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醉酒

自從出了名望樓之事,凌畫對于聯絡暗樁,十分謹慎。

到了下一個城鎮後,凌畫先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客棧落腳,然後拽著宴輕的衣袖,軟聲軟語說辛苦宴輕跑一趟,去查查她安插的暗樁和暗產,是否已如名望樓一樣被人監視,如若沒有,讓宴輕拿了她的令牌,代她出面,聯絡暗樁,送信出去。

畢竟,他們要過陽關城和碧雲山,一定要謹慎再謹慎,小心使得萬年船,不能再犯江陽城那樣的錯誤,免得暴露蹤跡,引來麻煩,他們只有兩個人,可就真麻煩了。

宴輕倒是沒說什麼,痛快地點頭,接了令牌,出了房門。

凌畫找小伙計要了一桶水,痛痛快快地沐浴了一回,驅散了周身的寒氣,然後待在屋子里,等著宴輕回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宴輕頂著一身風雪從外面回來,對她說,「你這里的暗樁很安全,信已送出去了,放心吧!」

凌畫放了心。

宴輕將令牌給她,對她說,「你先歇著,我再出去一趟。」

凌畫好奇,「哥哥,你還要出去做什麼?」

宴輕看了她一眼,「去采買御寒的衣物和登山所用的東西。」

凌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黑了,「我們到了陽關城再采買也不遲吧?」

「你還想在陽關城逗留?就不怕被人發現?」

凌畫一噎,想想也是,他們兩個頂多是路過陽關城,說什麼也不能在陽關城久留的,便不再攔著,說,「天黑路滑,哥哥小心些。」

宴輕「嗯」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宴輕剛走沒多久,有東西在啄窗子,凌畫透過格子窗看向外面,似乎有一個鷹鳥的模糊輪廓,她站起身,打開了窗子,一只飛鷹飛了進來,落在了她的肩頭,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肩膀。

凌畫將它從肩膀上抱下來,模了模它的羽毛,解下綁在它腿上的信函。打開一看,正是蕭枕的來信。

蕭枕說,她送去的信很及時,他與棲雲山的人聯手,一起攔住了幽州溫家送往京城的密報,成功地阻攔了溫啟良受重傷的病情,無論是宮里的陛下,還是東宮的太子,都沒有被驚動。

凌畫露出笑意,果然成功了,她就猜十有八九,能攔住,溫啟良必死。

蕭枕又說了幾件朝中發生的事兒,以及蕭澤怒砸書房等等,較之以往,這次的信簡短精煉,大約也是考慮到飛鷹送信,怕信太重了,飛鷹半途頂著風雪飛不動,所以,沒有多余廢話。

凌畫不著急給蕭枕回信,決定讓飛鷹在她身邊歇兩日,畢竟今日剛剛通過暗樁給蕭枕送走了一封信。等到雪山腳下,走雪山前,再給蕭枕送一封信就是了。

她又等了一個時辰,宴輕才從外面回來。

宴輕乍一進屋,便看到了屋子里多出的飛鷹,他挑了挑眉,「誰送來的信?」

凌畫剛想說「蕭枕」,但想起宴輕讓她稱呼「二殿下」,說她對蕭枕不能直呼名字雲雲,雖然她至今也不太懂宴輕對于蕭枕哪里來的尊敬,但卻心里知道他在意這件事兒,她還是很認真地听了他的,于是,她頓了一下,道,「是二殿下來信。」

宴輕多看了她一眼,「他攔住幽州溫家送往京城的密報了?」

「嗯。」

「還算有點兒本事。」宴輕夸了一句。

凌畫笑,溫聲說,「二殿下這些年雖被我保護的太好,但也不是被養廢的廢物,不是不通事務的人,我雖多數時候不讓他動手,但任何事情,我都會知會他,他都了解各中內情,不至于被蒙蔽,白紙一張,什麼都不懂。如今剛開始被陛下重用,亮眼于人前,雖然起初有些不順手,但如今幾個月已過,愈發的得心應手了,這樣的事情,他處理起來,自然知道怎麼做才能不落痕跡。」

宴輕听出她語氣里不乏欣慰,就如個老母親一樣,他心情復雜地看著她嬌俏的小臉,如花朵一般剛剛長開的年紀,卻已經有了老母親的心,讓他都覺得有些怪異,心想著,若是蕭枕听了這話,不知該作何感想。

