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殺手營

沖出小天羅陣,但逃不過外面的大天羅陣。

半個時辰,在小天羅陣和大天羅陣的包圍下,這一批殺手,兩百余人,全部折在了天羅陣下,誠如凌畫所說,一個不留,全部填湖。

望書和雲落受了些許輕傷,在一片斷臂殘尸下,扒拉了半天,檢查出這些人身上不同的地方都刺著曼陀羅花的印記。

二人對看一眼,抹干淨劍,齊齊淨了手,吩咐人將這片尸體填湖後,走到凌畫和宴輕面前稟告。

望書開口,「主子,是江湖上殺手營的殺手。」

殺手營凌畫知道,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但一直有個規矩,不接王孫貴族的生意,多接江湖仇家和富商生意,一直以來,從來沒沾過凌畫的邊。

沒想到,這一回是江湖殺手營的人,看樣子,是傾巢出動了。

凌畫本以為是腳底板刻著竹葉的傳承下來的天絕門的人,沒想到,卻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殺手營的人。

而且是傾巢出動,殺手營也就這些人吧?誰會傾巢出動殺她和宴輕?凌畫覺得,一定要她和宴輕死的人,答案不言而喻,肯定是東宮。

只有東宮最恨不得她死。

她嘖了一聲,「蕭澤原來還有這張殺手 王牌。」

望書看了宴輕一眼,對他著實佩服,如今這麼半個時辰之久了,他依舊震驚和驚駭于小侯爺的武功,出手那一招式,連他都沒怎麼看清,他肯定地道,「今日若不是小侯爺陪在主子身邊,只我與雲落的話,怕是護不住主子不受傷。」

殺是不可能殺了凌畫,他們帶的人多,就算來不及擋不住,也是能以身替主子擋劍的,但是受傷怕是免不了。畢竟,當時一批人沖水而出,用的是最絕辣的招式。以前主子也有受傷的時候,但這一次,光天化日之下正面的狠辣殺招,這些人比以前那些人都厲害一倍不止。

這些人是什麼時候藏在湖里的,他們都沒發覺,屏息的功夫也厲害極了。

「既是東宮,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凌畫早就在等著東宮動手,從出京就等,等了一路,也沒等到東宮動手,到來漕郡又等了多日,也沒等到東宮,反而等到了一批來歷不明的殺手殺宴輕,又等到了溫行之威脅的張二先生殺宴輕,今日雖然預料出門會不平靜,但是沒想到是這麼厲害的殺手,不過總也算是讓她等到了,免得心一直提著不知道蕭澤要搞什麼厲害的大招。

如今這大招施展出來,也的確是大手筆,若是沒有宴輕在身邊護著她,她估計今日之後要躺個十天半個月,那還是往輕了估算,若是往重了估算,曾大夫怕是都要連夜啟程跑來漕郡救她這條小命。

「佛門之地,將這里收拾干淨。」凌畫往前山看了一眼,對宴輕說,「哥哥,紫牡丹的氣味應該消散的差不多了,我們去寺里吃齋飯?」

她遇到的刺殺多了,如今還是很有胃口的。

「嗯,走吧!」宴輕點頭,雖然有些掃興,但他是特意來吃齋飯的,白跑一趟不是他的脾性。

雲落和望書吩咐人將這里收拾干淨,再加上天空本就下著雨,雨水很快就會將血跡沖刷,順著矮坡流入碧湖里,碧湖里的水早已被大片大片的染紅,不過這水是流動的,估計用不了一個時辰,血跡就會看不見,用不了半日,就會隨著高山沖下的瀑布山泉活水流動匯入遠處的江河里。

回去的路依舊不好走,凌畫挽著宴輕的手臂,走的有點兒拖累和艱難,尤其是她時不時地要模一下發髻上的簪花,以防它掉落,所以,走的很是小心翼翼。

宴輕偏頭瞅了她一眼,過一會兒又用眼角余光瞧她一眼,見她小心愛護簪花的模樣,實在是讓他心情好,見她走的艱難,開口問,「我背你?」

凌畫「啊?」了一聲,「我能走的。」

怎麼突然說要背她呢,突然又對她這麼好,她怕她又跟以前似的一個沒忍住就得寸進尺,過分至極,倒頭來惹惱了他,受罪的還是她自己。

還是不了吧?

