賀東旭的,「我離京前,讓人將今年科考的學子們都查探了一番底細,這對老夫妻的兒子,卻有此人,賀東旭是在二十日前到了京城,就住在京城西街的學子胡同,與一同進京趕考的學子住在一起,大約因為出身農家的原因,手里沒帶多少銀兩,所以學子們隔三差五拜師聚會結交朋友等,他不怎麼摻和一起,多數時間都是閉門讀書,文采不外露,但卻是個有才學的,不見得比當年的沈怡安和許子舟差多少,都說寒門出貴子,逆境出人才,古人誠不欺我。」

宴輕听了想驚嘆一下,但因為與她對面說話的這個人是凌畫,實在讓他驚嘆不起來,因為她做出這樣的事情太正常了,連一個普通農家學子入京趕考,她都能派人了解清楚了底細,她實在是……

他該夸獎她一句如此厲害嗎?還是該說,但凡是人,只要她想查,就能查出人家祖宗十八代。

這樣的人,若不是她算計他,他這輩子都不會娶她。

不,不止如此,他壓根就不會娶妻!

「哥哥怎麼了?」凌畫敏感地察覺到宴輕因她這句話而忽然露出的情緒。

「沒什麼。」宴輕扭過頭,身子往車上一趟,「早上起的太早了。」

凌畫心下雖然懷疑,但順著他的話說,「那你睡一會兒,這一段路因靠近農家,還算平坦,過了這一段路後,又是難走的山路了。」

宴輕「嗯」了一聲。

凌畫不再說話,拿起手里的籃子,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怎麼也看不夠。

琉璃在外忽然說,「小姐,如今京中榜下捉婿,已捉完了吧?那個賀東旭,是不是沒被捉住?」

「嗯。」凌畫心情很好地說,「那些人眼楮瞎,只會從學子們聚會里找喜歡出風頭的花拳繡腿,真正有才的,卻素來低調做人行事,等著有機會一鳴驚人。」

「小姐您對那賀東旭評價這麼高,他今年是不是能奪魁?就像三年前的沈少卿和許府尹一樣?」琉璃問。

凌畫搖頭,「不見得有當年沈怡安和許子舟那般出眾,畢竟當年他們遇到了三哥,但他金榜題名應該能做到。」

琉璃「哦」了一聲,「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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