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守著(二更)

雲落想著小侯爺終于忍不住了,他應了一聲是,立即去打探凌畫的消息。

半個時辰後,雲落回來,也帶回了凌畫這幾日在凌家內的消息。

他稟告給宴輕,「小侯爺,主子這幾日住在凌家,是為著三公子的婚事兒忙活,主子促成了三公子與樂平郡王府榮安縣主的親事兒,前日陪三公子去了樂平郡王府提親,昨日與三公子商議如何操辦親事,今日一早進了宮見陛下,中午陪太後用了午膳,晚上……」

他頓了一下,「天黑後,主子去了二皇子府。」

宴輕「呵」了一聲,扔了手里的九連環,「啪」地一聲,九連環砸到桌面上,發出一連串的響聲,「她可真是一個大忙人。」

雲落眼觀鼻鼻觀心,想著主子確實是個大忙人。

宴輕問,「她以前常在天黑後去二皇子府?」

雲落想了想,「不常去。」

「不常去是多長時間去一次?」

雲落琢磨著說,「主子以前不常在京,在京時,若有什麼重大急事兒找二殿下商量,才會去一次,一年到頭,也就兩三次。」

他又補充,「主子與二殿下的關系,不適合白天去,所以,主子都選擇晚上,不引人注目。」

宴輕手敲著桌面,「她去一次,待多久?」

雲落更小心地回答,「多數時候一兩個時辰,偶爾有一次,與二皇子府中的幕僚們一起,商議了一夜,只一次。」

宴輕抬眼看雲落,「你倒是誠實。」

雲落心里快哭了,「小侯爺您問,屬下自然要誠實回答。」

他雖然是主子的人,但是如今歸小侯爺,主子也沒交代小侯爺問起這樣的事情,要他糊弄不回答,所以,他自然要如實回答。

不過,他也沒想到小侯爺會問的這麼詳細清楚,連待多久都要問。

宴輕指使他,「你去二皇子府外守著,她若是出來,告訴她,我回來了。」

他頓了一下,「不必提前往里面送消息,只等著就行。」

他倒要看看,她今日在二皇子府待多久。

雲落點頭。

凌畫自然不知道宴輕回來了,琉璃也不知道,她雖然消息靈通,有消息網打探京城各府的動靜,但絕對不包括端敬候府自己的家里。所以,昨夜宴輕半夜回京回府,沒鬧出什麼動靜,回府後便關了門,也沒外出,也沒讓人特意知會凌畫,所以,凌畫不知道他已經回來了,琉璃也不知道。

凌畫進了二皇子府後,因蕭枕在養傷,她這一次沒去書房,只能去他的院子。

蕭枕把自己的傷弄的十分嚴重,哪怕經過曾大夫這個神醫聖手診治,但勉強剛能下床。他咬著牙等了近十天,等的快耐心耗盡,總算等到了凌畫來看他。

听說凌畫來了,他憋著一股氣,由人扶著,從里屋走出,來到畫堂,短短幾步路,走了他一腦門的汗。

見到凌畫,他有些惱地開口,「整整十天,不見人影,你總算想起我了?」

她跟宴輕新婚後就這麼膩歪?十天了,也不想著來看看他?問曾大夫那老頭子,他倒是一改那天的叨叨,什麼也不說了,問他端敬候府內的事兒,他也不再提。而他也沒辦法打探端敬候府內的事兒。

凌畫坐在畫堂里等著蕭枕,見他從里屋由人摻著出來,失血過多,又清瘦又蒼白,還帶著十分的虛弱之態,同樣沒好氣,「誰讓你給自己下了那麼狠的手?養了十天才能勉強下床走動,若不是曾大夫有醫術,十條命都不夠你折騰沒的。」

蕭枕坐,很有理由地說,「我那好父皇,若是輕傷,糊弄不過他,只有危及性命的重傷,他才會看在眼里,你當年能敲登聞鼓,我如今也能對自己下得去手。」

「我當年是迫不得已,你又何必?」凌畫沒好氣,「若不是曾大夫,只靠著太醫院太醫的醫術,你覺得你這麼折騰自己還有命?最次也得殘了。」

「就是因為有曾大夫在,我才敢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蕭枕心情好了些,「我總不會讓你這些年的辛苦白費,我這些年沒做什麼,只這一樁,對自己下手,總要有所回報。」

