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毀滅與重生 第27章 心中有準星,用啥都是狙

在毛病雖多但威力巨大的古董火藥手槍的巨響聲中,韓兼非帶著十幾個獵人很快撕開了包圍圈,與圈內的源智子匯合。

源智子身邊的獵人們已經全部死亡,只剩下她自己仍在頑強抵抗,她的左臂垂在身側,似乎是受了傷,常年扎在頭上的辮子也被砍開,頭發散開,混著鮮血與汗水,黏黏地貼在臉頰山。

此時她整個人早已渾身浴血,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還是那些掠奪者的。

韓兼非突然有些心疼這個頑強的女孩。

他換上一匣子彈,走到女孩面前︰「先帶你回去。」

「嗯。」

韓兼非回轉身體,握住刀柄,被收攏的獵人圍攏過來,將源智子護在圈中。

有掠奪者沖過來,直接被韓兼非一槍打在額頭,一命嗚呼。

掠奪者們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死法,一時間竟不敢往前沖。

韓兼非舉起手槍,指向另一個掠奪者。

一聲槍響,那個明顯是小頭目的掠奪者被命中眼楮,跌落戰獸,當場死亡。

看到這個奇怪的男人只是用手里奇怪的東西一指,一聲巨響後,便有人當場慘死,縱使這些掠奪者們見慣了血腥,個個悍不畏死,也有些畏懼了。

「他是魔鬼!」有人歇斯底里地喊道,「他能用詛咒殺人!」

聲音戛然而止,喊話的人被「魔鬼」手里的奇怪武器指了一下,一聲讓所有人哆嗦一下的巨響後,他的喉嚨被魔鬼的詛咒擊穿,鮮血透過他捂住傷口的手指噴涌而出,他只能躺在泥土中,抽搐著發出「荷荷」的聲音,很快便不再動彈。

如此恐怖的景象,讓掠奪者們開始後退。

北方突然響起低沉的號角,讓每個人——無論是掠奪者還是兩個部族的獵人——都松了一口氣,擋在韓兼非面前的掠奪者像是突然解月兌,翻身騎上戰獸,拉轉韁繩,逃跑似的向後退去。

在經歷了近一個小時的戰斗,留下上百具尸體後,掠奪者們終于開始撤退。

守城的獵人們也長出了一口氣,癱坐在混著鮮血的泥土里。

這次戰斗,獵人們付出了十二條性命,卻殺死了十倍于自己的掠奪者。

這在以往看來,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第一波守城者很快被替換下去,源智子也被帶到薩滿那里包扎傷口,與大松一口氣的獵人們相比,韓兼非看著遠處撤退的掠奪者,心里卻沒有那麼輕松。

即使這幾天里連續損失了數百人,掠奪者們仍有近千名騎手,他們只是沒有遇到過這種難啃的骨頭,但如果那個首領不蠢的話,應該很快能想到對策。

防線剛剛經歷了一次沖擊而已,誰也不敢保證這條臨時構築的圍牆,能否抵擋住下一次襲擊。

庫里亞看到一直沉默的韓兼非,遞過一只裝水的皮袋。

韓兼非道了聲謝,接過水袋喝了一口。

「有問題?」獵人首領發現,面前這個帶著兩個部族創造了奇跡的男人,似乎心事重重。

「如果掠奪者不撤,」韓兼非把水袋還給他,「我還不怎麼擔心,可現在他們撤回去,我總覺得我們是不是有什麼紕漏。」

獵人首領想了一會兒,說︰「你擔心他們還有什麼後手?」

「我們這堵牆,可以防住他們用戰獸強沖;而且,缺乏遠程攻擊手段,離開戰獸,掠奪者的作戰能力也不如我們的獵人,按說我不應該有什麼顧慮,可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韓兼非看了看自己腰間的手槍,他手里還有四十幾發子彈,之前的突襲中,全靠這把手槍的震懾,他才能突入重圍救出智子。

一旦子彈打光,這把手槍便將徹底成為一堆廢鐵,甚至連廢鐵都不如。

韓兼非突然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一個足以讓每個在戰場上經歷血火考驗的戰士都毛骨悚然的聲音。

