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賠罪(二更)

凌家的午飯十分豐盛,宴輕來了凌家幾回,細心敏銳的凌雲深已模準了宴輕的口味,特意吩咐廚子,一大半都是宴輕愛吃的菜。

凌雲揚再也不想跟宴輕喝酒了,所以,坐後,沒跟往常一樣拉著宴輕一醉方休。

宴輕故意看著他,「四舅兄,你戒酒了嗎?」

凌雲揚扭過頭,不看他,「跟別人不戒,跟你喝就戒了。」

宴輕點頭,轉頭對凌畫說,「四舅兄以後都不賠我喝酒了,真是少了很多樂趣。你說怎麼辦?」

凌畫看著他,「我陪你喝?」

宴輕挑眉,「你跟四舅兄能一樣嗎?」

「不都是喝酒嗎?」凌畫沒看到凌雲揚與宴輕一道喝酒是個什麼樣,納吉時她不在家,納征時,秦桓壓著凌雲揚讀書沒喝酒,大雨前宴輕來凌家專門喝酒,她在嶺山沒瞧見。

宴輕搖頭,「四舅兄可以跟我天南海北一通聊,天文地理古今奇談無所不說,以及做紈褲的心得,就可以一邊喝酒一邊聊一夜。」

言外之意,你能嗎?

前面的那些,凌畫自詡自小學了很多東西,不輸男子,都可以做到,但這最後一點,她還真做不到,她沒做過紈褲。

她轉頭看向凌雲揚,「四哥,喝酒。」

凌雲揚差點兒炸毛,瞪著凌畫,「你還敢讓我跟他喝?」

你不怕這小子不安好心,喝多了,我再把你給賣了嗎?

凌畫有什麼辦法,宴輕愛酒,他一個人的時候,吃飯還真沒見他非要喝酒,但有志同道合愛喝酒的人湊在一起,他還真是愛喝,三哥酒量淺,陪宴輕喝幾盞,便會不勝酒力,秦桓酒量也不太好,唯一能和宴輕喝個暢快聊個暢快的,可不就凌雲揚一人嗎?

這兩人某些方面,很是脾性相投。

她點頭,「敢。」

反正,她也沒什麼秘密怕抖摟的了。

凌雲揚見凌畫點頭,轉向宴輕,不滿地說,「用我妹妹威脅我,宴輕,你可以啊。」

宴輕一點兒也不覺得用凌畫威脅凌雲揚有什麼不對,端起酒盞,「四舅兄,我先向你賠罪?」

凌雲揚哼了一聲,想說「誰稀罕你的賠罪?」,但看自家妹妹看著他,只能撇撇嘴,「一盞酒就想賠罪?哄誰呢?」

宴輕拋出誘餌,「明日我帶著她去張家拜見,替四舅兄謀謀姻緣?這總夠賠罪了吧?」

張家,張樂雪。

凌雲揚頓時沒氣了,「真的?」

宴輕點頭,「自然。」

凌雲揚看向凌畫。

凌畫也訝異了一下,早先宴輕沒跟她說要去張家拜見,她本來還想著等見了管家,接手了端敬候府的中饋賬目,將各府邸隨的禮整理一番,然後再給張家下個拜帖,宴輕不去,她去走一趟道謝,沒想到,宴輕今兒便提了明兒要帶他去。

他有四年不跟張家走動了吧?如今給凌雲揚的這份賠禮,不可謂不小了。

凌畫笑著點頭,「既然如此,四哥這件事兒就揭過去了吧!」

凌雲揚嘻嘻一笑,頓時湊到了宴輕身邊,哥倆好地勾住他肩膀,「自然揭過去了,多大點兒事兒,妹夫以後若是還想知道關于妹妹的什麼事兒,都找我。」

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反正他妹妹也不在乎他是否都告訴這小子。

宴輕瞥了凌畫一眼,點頭,「那以後就麻煩四舅兄了。」

凌雲揚連連說,「好說好說。」

于是,二人又哥倆好起來,你一言我一語,推杯換盞,談天說地,好不暢快。

凌畫︰「……」

男人的友誼,恢復的可真快。

凌雲揚見二人喝的盡興,說的也盡興,怕是一時半會兒喝不完,他放下筷子後,看向凌畫。

凌畫也有話要與凌雲深說,笑著站起身,「三哥,我們去說一會兒話。」

凌雲深點頭。

兄妹二人一起出了會客廳。

宴輕抽空瞅了凌畫背影一眼,收回視線。

凌雲深與凌畫向凌雲深的書房走去,距離會客廳遠了,凌雲深笑著說,「得罪了四弟的人,從來沒這般輕易被他原諒過,妹夫是第一個。」

不是凌雲揚多難惹,而是宴輕也太會拿捏人心了,知道凌雲揚要什麼。

凌畫笑,「四哥若非礙著我的面子,早找宴輕打一架了,大婚之日他搬巨石架人牆攔門,雖鬧了一場,但是宴輕避其鋒芒沒參加,一直沒讓他打成一架,他心里一直憋屈著,宴輕十分聰明,也知道自己做的事兒不太厚道,如今拿出最大的誠意賠罪,正是送到了四哥心坎上,讓四哥與他心無芥蒂,確實很會。」