他看著凌畫,「你這麼生氣,是不是心疼我?」

凌畫狠狠瞪了他一眼,「跟心疼沒關系,我費盡千辛萬苦保護你多年,你卻不愛惜自己,我是生氣。」

蕭枕心情又差了,「我等了你十天,也不見你來看我,你一直在做什麼?宴輕就這麼讓你黏糊?」

凌畫知道蕭枕在等著她來,她偏偏讓他多等些日子,一是生氣,二自己是知道他如今已安全,有曾大夫隔三差五來二皇子府給他診治,她來了也是看到躺在床上的他,不如等他差不多可以下床走動了,再過來。

但是這個她自然不提,見他這麼問,只沒好氣地說,「你被大內侍衛帶回京的那天,我正病著發熱,大半夜的冒著冷風跑出府攔了大內侍衛,將你送去了皇宮,折騰了大半夜,以至于後面又反復燒了幾天才好,這十天里,哪怕病著,我也一天沒歇著,把前往衡川郡找你堆積的一堆事情趕著這時間日夜處理了,這兩日才抽出手來。」

蕭枕立即問,「又染了風寒?」

「嗯。」

蕭枕焦躁地等了十天的惱意一下子煙消雲散,立即說,「是我不對。」

他道歉倒是快。

凌畫清楚蕭枕的性子,他對別人自然是或內斂穩重或深沉涼薄或溫和淡漠,但是對她,多數時候都是好脾氣,來了脾氣,惹惱了他,卻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你知道自己不對就好。」凌畫從袖子里拿出兩本黑色的本子,「你看看,這是今年的賬目,我給你整理出來了。」

蕭枕拿起來,隨意地翻了翻,又放下,對她問,「宴輕知道嗎?」

「知道。」

蕭枕看著她,「你對我這麼好,他沒意見?」

她每年產業下的三分之一的錢,都給他了。

凌畫想起宴輕,似乎不樂意她提蕭枕,「他知道你當年救了我。」

只這一句話,就夠了。

蕭枕噎了一下,又沒了好心情,「他對你好不好?」

「好。」凌畫看了他一眼,覺得徹底掐死他的心思,還需要多加火,「我生病期間,她給我擦臉,擦手,拿漱口水,哄著我入睡……」

「你胡說呢吧?」蕭枕瞪著她,這是宴輕能做的事兒?

「我跟你胡說這個做什麼?」凌畫一臉你愛信不信的神色。

蕭枕一下子沉默下來,他听了曾大夫的話不信,听了琉璃的話也不信,如今凌畫也這樣說。

他沉默半晌,還是壓不住震驚,「你確定你嫁的人是宴輕?端敬候府的宴輕?」

宴輕沒被人掉包?

凌畫笑,「自然確定,你當我傻嗎?」

若是不是她親身經歷,別人與他說宴輕如何如何,她大約也是不信的,她也沒想到,她掉了一回金豆子,便將宴輕給變的不像宴輕了,不過也沒什麼好鮮貝的,就幾日,他就反應了過來,然後拒絕見她,不再理她,帶著人跑出京玩去了,還去了兩百里地外那麼遠的地方,如今都還沒回來。

蕭枕又半天沒說話。

凌畫見他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忍不住好笑,這才問他,「你身體怎樣了?還需要養多久?才能處理事情?」

「我如今剛能下床走動,最少再三五天吧!」蕭枕知道,他接下來要有硬仗要打,他與蕭澤,總有一個人要死在對方手里。

凌畫點頭,與他說起正事,「我後日啟程離京去江南漕運,陛下給了我江南三郡的兵符,我會好好利用。」

蕭枕睜大眼楮,「他給你江南三郡的兵符?江南三郡有五萬兵馬吧?他怎麼會給你兵符?江南漕運發生了什麼事情?棘手的大事兒?」

凌畫點頭,「有點兒棘手。」

她將綠林扣了江南漕運三十只運糧船之事,以及黑十三躲在幽州溫家等等事情,與他簡略地說了一遍,又將她如何進宮告狀,如何說動皇帝給她有助益的東西,也沒料到那一番話會那麼起效用,陛下竟然給了她江南三郡的兵符。

------題外話------

元宵節過去了,這個年也就過完了,祝大家今年都萬事順意。

調整下更新,沒有特別情況,周一至周五兩更,周末一更。特別情況調整更新會提前通知大家。群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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