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迫不及待(二更)

凌畫在御書房與皇帝敘話一個時辰,才在君臣都滿意後,走出御書房。

她剛要離開,長寧宮派人來攔住,說太後有請。

太後出一趟宮會興師動眾,再加上宴輕不待見她叨叨,所以,她雖然想看宴輕,但也一直忍著,就靠凌畫進宮對她說說宴輕,得到凌畫被陛下宣進宮的消息,她老人家就打算喊凌畫來坐坐,順便問問宴輕傷勢,再順便留凌畫吃個午飯。

凌畫本來這回不打算去長寧宮了,但如今太後派人來請,她也只能去了。

走在長寧宮的路上,她心想著,宴輕若是知道,估計更不會待見她這個姑祖母了。

她想著有些好笑。

來到長寧宮,凌畫如每次一樣,給太後見全了禮數,才挨著她身邊坐下。

太後笑著拉住她的手,「你這孩子,就是講究禮數,哀家都說了,私下里免了你的禮,你每次都不听。」

凌畫莞爾,「您心疼我,免了我的禮,但我身為晚輩,可不能恃寵而驕。」

太後被逗笑,「你這張嘴,從來就會說,哀家也說不過你。」

她看著凌畫,問出最關心的,也是今兒派人喊她過來的目的,「陛下召你,可是讓你受了太子給的委屈?」

凌畫微笑,「臣並沒有受委屈,陛下也是為了社稷朝綱。」

太後不高興,「即便是為了社稷朝綱,就縱容太子伙同綠林害你嗎?光天化日之下,在京城刺殺,造成京城百姓恐慌,藐視天子權威,多大的膽子!這哪里能是東宮儲君該做的事兒?」

「陛下會好好教導太子的。」凌畫一點兒也不難過,自然不會順著太後一樣說這樣的話,她笑著說,「陛下自有考量,太子殿下至今還在東宮閉門思過,陛下也說會罰太子殿下。」

太後看著凌畫臉上的笑,真實的不作偽,嘆了口氣,拍拍她的手,「哀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太子哎……」

她頓了頓,「這麼大的事兒,雖然站在陛下的角度,壓下是也沒錯,但哀家就怕,太子不明白陛下的苦心,以為無論做出什麼,陛下都會維護他寵愛他,讓他以後愈發猖狂啊。」

凌畫微笑,「陛下春秋鼎盛,慢慢教導太子殿下就是了,也不是迫在眉睫。」

太後見她這樣說,自然也不能說什麼了,「那陛下可有補償?」

凌畫笑的更開心了,「有的,陛下說我四哥金秋科考,若是取得差不多的名次,陛下便將他放在御前行走。」

太後聞言點頭,緩和了面色,「的確,凌家總不能靠你支撐一輩子,你三哥不入朝,你四哥既然入朝,是要走個順暢的路,才能盡快支撐起門庭。」

太後如今是把凌畫當做自家人,自然也覺得這個補償換息事寧人的委屈,也不算虧,陛下還算是明智,沒一味地袒護蕭澤,讓凌畫吞下這個委屈。

「宴輕那里呢?」太後又問。

凌畫抿著嘴笑,「小侯爺那里已得了汗血寶馬,也算補償了,別的不好太過分。」

太後想想也是,笑著說,「罷了,你們沒意見,哀家也不找陛下去說嘴了。」

「沒意見,我與小侯爺目前什麼也不缺。」凌畫眨眨眼楮,「若是缺了,臣就去陛下面前訴苦。」

太後笑出聲,「小促狹鬼。」

二人你來我往樂呵地說了好一會兒話,太後留凌畫用午膳,並且吩咐孫嬤嬤去御書房加菜。

凌畫不好意思地說,「改天臣再陪您用午膳吧,今兒臣答應小侯爺帶他去棲雲山玩幾天。若非陛下將臣召進宮,臣一早就啟程了,如今小侯爺怕是在府中等的不耐煩了。」

太後「哎呦」了一聲,「他竟然讓你帶他去棲雲山玩?」

這是不是說明,宴輕真真正正接受了凌畫這個未婚妻,與她正兒八經相處的很好?否則怎麼會讓她帶著去棲雲山玩?

