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收留(一更)

秦桓見凌雲揚樂的不行,轉頭看過來。

凌雲揚對他說,「娶個小祖宗進門,哪能多便宜,可不就是要當祖宗似的伺候著。」

秦桓不解。

凌雲揚扔了信箋,拍拍秦桓肩膀,笑的很開心,「你不用理解,你比宴輕聰明,你逃出魔掌是對的。」

秦桓︰「……」

他才不比宴兄聰明。

凌雲揚果然如琉璃所料,接下來一天都心情很好,背書也背的很快,進步神速。

凌畫起床後便去了書房,中午時,宴輕沒過來,在自己的院子用的午飯,晚上時,宴輕依舊沒過來,似乎打定主意不想管凌畫了,自己在紫園吃的晚飯。

凌畫中午沒歇著,隨意吃了一口飯後,便又繼續忙了起來,晚上也隨便吃了一口,便又掌著燈繼續忙。

夜深了,宴輕終于問了雲落一句,「她這一天,都在做什麼?」

雲落想著小侯爺到底還是沒忍住,立即說,「主子這一天都在書房處理事情,午飯和晚飯都在書房吃的,據廚房的人說,沒吃幾口。」

宴輕神色一頓,「如今呢?」

她長在書房了?

雲落嘆了口氣,「如今還在書房忙。」

宴輕扔了手里的畫本子,「她是不是專門在與我作對?」

對自己倒是心狠,他不過去,連飯也不好好吃了。

雲落搖頭,「應該不是,今日主子十分忙,我听琉璃說,江南漕運那邊傳來消息,有一樁事情比較棘手,主子正在想法子,實在不行,大約就要動身去一趟江南漕運。」

宴輕憋著氣,「江南漕運又出了什麼事情?」

雲落搖頭,「琉璃沒細說。」

宴輕吩咐,「你去告訴她,不管出了什麼事情,讓她趕緊歇著,天塌不了。」

雲落點頭,轉身去了。

不多時,雲落回來,宴輕問,「她怎麼說?」

雲落道,「主子說讓您早些休息,她知道了。」

宴輕站起身,抬步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干脆利落地熄燈上了床。

這一晚,凌畫書房的燈亮了半夜,琉璃催促,「小姐,您該回去歇著了。」

凌畫頭也不抬地點頭,「知道了。」

她快速地寫完一封書信,遞給琉璃,「讓人送到江南漕運,先穩住,我最遲半個月,會去一趟。」

琉璃點頭,拿著去了。

凌畫站起身,捶捶肩膀,發現一日沒見著宴輕了,她走出書房的門,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深秋的夜里冷的很。

琉璃回來,對凌畫說,「信送出去了,騎最快的馬,三日後到,應該趕得及。」

凌畫點頭,看向宴輕的院子,「宴輕今兒一日都做了什麼?怎麼沒見他人影?」

琉璃小聲說,「小姐,您說沒與小侯爺打架,但小侯爺一天都沒露面,您是不是又做了什麼,得罪了小侯爺?」

凌畫想了想,「沒有啊。」

她昨兒就只是睡了一覺而已,難道是因為抱著他睡的,所以擠著他了?

琉璃見凌畫真誠地疑惑,她也納悶了,「小侯爺昨兒管了您一日,今兒怎麼突然就不管了?」

難道是昨兒哪根筋不對,熱心腸暴漲,今兒筋又對了,所以,回過味來了?

凌畫頭疼,「他沒有哪里不舒服吧?」

「沒有,雲落說小侯爺今天看了一天的畫本子。」

「那就好。」琉璃想著宴輕也不能整天陪著她,大約覺得沒意思,自己玩去了,看畫本子總比陪著她有意思多了。

凌畫回到房間,沐浴後,上了床,發現自己又燒了起來,看著空空的床榻,沒了宴輕的影子,默默地嘆了口氣。

好在,她今日累了一天,總不會難受的睡不著吧?

