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安排(二更)

當日下午,溫啟良啟程離京,溫夕瑤依舊不樂意,死活不走,被溫啟良吩咐人敲暈了,強硬帶出了京城。

他急著回去處理太子殿下和陛下交待的事兒,一個是廢了二殿下,一個是暗查嶺山內部,這兩件事兒都是大事兒,馬虎輕看不得。

所以,溫啟良十分著急,出了京城後,一路快馬加鞭。

凌畫在房中抓緊時間繡自己的嫁衣,琉璃稟告,「小姐,溫啟良離京了,帶走了前太子妃溫夕瑤。」

凌畫點頭。

「據說溫夕瑤死活不離開東宮,口口聲聲自己是被冤枉的,但是太子殿下不听,讓人強硬將她送出了東宮送去了溫宅,回了溫宅後,溫夕瑤依舊死活不出宮,被溫啟良打暈強硬帶走了。」琉璃唏噓,「東宮有什麼好?這女人瘋了吧?」

凌畫嘖了一聲,「溫夕瑤一定喜歡死蕭澤了。」

琉璃看著凌畫。

凌畫道,「只有喜歡死蕭澤,才受不了蕭澤的東宮內院有那麼多女人,也受不了自己是被冤枉的,死活不想出東宮。」

琉璃嘀咕,「太子有什麼值得喜歡的,真是眼瞎。」

凌畫好笑,「在很多女人的眼里,太子是很值得人喜歡的,他自小被立為儲君,將來登基,他的女人都會封妃嬪,享受榮華富貴。」

琉璃撇嘴,「被關在皇宮里一輩子,就算有榮華富貴,有什麼用?一輩子不見天日,悶都悶死了。」

凌畫點頭,「皇宮就是悶的很。」

幸好,當初蕭枕讓她報恩,沒有選擇以身相許,否則,皇宮再不喜歡,她那時若是答應了,一輩子也就栓給他了,畢竟,她言而有信,不是背信棄諾之人。

她這樣一想,繡著手里的嫁衣便有幸福了幾分。

琉璃一抬頭,看到凌畫彎著唇在笑,笑的還挺甜,她納悶,「小姐,你想起了什麼?笑的這麼好看。」

跟吃了蜂蜜一樣。

「想起宴輕。」凌畫臉不紅地說,「他送的那對對雁,可真是精神好看,雄赳赳氣昂昂的。」

琉璃︰「……」

雖然她得承認宴小侯爺送的那一對對雁是很好,但也沒好到獨一無二。

琉璃忍不住想打擊她,「您看看您,天天忙的要死,又是處理事情,又是繡嫁衣,還擠出時間幫小侯爺把吉服給繡了,而小侯爺呢,據說今兒又跟程公子一起拉幫拉伙地出去玩了,整日里再沒有誰比他這個準新郎官更輕松的了。」

凌畫笑,「他本來就是紈褲,壓根也不要做什麼。」

她也沒指望他能做什麼,能親自獵了對雁,跑來跟著禮部一起親自納吉,已經讓她格外歡喜了。

琉璃嘆息,「小姐,您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喜歡宴小侯爺喜歡到了什麼份上?真是千寵萬愛了。

凌畫瞪了她一眼,「是誰在棲雲山那日絮絮叨叨說我飄了,竟然敢跟他鬧脾氣使性子了?是誰提醒我別作了,小心將未婚夫給作跑了?那個人不是你嗎?」

言外之意,你怎麼兩面三刀的?跟了我這麼久,我可沒教你兩面三刀。

琉璃噎住。

對,兩面三刀的人就是她。

她心態有點兒崩,也不禁懷疑起自己的腦子來,「自從您看上小侯爺,連我的腦子好像也不正常了。」

這可不行。

凌畫失笑,「你就是一天天的閑的,給你個活干,你去安排一下,讓我跟溫夕柔巧遇一面。」

琉璃睜大眼楮,「小姐,您這麼快就要見她啊?」

「嗯,溫啟良走了,也差不多了。」凌畫點頭,「她近來不是頻繁參加宴席嗎?大約是想見我,但她可能不知道,我不愛參加宴席的,讓人透露給她,明兒,我也出去走走,最好在街上巧遇一下。」

琉璃點頭,「行。」

她也想知道溫夕柔找小姐做什麼?總不會還沒嫁進東宮,就要替太子跟小姐宣戰吧?

