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喝酒(二更)

凌雲深酒量不行,秦桓的酒量也不太好,所以,被凌雲揚拉著敞開了喝酒後,二人喝到一半,便醉倒了。

凌雲揚讓人扶了凌雲深和秦桓去歇著後,便與宴輕繼續喝了起來。

凌雲揚酒量好,宴輕酒量也不錯,所以,二人聊的盡興,喝的開心,話語投機,天南地北扯一通,一個曾經從小做紈褲,一個如今已做了四年紈褲,有的是共同的語言要說。

二人從晌午喝到天徹底黑了,從做紈褲說到讀書,又從讀書說到凌畫。

凌家所有兄弟姐妹里,凌雲揚與凌畫最親近,從小一塊禍害著長大,他對凌畫,若說起來,真是有多的是的話要說她。

宴輕听的頗有興致,任由他隨便發揮。

凌雲揚說到興起,越來越精神,拉了宴輕起身,「走,咱們去七妹的書房,我帶你去看看她收著的那些畫本子。」

宴輕欣然點頭。

于是,二人披了雨披,撐了傘,頂著外面嘩嘩下的大雨,一起出了凌雲深的院子,去了凌畫的院子。凌畫的書房就在她的院子里。

凌畫的書房很大,凌雲揚時常來,跑凌畫書房的次數從小到大比進他自己書房的次數還多,因為給她運進運出的弄畫本子。

二人進了書房後,靴子都被雨打濕了,凌雲揚解了雨披,月兌了靴子,光著腳踩在地面上的地毯上。

宴輕也學著他,解了雨披,月兌了靴子,一樣光著腳踩在地面上的地毯上,嘟囔,「這地毯踩著也很舒服。」

凌雲揚跺了兩腳,「你不能想象吧?她在家里是千金小姐,金嬌玉貴,出了門,就不是她了,稻草上都睡得著。」

宴輕不能想象,他認識的凌畫與凌雲揚嘴里的凌畫天差地別。

凌雲揚領著宴輕參觀凌畫的畫本子,一排排,一架架,幾乎佔據了書房十之八九的地方,凌雲揚帶著宴輕好好地參觀了一圈後,又拉著他坐下,「來,咱們倆繼續喝,繼續聊,七妹這書房里,有好酒。」

宴輕沒意見。

二人又喝了一壇後,凌雲揚終于先喝不下了,對宴輕搖頭,「妹夫啊,你酒量也太好了,哥哥我喝不下了。要不你自己喝?」

宴輕搖頭,懶歪歪地斜躺著,「不喝了,我也喝不下了。」

凌雲揚滿足地說,「哪怕今兒喝不下了,我心里也高興,上次你來納吉,七妹從外面趕回來攔了我們,那時候說真的,我還沒喝盡興呢。」

宴輕笑,「四舅兄很怕她?」

「怕啊!可不是怕嗎?」凌雲揚嘆氣,「我怕她哭。」

宴輕「哦?」了一聲,「她還會哭?」

「會啊,哭起來啊,真是讓人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摘給她。」凌雲揚一副不堪回首的語氣,「小時候,有一回,我惹了她,弄壞了她親手做的一個機巧玩意兒,她不打我不罵我,就抱著那個機巧玩意兒啪嗒啪嗒地掉眼淚,我後來把我所有私房錢都掏給了她,又給她買了一車畫本子,才把她給哄好了。」

宴輕長了見識,「這麼會哭的嗎?」

「她小時候愛哭鼻子,時常對著我不是紅著眼楮,就是啪嗒啪嗒的掉眼淚。」凌雲揚一副怕怕的神色,「我一看她哭,就割地賠款,什麼都依她了。」

宴輕點出關鍵,「她是只對著你這樣吧?」

「是啊。」凌雲揚拍大腿,「他對著三哥就不哭,課業沒學好,被三哥用板子打了手心,她都不帶紅眼楮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對著我就那麼愛哭。」

宴輕無語,「她是捏住了你的軟肋?因為你怕她哭?別人不怕?」

凌雲揚點頭,「是唄!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我雖然明知道,但她只要一紅眼楮,我還是要順著她。」