凌雲深感慨,「妹夫若是當年不做紈褲……」

凌畫接過他的話,「那我哪怕瞧上了他,用盡手段,也不見得能嫁給他。咱們凌家最鼎盛時,也是差端敬候府好幾個台階呢。」

凌雲深想想也是。

兄妹二人坐在凌雲深的書房里聊了許久,自然都是關于如今蕭枕暴露在了蕭澤面前,等蕭枕回京,蕭澤出東宮,且有的斗,既然蕭澤知道了凌畫扶持蕭枕,那麼整個凌家,從今以後,便不可能不卷進來,還有宴輕。

所以,哪怕凌畫這麼多年一直以來沒讓凌雲深、凌雲揚插手她扶持蕭枕的事兒,但從今兒起,也不一樣了,以前都是在暗中,如今至少對上蕭澤是擺在了明面上,血雨腥風必不可少,有很多的事情,她還是要仰仗凌雲深來做,最起碼,護好凌家,便要重新對很多事情布局。

凌雲深沒有入朝,沒有官職在身,這便有很大的便利,不必受朝廷拘束。

兄妹二人不知不覺便聊到了天黑。

天黑後,有人來喊,「小姐,三公子,前廳四公子與小侯爺散場了。」

凌畫站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問,「他們二人可都喝醉了?」

來人回道,「看起來都有八九分醉。」

凌畫點頭。

凌雲揚看了一眼天色,「妹妹要不帶著妹夫住下?」

凌畫沒答應,「我問問宴輕的意思。」

二人一起來到前廳,果然見到宴輕和凌雲揚都已醉了,來人說的八九分醉還挺確切,二人不知是嫌棄客廳里熱還是怎地,坐在廊下的台階上,吹著秋風,醉著眼楮說話。

兩個人酒量都好,酒品顯而易見也不錯,喝多了也不失態,但全身都透著懶洋洋醉意蒙蒙的樣子,看著還都挺賞心悅目。

凌家人都長的好,凌雲揚在宴輕身邊,倒也沒顯得多失色。

凌畫想著明兒先去張家瞧瞧張樂雪,觀察一番品貌,再探探她是否有心儀之人,若是沒有,品貌也好,四哥心儀對了人,她再進一步幫他娶進家門來,張家門第清貴,凌家自從她接手後,與東宮斗的不可開交,時政敏感下,若想讓張家把女兒嫁來凌家,等于站在了東宮的對立面,怕是不太容易,總要費一番功夫。

她想著,來到宴輕面前,對他伸手,「還能走嗎?是住在這里,還是回侯府?」

宴輕抬眼看了凌畫一眼,慢悠悠地將手放在了她手上,順勢站了起來,「能走。」

凌畫拉住他的手,對凌雲深和凌雲揚道別,「三哥、四哥,那我們回去了。」

凌雲深點頭,「我送你們。」

凌雲揚也晃悠悠站起身,「妹夫,我也送你。」

凌畫偏頭看了琉璃一眼。

琉璃上前一步,將凌雲揚推給一旁的管家,「四公子,不用您送了,您回去歇著吧!」

凌雲揚不滿,「琉璃,你推我。」

琉璃轉身跟著凌畫走了,給了他一個後腦勺。

凌雲揚扁扁嘴,僅有幾分清醒地嘟囔,「不送就不送。」

凌雲深送二人到府門口,看了一眼門口拴著的汗血寶馬,又看了一眼宴輕,幫著凌畫將宴輕扶上了馬車,囑咐二人路上小心。

凌畫覺得宴輕喝醉了挺好,從會客廳的廊檐下,她拽宴輕起來,宴輕便一直乖乖地拉著她的手,任由她一路牽著,來到府門口,就連她拉他上馬車,他都沒反抗,順從地上了馬車。

她想著,若是宴輕一直這麼乖就好了。

顯然是不可能的。

要不以後多拉著他回凌家找四哥多喝幾頓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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