琉璃動作很快,當日晚,溫夕柔就知道了凌畫不愛參加宴席的消息,但她每個月有那麼一兩日,是要去煙雲坊盤賬的。

她吩咐玲兒,「提前去跟哥哥說一聲,明兒我想出去逛逛街,我的首飾也該換一批了。」

玲兒點頭。

溫行之得知溫夕柔推了明日的賞花宴倒是沒說什麼,只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于是,第二日清早,吃過早飯,溫夕柔便出了溫宅。

凌畫辰時準時起床後,用過早膳,又繡了一個多時辰的嫁衣,臨到午時,才慢悠悠地出了凌家,前往煙雲坊。

她的馬車穿街而過,正好遇到程初拉著宴輕去給幾個紈褲兄弟過生辰,在醉仙樓包了場子,請了說書的先生,唱曲的樂妓,很是熱鬧。

這是紈褲們的常態,幾乎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個人過生辰,所以,大家就選了一日一起過,聚在一起,包場子,熱鬧一日。

程初先看到了凌畫的馬車,立即一把拉過宴輕,「宴兄,你看,是嫂子的馬車。」

宴輕抬頭,也瞧見了凌畫的馬車,想著車夫看起來慢悠悠的駕著車,大約今日她出門是沒什麼急事兒。

「走,跟嫂子打個招呼去。」程初拽著宴輕迎上去。

宴輕沒意見,任他拽著。

二人來到近前,車夫自然認識宴輕,連忙停住了馬車,喊了一聲,「小侯爺。」,話落,對車內說,「小姐,是小侯爺。」

凌畫挑開車簾,探出頭,瞧見宴輕長身玉立地立在她的馬車前,烈日陽光打在他身上,他容顏毓秀,清艷極了,身邊站著程初一臉笑地喊「嫂子」,她心情一下子愉悅了,「宴輕,你做什麼去?」

宴輕背著手站著,對她問,「怎麼沒戴面紗?」

凌畫笑著回答,「在馬車里,天氣太熱,便沒戴,下馬車前,就戴了。」

宴輕點頭,不回答他,反問,「你要做什麼去?」

「去煙雲坊盤賬。」凌畫自然不會說她是要去見溫夕柔的。

宴輕道,「我去醉仙樓。」

凌畫歪了一下頭,笑看著他,「你不是不愛吃醉仙樓的飯菜嗎?」

宴輕眸光閃了一下,「誰說我不愛吃的?」

自從她成了他未婚妻後,他就愛去醉仙樓了,反正銀子也沒進別人的口袋,進了自己未婚妻的口袋,為何不去?

凌畫問,「要我下車跟你一起走去嗎?」

宴輕轉身就走,「不用,各走各的。」

凌畫點頭,對程初問,「今兒誰請客?」

「幾個兄弟一起過生辰,在醉仙樓包的場子。」程初嘿嘿一笑,「嫂子上次說了,兄弟們去醉仙樓,報宴兄的名字,給個本錢,你這樣一說,兄弟們就更愛去醉仙樓了。」

凌畫微笑點頭,「他已走了,你快跟去吧!」

「嫂子再會。」程初拱了拱手,扔下一句話,轉身追上宴輕。

程初追上宴輕後,不知對宴輕說了一句什麼,宴輕抬腳踹了他一腳,程初大概被踹習慣了,很是靈敏利落地躲開,沒被他踹到,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走遠。

凌畫笑著放下簾子,對車內的琉璃說,「多少看的一個人啊。」

琉璃︰「……」

是啊,宴小侯爺是真的多好看的一個人啊,被小姐給摘了這朵峭壁之花了。瞧把小姐給能耐的,見到她就心里開心到心外。

馬車來到煙雲坊,凌畫戴好面紗,下了馬車,走了進去。

溫夕柔已在斜對面的胭脂鋪子候了多時,如今見凌家的馬車停在煙雲坊,一個女子紫紗遮面從車上下來緩步進了煙雲坊,便一眼就認出那是凌畫。

她對憐兒道,「走吧,我餓了,咱們去煙雲坊用飯。」

玲兒點頭,小聲說,「剛剛那就是凌小姐嗎?」

溫夕柔點頭,「不會錯的,她出門必紫紗遮面,沒有人會認不出她,也沒有人會認不出凌家的馬車,你沒看剛剛她的馬車走過街道時,兩旁的車馬都避讓嗎?」

玲兒自然是看到了,悄聲說,「凌小姐看起來年歲也不大,真厲害啊。」

「她年芳十六。」溫夕柔一邊走一邊輕聲說,「比我還小一年呢。」

可是,她十三歲敲登聞鼓告御狀掌管江南漕運名揚天下,如今已三年。而她,一直困居溫家內宅,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走出幽州的溫家內宅,卻是因為來京做東宮的太子妃。

真是人與人不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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