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破解(一更)

宴輕回去便歇下了,睡到半夜時,睡不著了,自己提著燈去了半瘋子的院子。

雲落默默地跟在他身後,想著琉璃真是多慮了,小侯爺哪里還用等得到半瘋子早上醒來喊他,這半夜的自己就起來找過來了。

半瘋子依舊在昏睡著,宴輕自己去開了機關。

雲落睜大眼楮看著他,想著宴小侯爺這也太熟門熟路了,昨兒短短小半天,竟然將半瘋子的機關開關在哪里都模清了。

機關打開後,宴輕提著燈走了進去。

雲落試探地問,「屬下跟您進去行不行?」

「行啊。」宴輕很好說話。

雲落跟了進去。

天快亮時,宴輕破解了機關,從半瘋子的院子里走出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雲落一臉懷疑人生地跟在他身後。

宴輕回到自己的院子,進了屋子,從里面插上門,吩咐了一句,「誰都不準來喊我,听到了沒有。」

雲落看著緊緊從里面關上的房門,木木地回答,「听到了。」

天亮時,半瘋子醒了,他揉著酸疼的脖子跳下床,沖出房門,就要去找宴輕,走到門口,忽然發現有哪里不對,又折了回去,這一看,驚的下巴差點兒掉地上。

他、他、他布置的最難的機關,竟然被破解了。

他沒有親眼看到,真是恨。

他四處檢查了一遍,沒錯,他沒眼花,就是破解了,他原地轉悠了幾圈,出了自己的院子,一溜煙地小跑著去了宴輕住的院子。

來到宴輕的院子,他看到了守在門口的雲落,一把抓住他,「雲落,機關破解了,在昨夜,是宴小侯爺做的吧?」

雲落點頭,「嗯。」

半瘋子立即說,「我要見宴小侯爺,我想知道小侯爺是怎麼在一夜之間給破解的。」

雲落臉依舊木木的,而這種木木的他已保持了許久,「不用問小侯爺,我知道。」

「你知道?」半瘋子看著他。

雲落一臉麻木,「昨夜小侯爺睡醒一覺,二更天時,去了你的院子,打開了機關,開始破解,四更天時,破解了你的機關,我也跟著進去了,全程在看,小侯爺幾乎是一盞茶破解一個小關,跟切白菜一樣簡單。」

半瘋子懷疑人生,「不、不會吧?」

雲落目光也木,「事實就是如此,證明你學藝不精,還是回去閉門研究吧!把你的院子給小侯爺做玩樂之地,都不能多玩幾天,你不覺得很慚愧嗎?」

半瘋子︰「……」

慚愧慚愧!他慚愧死了!

他猶自不敢置信,「真的嗎?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雲落照著他肩膀給了他一巴掌。

半瘋子半邊肩膀都快廢了,他立馬整個人都清醒了,「我這就回去閉門研究。」

他一臉興奮,「等我研究出更難的機關來,再請小侯爺玩。」

他已沒動力許久了,他的機關無人能破解得了,他過的頗有些孤獨,整日坐在窗跟下曬太陽,沒人能體會他的寂寞,一年下來,他都沒什麼夢想了,還好上天給他掉下來一個宴小侯爺,他又有動力鑽研了。

雲落點頭。

宴小侯爺既然是主子的未婚夫,來棲雲山好比家常便飯,只要能讓他有興趣,主子就算沒空,他自己想必也會來,反正棲雲山距離京城路途又不遠。

辰時,凌畫準時醒來,伸了個懶腰,起床梳洗。

琉璃一臉興奮,「小姐,昨夜小侯爺去了半瘋子的院子,破解了機關。」

凌畫一愣,「他昨夜沒睡覺?」

「是睡醒一覺去的。」琉璃遺憾,「雲落那個家伙,竟然不來喊醒我,我都沒能親眼看到小侯爺是怎麼破解那麼難的機關的。」

「他睡醒一覺去的,這麼說,沒用多久就破解了?」

「是啊,雲落那家伙眼楮長在天上,都被小侯爺給鎮住了。」琉璃最喜歡雲落受打擊,「半瘋子醒來後,得知了,快恨死我了,若不是他打不過我,估計會把我揍一頓。我也沒想到小侯爺昨兒說不破解了,半夜又跑去了啊,我昨兒怕半瘋子纏著小侯爺沒法睡覺,給他劈暈了。我何苦呢?」