那聲音有些像笛聲,也有些像哨聲,他的身體先于大腦意識到那聲音的來源,下意識地對圍牆上巡視的第二梯隊獵人們大喊一聲︰「快臥倒!」

然後,他以遠超自己極限的敏銳身手,一把抓住獵人首領的脖子,將他按倒在地上。

鳴響聲越來越近,直到這時,他的腦海中才閃過一個遠超海山所處文明時代的武器的名字。

「迫擊炮!」他的喊聲被巨大的爆炸聲浪淹沒,那枚古老的60毫米迫擊炮並沒有什麼準頭,在越過圍牆後,只炸塌了一座房屋。

最近以來,他的思維一直停留在海山所處的文明時代,在面對上千人的掠奪者時,下意識地把他們與原始文明化了等號。

可是,就連河東部族這種小部落,都能拿出古董手槍這種「古代神器」,那麼,那個擁有一千多戰士,靠掠奪其他部族生存的掠奪者部落,不可能沒有什麼壓箱底的寶貝。

只是看來,在過往的掠奪生涯中,他們很少會用到這種「神器」,所以還沒有完全掌握瞄準的技巧。

但第二枚炮彈緊跟著打了過來,這次掠奪者的運氣不錯,炮彈準確地落在圍牆外側,巨大的爆炸將一段圍牆撕開一個兩米多寬的裂口。

當爆炸的轟鳴散去,趴俯在圍牆後面的韓兼非站起來,顧不上拍頭發上的土,一把將庫里亞拉起來,對一旁被從天而降的爆炸嚇傻的獵人們大喊︰「準備戰斗!」

「那是什麼!」看著圍牆上的缺口,庫里亞也嚇傻了。

「迫擊炮!」韓兼非向對剛上戰場的新兵一樣,拍了拍獵人首領有些麻木的臉,「快醒醒,讓你的人準備戰斗,敵人馬上就過來了!」

看著遠處黑壓壓一片戰獸,庫里亞總算清醒過來,把手足無措的獵人們聚集起來,準備迎戰。

又一枚炮彈帶著死亡號角般的鳴響飛過頭頂,落在村子中的空地上,爆炸的氣浪將兩名村名拋飛出去。

「隕石!隕石!」不遠處的老薩滿用沙啞干癟的聲音對韓兼非喊道,「不祥之人!是你帶來的戰爭,痛苦和死亡!」

看著周圍村民們驚恐和不安的目光,韓兼非搖了搖頭。

不行,再這樣下去,所有人的士氣將被徹底磨滅,必須要解決掉那門迫擊炮!

完全不管在一旁碎碎詛咒的老薩滿,韓兼非一把拉過剛剛包扎好傷口的源智子︰「還能不能打?」

看著他焦急的目光,源智子點了點頭。

「不要預備隊了,把所有人都拉出來,堵住那個缺口!」韓兼非簡單交代了一下,「我去弄掉那門炮。」

「好。」赤足女孩一如往常般干淨利落地點點頭。

「去吧,」穿著一身皮甲的老族長源崇嶺從後面的屋子中走出來,「我們會守好這里。」

「族長!」老薩滿歇斯底里地喊道,「這個人身上帶著死神的腐臭氣息,他會把我們所有人都引向死亡!」

「老嬤嬤,」源智子說,「如果沒有他們,我們已經死在外面那些家伙的刀下了。」

老薩滿還想說些什麼,老族長擺擺手︰「有什麼事情,等打贏了再說。」

說完,他對韓兼非點點頭︰「去吧。」

又一枚炮彈落下來,砸在西邊的河里,掀起巨大的水花。

「告訴所有人,不用害怕,那是一種武器,而且掠奪者並不知道怎麼用它。」韓兼非對源崇嶺父女說。

說完,韓兼非直接向河邊跑去。

「他不會逃跑吧。」一個獵人下意識說道。

「不會。」源智子搖搖頭,「他如果想跑,早就跑了。」

掠奪者的前鋒已經逼近圍牆,時間已經容不得他們多想。

韓兼非毫不猶豫地躍入河中,逆著河水,在夜色中向北游去。

退役十幾年後,他從沒想過自己還會有一天,像當年一樣,還要執行這種「自殺式」特種作戰任務。

不同的是,這次的敵人是擁有強大個人武力,卻沒有各種技術裝備的原始部族。

在冰冷的河水中,韓兼非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的經歷被寫成故事,去給許多熟悉的陌生的人來看,當他們看到自己只帶著一把手槍和四十多發子彈,在一場原始戰爭中,泅渡兩公里去端掉敵方的迫擊炮陣地,該是一種何等荒誕和魔幻的場景。

也眼前的喊殺聲與冰冷的河水讓他清醒地意識到,這就是現實。

沒有戰場支援,沒有信息,沒有武器裝備,深入敵對領地,而這就是他的白山每時每刻都在做的事情。

他甚至有些懷念這種生活了。

在泅渡的時候,韓兼非始終注意著頭頂上的動靜,在掠奪者的炮手又發射了兩枚炮彈後,他終于確定了陣地的位置。

那是掠奪者營地後方的一處矮土坡,掠奪者們完全不懂反斜面陣地的作用,直接將發射陣地毫無遮掩地部署在正對戰場的斜坡上。

韓兼非繼續向上游了一段,從矮坡的另一面模上坡頂。

從坡頂俯瞰下去,距離自己一百多米的陣地上,兩名掠奪者正在生疏地使用一門小口徑迫擊炮,身邊放著兩只裝滿炮彈的箱子,如果此時他手里有一把自動步槍,便可以輕松解決陣地上的所有人。

但他只有一把手槍而已。

源老族長拿給他的這把手槍,是一把用于狩獵大型動物的大威力手槍,在這個距離上,只要能命中敵人,有很大概率一槍斃命。

但用手槍打一百多米遠的目標,又是在百米左右距離上,實在是有點兒太魔幻了。

韓兼非想了想,決定賭一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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