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老背著手，見大家紛紛看來，也是一臉凝重。
秦紅緋繼續說「莊束死了，這個研究應該也隨之停掉，但是卻沒有被停掉，而是繼續著，一開始都覺得關鍵點是莊束科研室的同僚，但如果那個關鍵點是首的妹妹呢。」
是啊！
如果那個關鍵點是莊媛媛的話，那麼……
「九年前莊媛媛出事，江木生你說過，莊媛媛的死，實際上和你兒子關系不大吧…」
「我沒說過。」江木生否認。
「不，你說過。」秦紅緋記得很清楚。
「好吧，我說過。」江木生也是無奈了，這孩子記憶怎麼這麼好。
「確實，關系不大…」他斟酌了下，遲疑的道，「甚至說，沒關系…」
首看了他一眼，又去看莊媛媛。
莊媛媛始終都不吭聲，低著頭，小臉煞白煞白的，一直到有所覺般的，才抬起頭去看首，淚眼朦朧。
首心中一痛，收回目光，站了出來，「沒關系，是什麼意思？」
江木生無奈的看著他，你別問我我，我不能說啊，他去看蒼老。
首緩緩的道，「老師，我要知道真相！」
「如果你們不告訴我真相，我會自己去查。」
蒼老嘆息一聲，手一揮！讓無關緊要的人退出去，醫護人員也全部退走。
齊霧和路湘本也想走，被留下了。
蒼老說道，「這事今日既然揭開了，那麼之後也必然瞞不住，讓你們听一听，也好做個告誡。」
「首，你父親的研究，確實因你妹妹而起。」
「或者說，你妹妹和你的出生，從一開始就是為研究而生的。」
首面色未變，這事他知道，所以安靜听著。
「九年前，江天成沒有害了莊媛媛，——反而是莊媛媛害了江天成，她成了植物人不是江天成害的，而是她自己的意願，她和錢老做了交易，給錢老提供自己血的研究價值，而錢老則想辦法，讓她進入植物人昏迷的狀態。」
「江天成當時不知情，他做莊媛媛的家教老師，確實有一些不軌的念頭，但沒有實施反被莊媛媛利用了。」
眾人驚呆。
這……
首也難以置信。
「江天成被利用了，但他也不算無辜就是了，因為他確實有念頭，只是被先一步實施了。」
「你們以為你和你妹妹是最初的實驗體，其實也不然，最初的實驗體是你母親…」蒼老又接著說道，「我說了，你們的出生，是有預謀的出生，正常人家生小孩，間隔起碼兩年，但你二十，你妹妹十九！中間只有一年差距。」
「你父母都是高等學歷的人，又是和醫系相關的，他們怎麼會不知道這樣對身體有傷害，但你父親那個時候已經走火入魔，一心研究——最開始你的出生，沒有達到你父親的期望，差一點，于是他迫切第二個孩子的出生，達到自己的預期，而莊媛媛也確實是達到了你父親的預期。」
「你母親在懷孕期間，就偷偷被注射了抗衰老的基因系列，等生下來的時候，你妹妹的血液就有了抗衰老的特殊元素，成功達到了你父親研究的期望。」
「所以……才有了81年提出抗衰老的提議，被駁回，莊束覺得，必須要取得相應的進展才能得到支持。」
「也是那一年，你被你父親悄悄作為實驗進行，這中間，一直沒有成果，一直到八四年，陰差陽錯，你在接受實驗的時候，你妹妹無意闖入，她動了你父親的研究，……因為你妹妹是帶著你父親期望降生的，莊束瘋狂歸瘋狂，對她很好，所以做研究經常帶她在身邊，耳濡目染，莊媛媛對這些東西也很敏感，不知出于什麼情況，她那一步，幫莊束達到了莊束幾年來一直卡的瓶頸。」
「所以就有了84年，你父親進展取得重大成效一說。」
「也就是這一重大成效才導致了後邊，秦沁，東琪兒她們這些悲劇誕生。」
蒼老眼底浮現一絲悲哀之色。
誰能想到，一個幾歲的小女孩會是這一起悲劇的起源，最初知道的時候，他也不信。
但，這就是事實，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首眼楮發紅，扭頭去看莊媛媛。
莊媛媛從茫然，到安靜，甚至連哥哥二字，都不敢喊出口，始終低著頭。
首嗓子發堵，眼神變幻莫測，半響才走了過去，他看著自己的妹妹，只覺得鼻子都在發酸，「不怪你。」
莊媛媛依舊不敢抬頭。
首不管東琪兒，走過去伸手抱住了妹妹，「錯的是那老畜生，錯的是我們沒有保護好你。」
是，媛媛害了許多人。
但她不是悲劇的起源，她當初也只是個孩子-如果生在別的家庭，她也只是個普普通通被愛的孩子而已。
但她害了許多人也是事實，首放開了莊媛媛，去看秦沁，「秦小姑姑，錯了就是錯了，我不奢求你原諒和理解，不管多麼悲劇的困境都不是我妹妹傷害你的理由，她的錯，我們會一起承擔後果。」
「承擔…」秦沁恨恨的看著他，「你能怎麼承擔，那一百二十九條命，你怎麼承擔，死嗎？」
之前，她對首態度還好，畢竟莊束的事，首也是受害者。
而這一刻，在知道他是莊媛媛的哥哥後，只有恨意。
莊家人，她都恨！
恨入骨髓！
首看著秦沁那眼中的恨意，他知道，不管怎麼做，都難以彌補秦沁她們所受到的傷害，說千道萬都沒有用，可他唯獨能說的，也只能是蒼白的道歉︰「對不起，可以，必要的話，我可以以死謝罪。」
他認真無比的。
唐今南看了眼這邊，清冷的出聲，「老師是什麼時候知道了莊家的事的？」
蒼老說道，「莊家夫妻出事那會。」
秦紅緋皺眉，她很不明白，「那是十年前了吧？既然那個時候已經發現了不對，應該把莊媛媛特殊處理起來吧，你別這麼看我，我知道那是你妹妹，但是畢竟害了人是事實，如果那時候處理妥當，或許沒後來的事了。」這話是對首說的。
蒼老背著手無奈道，「想過處理的，但當時老徐出面啊，希望能夠酌情隱瞞啊。」
首怔住。
老徐？
徐老師。
蒼老很無奈，真的特別無奈，「你母親當年對你父親揮刀相向，並不是因為她對你妹妹動手，而是她知道了真相！從懷孕就被利用的真相啊！自己滿心期待來到這個世界上，並幻想好了他們的未來怎麼走，然而自己的丈夫，卻把他們當做是實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