一時間,他倒是心情忽然變的挺好,對她說,「我沒回來,你也沒叫飯菜?」

「我一直不餓,如今哥哥回來了,我正好也餓了。」凌畫對他吐吐舌頭,起身對外面喊了一聲,讓小伙計送飯菜到房里。

不多時,小伙計送來幾碟飯菜,一壇酒,兩個盛酒的大海碗,笑著對宴輕說,「公子看來是外地人吧?咱們這里的酒水有些烈,不知您喝不喝得慣?若是喝不慣,小的給您換溫和的酒水?也是有的。」

宴輕想起了那一日喝烈酒,半個晚上沒睡好覺,剛想說不喝了,余光瞥見凌畫在搓手,改口,「喝得慣。」

小伙計又說了兩句話,笑著退了下去。

小伙計雖拿了兩個海碗,但凌畫知道宴輕似乎不怎麼喜歡她喝酒,所以,她以為宴輕今日也是不給她喝酒的,沒想到,宴輕將兩個海碗都倒滿了酒,推到了她面前一杯。

凌畫眨眨眼楮。

宴輕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我是說,在人前,不是迫不得已,少喝酒。卻沒說不讓你喝酒。大雪天寒,你又畏寒,高度的烈酒下肚,可以暖胃,這里沒有外人,你喝一碗也無事兒的。」

凌畫舌忝了舌忝被風吹的有些發干起皮的嘴角,笑著說,「好,听哥哥的。」

他就說她這個夫君真是越來越體貼了,哎,他怎麼能這麼好呢。

一壇酒,可以倒四大海碗,凌畫喝了一大海碗,果然整個胃里暖暖的,整個人也暖的,就連手腳都不冰涼了,不過她整個人有些暈乎也就是了。

她看著宴輕,對他伸出手,「哥哥,你變成了兩個。」

宴輕瞅著她,「喝多了?」

就這麼點兒酒量?

「沒有。」凌畫晃了晃頭,「就是有點兒暈而已。」

腦子還是清明的。

宴輕點頭,「那就睡吧!」

凌畫「嗯」了一聲,扶著桌子起身,腳步雖然有些發虛飄,但看起來還算穩當,沒有晃晃悠悠,她穩穩當當地走到床上,手腳並用,爬了上去,上了床後,剛要躺下,似乎才想起了要月兌衣裳,于是,她解了外衣,又重新躺下,過了一會兒,不知是熱了還是怎的,忽然掀開被子坐起身,又動手解里衣。

宴輕︰「……」

他忽地站起身,一陣風刮到了床前,伸手按住了凌畫的手,「不許月兌。」

凌畫慢半拍地抬眼看著他。

這一雙眸子,這一刻,讓宴輕怎麼形容呢,醉意朦朧,如用酒洗過一樣,漂亮的不可方物,她整個人如臉上染了紅粉胭脂,面帶桃花色,早先有些起干皮的嘴唇,如今色澤水潤,宴輕見過最好吃的江南進貢的水蜜桃,此時,他覺得就是這水蜜桃色。

他呼吸一窒,整個人一下子也如被火燒起來了。

他十分清楚自己喝烈酒後的後果,所以,在凌畫起身時,他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本想著今兒這前半夜,他就坐在這里忍著不上床了,免得火燒火燎,根本睡不著,折騰自己難受,但哪里想到這人兒上床後並不安分,月兌了外衣也就罷了,竟然動手月兌起里衣來。衣領處的衣扣已被她解開了兩個,露出了白女敕的肌膚,欺霜賽雪,讓他只看一眼,便騰地一下子,整個人都快燒著了,只覺得一股火從小月復下往頭頂冒。

他手攥著她的手,幾乎冒出了青筋,但哪怕這一刻,他也沒敢用力攥她,因為知道她肌膚嬌女敕,稍微踫一下,就青一塊紫一塊,若他但分少用那麼點點力氣,她的手腕子明兒怕也會露出青紫色瞧著嚇人的很。

他只能伸手蓋住她的眼楮,咬牙說,「乖乖睡,不許再月兌了。」

凌畫眼前一黑,聲音委委屈屈的,「可是我熱。」

宴輕想說「你本就畏寒,就喝了一碗酒,能有多熱?忍著。」,但听著她委委屈屈的聲音,他卻有脾氣也發作不出來,只磨了磨牙,對她說,「你剛剛蓋了兩床被子,自然熱,我給你拿走一床,只剩下一床被子就不熱了。」

凌畫乖乖地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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