凌畫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有些好笑,「宴輕行事隨性,隨心所欲。」

「以後我算是長記性了。」琉璃點頭,「這也太隨心所欲了。」

凌畫想了想,收了笑,囑咐,「棲雲山的事兒不準外傳,尤其是關于宴輕的,就是連蕭枕,也不準傳到他耳朵里。」

琉璃一怔,「為何連二殿下也瞞著?」

凌畫聲音平靜,「蕭枕將來是要做帝王的。」

琉璃心神一醒,「是,我這就嚴厲警告下去。」

凌畫點頭,「我的事兒,只要不事關宴輕,都可以告訴蕭枕,但是宴輕的事兒,哪怕是他打听,任何一件小事兒,也都給我閉緊嘴巴。」

琉璃點頭,「小姐放心。」

雖然很多自己人都知道小姐扶持的人是二殿下,但也更清楚地知道誰才是自己的主子,只要主子吩咐,便沒有人會外傳關于宴小侯爺一言一行一舉一動。

凌畫琢磨著宴輕怕是要晌午才會醒,便自己用了早飯。

早飯後,她閑來無事,拿起嫁衣繡著。

琉璃陪在一旁,「這一年來難得有這般清淨的日子,可真好啊,我希望這悠閑清淨的日子再久些。」

凌畫不置可否,「只要太子能夠被陛下關久些,今年的好日子不止這幾日。」

琉璃很開心,「太子這一回有苦說不出,活該,瞧瞧他都做了什麼?協助綠林的黑十三入京,縱容溫家在京城刺殺,收買朝中三品大員撞到了陛下面前,陛下已不能容忍,豈會這麼輕易就放了他?」

「若是輕易對他輕拿輕放,倒還好了,證明陛下會給他記在心里,再有下次,才兩罪並罰,那一定會很嚴重。若是對他嚴苛重罰,說明這父子之情還深著了,雖然他短期內不會出來蹦,但陛下罰過便會揭過,他依舊是陛下心里不可動搖的儲君,不容易對付,以後我們才要謹慎了。」

琉璃支著下巴,「那陛下如今是什麼意思,到底是輕罰呢?還是重罰呢?都多少日子了,太子一直被關在東宮,陛下也沒個指示。」

「大約陛下也在想吧!」凌畫如今也猜不出陛下的想法,「畢竟是陛下自小教導疼寵長大的儲君,陛下做任何一個決定,都不會輕易,更何況儲君?」

琉璃想想也是。

二人正說著話,望書來了棲雲山,匆匆進了凌畫的院子。

凌畫見到望書,松散的眉目一收,坐直了身子,望書是她特意留在京城的,若不是有了什麼重大事情,他輕易不會親自出京來棲雲山。

望書對凌畫拱了拱手,「主子,一個時辰前,京外傳來消息,東南衡川郡發大水,大水沖毀堤壩,淹沒良田千里,百姓死傷無數,村舍農莊悉數毀于一旦。」

凌畫騰地站了起來,「衡川郡?」

「對。」望書點頭,「是三日前的消息,今日剛由流雲閣快馬送來京城。」

「朝廷得到消息了嗎?」凌畫問。

望書搖頭,「朝廷自然還未得到消息,衡川郡不知會不會瞞而不報,但就算不瞞著,消息經過層層上報,也沒這麼快到朝廷,總要十天半個月。」

凌畫抿唇,「這麼大的事情,衡川郡瞞不住,這大概是後梁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水災了。若是衡川郡上報,朝廷得到消息的確也不會這麼快,若是十天半個月後,百姓不知會死亡多少損失多少。」

望書點頭,「此乃大事,所以屬下親自來見主子。」

「你來的好。」凌畫當即吩咐琉璃,「讓人去備車,趕緊收拾,用過午飯,我們便回京。」

琉璃立即轉身去了。

凌畫收起了嫁衣,裝入了箱子里,慢慢地坐,思索著這件事情該怎麼辦。她應該立即回京,先見蕭枕,與蕭枕商議一番,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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