宴輕嘖嘖,「有個妹妹,要這麼寵慣的嗎?」

凌雲揚嘿嘿一笑,「你不懂,妹妹好啊,妹妹可愛,粉雕玉琢的,我以前總怕有賊人看我妹妹好,將她給偷走了。」

這話就與雲落說的話對上了。

宴輕目光掃向一處,「那里怎麼那麼多畫卷?都是收藏的臻品嗎?」

「不是,是妹妹自己畫的,尤其是下雨天,她就愛貓在書房里看畫本子,累了就作畫。」凌雲揚見宴輕瞅著那些畫卷,「你要不要看看?」

宴輕問,「我能看嗎?」

「能啊。有什麼不能看的,都是他閑時隨便做的。」凌雲揚站起身,晃晃悠悠地帶著宴輕走到那一處專門放畫卷的地方,大手一揮,就跟這地方是他自己的領地一樣,「隨便看。」

宴輕點頭,隨意地拿起一卷畫卷打開,看後,品評兩句。

凌雲揚樂著跟他一起品評。

雲落坐在外間瞧著凌雲揚,很是一言難盡,又看看那些畫卷,更是無言了。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今兒小侯爺來凌家的目的,大約就是想借著大雨,跟四公子這般喝酒,然後順其自然地留在凌家,順其自然地聊起主子,再然後,被四公子順其自然地拉著四處亂逛。

四公子最愛逛哪里?當然是主子的地方。主子的地方從小就對四公子不設防,隨便他進入。

而兩個人,一個是主子的四哥,一個是主子的未婚夫,因為主子而拉近了關系,還能聊什麼?自然是聊主子小時候,聊主子的一些事兒。

宴小侯爺就是想知道,主子小時候都做了什麼?或者說,主子從小到大的過往?

雲落自認為看透宴輕了,但他只能默默坐著,沒有理由出去阻止那二人。

宴輕似乎很喜歡看凌畫畫的畫,一幅幅看下來,一幅幅品評,他見解很是別出心裁,凌雲揚也是愛畫之人,听的連連點頭,很有興致。

二人看了半個時辰,還有一半的畫卷。

宴輕笑問,「她從小到大,這到底畫了多少?是只有這些?還是別處另有?」

「別處沒了,都在這里。」凌雲揚最清楚不過。

宴輕點頭,又隨手拿起一張,打開一看,指著畫里面的人像問,「這是誰?」

凌雲揚探頭一瞅,心里頓時「哎呦」了一聲,想著他真是喝多了,怎麼把這件事兒給忘了。他怎麼偏偏沒想起來,這些畫卷是不能隨便哪個都能看的啊?

這畫里畫的人是二殿下蕭枕啊。

不知是什麼時候畫的,被凌畫隨意地與她的這些隨手畫的畫一起扔在這里。

「四舅兄不認識這個人嗎?」宴輕挑眉問。

凌雲揚立即搖頭,「不認識。」

他不敢在宴輕面前認識。

宴輕細細瞅了瞅,說,「我好像認識。」

凌雲揚︰「……」

對啊,他忘了,宴輕是端敬候府的小侯爺,太後是他姑祖母,他自然認識二殿下蕭枕的啊,從小應該就認識了。

宴輕肯定地說,「是二殿下蕭枕。」

他說完,佯裝疑惑地看著凌雲揚,「這里為何有二殿下蕭枕的畫像?我看著落筆風格,像是她的畫風?跟剛剛那些她隨手畫的畫像一樣,應該不是出自別人之手。」

凌雲揚︰「……」

他現在醉倒,還來不來得及?

他怕是坑了妹妹了,是最坑妹妹的一個哥哥了,怪不得妹妹長大後對他不那麼好了,有好事兒也不想著他了,大約是被他坑的時候與對她好的時候一養多。

他咳嗽一聲,「我的頭好暈啊,妹夫,我酒勁兒上來了,暈的看不清,你說這人是誰?」

宴輕笑的很輕,「二殿下蕭枕啊。」

他認真地看著凌雲揚,關心道,「四舅兄真的很暈嗎?我未婚妻藏著別的男子的畫像,還是親手畫的畫像,我覺得這件事兒,得好好地找個人問問,你既然頭暈,就去歇著吧,我一會兒去找三舅兄問問。」

凌雲揚一下子酒醒了一半,不敢再裝暈了,若是讓三哥知道他闖了大禍可還了得?那可不行,他必須挽救啊。

他干干一笑,「我好像又不暈了,我來與你說說啊,這畫像……」

他急中生智,「對,這畫像好像是琉璃畫的。你知道的,琉璃從小跟著七妹,七妹學什麼,她也跟著學了些,有時候模仿七妹,模仿的很像。」

------題外話------

今天有三更,這是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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