她雖這樣想著,但上了床後,許久都沒能入睡,翻來覆去,難受的很,躺了半個時辰後,她干脆從床上爬起來,披了披風,抱了自己的枕頭,出了房門。

琉璃听到動靜迷糊地探出頭,「小姐,您要做什麼去?」

「睡你的,我去找宴輕。」凌畫頭也不回。

琉璃︰「……」

得,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了。她關上房門,放心地回屋睡了。

凌畫一路模黑來到了宴輕的院子,驚動了雲落,雲落驚異地看著凌畫抱著枕頭,「主子?您這是……」

「我睡不著,來找宴輕一起睡。」凌畫小聲說。

雲落︰「……」

他點點頭,走上前,給凌畫打開了房門。

凌畫抱著枕頭,進了宴輕的屋子,從外間畫堂穿過,直接進了內室。

宴輕也沒睡著,听到動靜,忽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看著凌畫沖進屋,直奔他床前來,他也震驚了,「你站住。」

凌畫委屈地看著他,「哥哥,我難受,睡不著。」

宴輕︰「……」

都深更半夜了,他以為自己今天忍住了,也能躲過了,她卻自己跑來了。真是一個小祖宗。

他下了床,掌了燈,回身看著凌畫抱著枕頭站在原地,臉色潮紅,渾身熱撲撲的,眼尾都泛著紅,顯然在發熱,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哥哥。」凌畫又喊了一聲,「你陪著我睡,我能睡得著。」

她今天真不是故意來找宴輕的,實在是,她以為忙了一天了,也累了一天了,就算發熱,也能睡著吧,誰知道就是不能,她只能頂著寒氣自己跑過來了。

宴輕深吸一口氣,「你以前都是怎麼睡的?」

「以前忍著,燒退了再睡。」哪怕四哥給她讀畫本子講故事,也是讀到她退了熱,才能入睡。她發燒的時候,就是睡不著。

宴輕憋著氣,「就幾天一晚。」

凌畫立即走到床邊,將自己的枕頭往里面一扔,解了披風,動作利落地爬上了床,鑽進了宴輕的被窩。

宴輕額頭的青筋跳了跳,有一種想要將她送回凌家的沖動,他在桌前站了片刻,揮手熄了燈,也上了床。

他剛躺下,凌畫自動地移過來,如一團火團,將他抱住,然後腦袋枕在他胳膊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轉眼便入睡了。

宴輕︰「……」

看來她還真是沒了他睡不著覺。

他心情復雜了一會兒,听著她均勻的呼吸聲,自己也有了困意,也不管熱不熱了,很快便睡著了。

第二日,凌畫一覺睡到太陽出來,才睜開眼楮。

宴輕半夜同樣被熱醒一次,但似乎已習慣了,轉眼又睡著了,早上醒來,睜開眼楮,見凌畫還在睡,依舊是昨日睡前的姿勢,乖乖巧巧,一夜沒亂動,除了身上跟火爐似的燒了兩三個時辰,出了一身汗沾了他一身,再沒別的,倒也讓他能忍受,便挨著等著她醒來。

見凌畫終于醒來後,他開始趕人,「醒了就趕緊起床。」

凌畫點點頭,抱著他脖子蹭了蹭,語調是才睡醒的慵懶和柔軟,「謝謝哥哥收留了我一夜。」

宴輕僵著身子撇開臉,把自己說的跟個孤魂野鬼似的可憐,天下誰能地方住,她都不會沒地方住,遍布後梁,三分之一,都是她的產業。

凌畫利落地爬下床,快速地穿上鞋,把昨兒自己傳來的披風系在身上,抬步就向外走。

她走到門口,宴輕忽然喊住她,「等等。」

凌畫回頭看著她。

宴輕沒好氣地從床上坐起來,對她訓斥,「出了一身的汗,往外跑什麼?去隔壁沐浴,換了衣裳再出去。」

凌畫眉眼彎彎,「好。」

她走出內室,對雲落笑著吩咐,「听到了沒?快去給我弄水放去隔壁淨房。」

雲落自然听到了,點頭,立即去了。

于是,凌畫進了隔壁沐浴,半天後,才想起,自己好像在宴輕的院子里沒有衣裳穿,她對外喊,「哥哥。」

宴輕已沐浴完,在外間畫堂坐著喝茶,听到她喊,對她問,「干什麼?」

凌畫說,「我沒有衣裳穿。」

宴輕︰「……」

凌畫又說,「等著讓琉璃拿衣服來,水已經涼了,我先穿你的衣服行不行?」

宴輕揉揉眉心,「穿吧!」

凌畫擦淨水,找了一件宴輕的嶄新的衣袍穿在了身上,她身量縴細,在女子中算是個子高的,但穿了宴輕的衣裳後,又寬又大,腰帶繞腰系了兩圈還很長,明明宴輕很清瘦,可是衣裳明顯的大她兩圈。

凌畫穿著衣裳出來,宴輕看著她半天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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