「走的這麼慢,你是想餓死我嗎?」宴輕露出不耐煩。

凌畫立即說,「我這就快點兒,我就是怕簪花掉了,是哥哥好不容易給我插的簪花呢,我舍不得讓它掉了。」

「掉了再簪就是了。」宴輕道。

凌畫見他說的輕巧,除了這一片山,哪里還有臘梅盛開?總督府是沒有種臘梅的,漕郡城里也沒什麼人家種臘梅,只有這片山有一大片臘梅,來一趟是十分不容易的呢。

更何況,他總不能讓他再折回去給她重新摘一朵,更耽擱時間,他也不見得樂意做。

不過她不會說這個。

她柔柔軟軟地說,「回去的早了,香味沒散去,也是不成,哥哥別急,餓了才能多吃點兒。」

宴輕撇開臉,他是真餓嗎?他是說要背她。

他惡聲惡氣地說,「你走的這麼慢,我背你不就走快了,哪兒那麼多廢話?」

凌畫拽著他手臂,小聲說,「我腳上踩都是泥,怕蹭你身上,咱們出門出的急,沒帶多余的衣裳。」

宴輕動作一頓,繃著臉說,「那下次出來記得多帶衣裳。」

他回頭瞅了雲落一眼,十分的不滿意,此時看雲落十分的不順眼,「你怎麼不想著?」

雲落在身後連忙請罪,「是屬下不細心,給忘了,屬下下次一定記著。」

他的確是沒想起來。往日主子身邊都跟著琉璃,琉璃雖是個武痴,但在這方面卻十分細心,都會備著的,他和望書素來不管這個,可不就給忘了。

宴輕不再說什麼了,凌畫便依舊挽著他手臂,拖拖拉拉一路回了前山。

有小和尚找了出來,在半途中踫到二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掌舵使,宴小侯爺,住持讓小僧來請兩位施主,那一位抱著紫牡丹來請了塵大師治病的十三娘施主已早早離去了,如今寺內紫牡丹的香味已散沒了,兩位施主可以回蔽寺用齋飯了。」

凌畫點頭,「辛苦小師傅跑一趟了,我們正要回去。」

小和尚連忙頭前帶路。

清音寺內,果然已沒有了紫牡丹的香味,只有寺內獨有的香火氣味,住持已又在寺門口等著二人,見二人回來,面上帶著笑意與二人寒暄,詢問是否讓伙食房送上兩碗姜茶。

宴輕擺手,「不要。」

他可不想吃齋飯前,喝一肚子姜茶,又辣又難喝,更何況,也沒覺得冷。

凌畫今日穿的多,也搖頭,她也不想在吃美食前喝一肚子姜茶。

住持鼻子很靈,將二人請進門後,微微皺眉,試探地對二人問,「兩位施主身上似有血腥味,可是在後山殺生了?」

佛門之地,最忌諱殺生。

凌畫迎上住持疑惑的視線,既然他鼻子這麼靈,她就不瞞著了,如實說,「遇到了殺手,大約是動手時空氣都是血味染到了我們身上,大師鼻子可真好使。」

住持面色一變,關心地問,「兩位可受傷了?」

「不曾,我們帶的人多,死的是殺手,都填湖了。」凌畫對于要她命的殺手們沒什麼慈悲心腸,但古寺里談論這個,她還是對神佛有幾分敬畏之心地說,「待我們吃了齋飯離開後,若是大師無事,安排做一場法事超度一日吧?我給清音寺捐贈一萬兩香油錢。」

無論殺手營有多麼不講究選擇地方殺她,但畢竟擾了佛門清淨之地,捐點兒香油錢給他們超度這件事兒還是能做的。

「阿彌陀佛。掌舵使心善,老衲稍後就安排。」住持神色悲憫地接手了此事。

凌畫笑了笑,她可不是心善,若是住持鼻子不靈,聞不到血腥味,她就不提了。

她趁機笑著問,「今日來清音寺,一是我夫君想嘗嘗清音寺的齋飯,我也許久沒吃了,二是想問問大師,昨日我派琉璃來借寧家的卷宗,她走後,是誰給玉家的人傳了信,讓玉家的人在山腳下等著她來還寧家的卷宗,趁機要將她強硬綁回玉家的。」

住持腳步一頓。

凌畫聲音清涼,「大師別裝作不知道這回事兒,出家人不打誑語,否則……」

她聲音頓了一下,又是一笑,「清音寺供奉的神佛們也是要怪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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