凌畫笑著點頭,「臣為了哄他吃藥,答應他傷養好後去棲雲山,棲雲山有許多好玩的東西,小侯爺這些日子能乖乖在府中養傷,就是為著這個。」

其實是為了讓她親手釀酒,但海棠醉是她釀的事兒,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太後更樂了,擺手,催促,「那你趕緊快去,哀家若是早知道,哪里會拉著你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他若是知道哀家把你拉來長寧宮閑聊,沒準更該不高興不待見哀家了。」

凌畫俏皮地站起身,「我不告訴他來了長寧宮,就說在陛下的御書房待了這麼久。」

太後大笑,「這個好。」

孫嬤嬤送凌畫出長寧宮,笑著說,「每次您來,太後都能高興好幾天,以後若是得空了,凌小姐要常來長寧宮陪太後娘娘說話。」

「我會的。」凌畫笑著點頭。

出了皇宮,凌畫坐上馬車,對琉璃說,「不回家收拾了,反正棲雲山什麼都有,直接去端敬候府吧,宴輕怕是等急了。」

琉璃點頭,見凌畫走了一身汗,「已經快晌午了,是不是該用過午膳再去?畢竟棲雲山路遠。」

「去端敬候府用吧!」凌畫笑,「就是不知道宴輕還有沒有耐心吃一頓午飯再去。」

琉璃覺得這恐怕難。

果然凌畫來到端敬候府,剛一踏入府門,便見宴輕已經從府里走了出來,他一臉臭臭的,「怎麼進宮這麼久?」

凌畫停住腳步,解釋,「陛下今兒說的事兒多了點兒。」

宴輕懶得問都說了什麼,迫不及待地說,「走吧,我等了你一上午。」

凌畫向府里看了一眼,試探地問,「快晌午了,要不,吃了午飯再走?」

宴輕腳步一頓,「不要。」

凌畫眼巴巴地看著他,「折騰一趟皇宮,我似乎有點兒餓了。」

宴輕大手一揮,「端陽,去問問廚房,有什麼能帶走路上吃的東西,裝籃子里,帶走。」

端陽應是,趕緊一溜煙跑向廚房。

凌畫沒話說了,有吃的就行。

小廝牽來汗血寶馬,宴輕翻身上馬,整個人頓時精神了,對凌畫說,「你慢慢坐車走,我先騎馬走,在棲雲山腳下等著你?」

凌畫看著宴輕高坐在高頭大馬上,玉帶飄飄,清雋風流,如驕陽一般,耀眼極了,好看極了,她心思一動,又用眼巴巴的眼神看著他,「我也想跟你一起騎馬。」

宴輕攏著韁繩的手一頓,「你不是餓了嗎?騎馬可沒法吃東西。」

「那就不吃了,去棲雲山再吃。」凌畫很果斷,「我想和你一起騎馬,我也好久沒有騎馬兜風了。」

宴輕有點兒不樂意,「我沒帶著人同騎一匹馬過。」

凌畫小聲說,「我還沒帶過人一起釀酒呢。」

宴輕︰「……」

等他跟她一起釀過酒,喝了酒,他就不受她誘惑了!

他面無表情地伸出手,「那就上來吧!」

凌畫心里笑開,將手放進宴輕的手里,她手太女敕太軟,宴輕生怕一個用力就將她手腕子給拽廢了,抿了一下嘴角,看著她,「要不,你自己上馬。」

凌畫水眸睜大看著他,「你拉我啊!」

宴輕咬牙,「你手腕子這麼細,我怕把你手腕子拽斷。」

凌畫默了默,看著自己的手腕,再看看宴輕的大手,她忽然也有點兒擔心了,「不會的吧?你……拽我胳膊?我胳膊粗。」

宴輕看向凌畫的胳膊,很想說一句「你胳膊哪里粗了?」,但到底沒說出口,大手松開她的小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握了握,嗯,是比手腕子粗,他放了點兒心,用力一拽,凌畫從地上被他拽上了馬,放在了馬後。

凌畫盯著宴輕後背,發出懷疑人生的質問,「不是應該讓我坐前面嗎?」

她想宴輕抱著她!

宴輕很是忌諱那日凌畫被黑十三扔下煙雲坊他接住她後,她一下子勾住他脖子撲進他懷里,所以,想也不想地將她拽上來後放在了身後,硬邦邦地回答她,「後面坐的穩。」

凌畫︰「……」

是這樣?

她眨眨眼楮,雙手一伸,摟住了宴輕的腰,點點頭,「嗯,你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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