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笑,但不說話。
許問故作思索,好久才說︰「那肯定是因為我長的太帥了,林笙吃醋了。」
「……」林笙無奈的嘆氣,伸手輕輕地替他理理額前的碎發說,「剛才班長夸你眼楮好看……」
許問等著她說下文,姑娘的聲音放的特別輕,又有一絲委屈︰「明明隔那麼遠,我都沒看清。」
「這樣啊。」許問莞爾,咧嘴揚眉,「那回去給林笙看個夠。」
林笙拿起旁邊座位上的衣服遞給他︰「穿上吧,待會兒著涼了。」
「我今天帥不帥?」許問披上外套問。
「嗯。」林笙點點頭,「很多女生也夸你帥。」
許問哭笑不得,他女朋友這醋意怎麼還越哄越大了。
學什麼不好,偏偏學吃醋?
「那你夸我了沒?」許問捉住她的手塞進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別人夸我不管,但林笙得夸我。」
林笙冷漠道︰「不夸。」
宋藝忍不住插話道︰「求求你倆做個人,這麼大個傷員擺在這兒看不見是咋滴?非要再給我一次心靈上的創傷?」
許問︰「……」又草率了。
林笙︰「……」都怪許問。
「不過問哥,剛才嫂子夸你了。」宋藝又看了一眼林笙道,「我听的清清楚楚。嫂子說,你以前跑步得過獎,在操場奔跑的時候像只小豹子……」
許問倚靠在塑料椅上,臉上蒙著一層薄薄的笑意,他盯著林笙微微泛紅的側臉看。
上午的賽事告一段落,他們班的4×100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績,但還是差一點兒破紀錄。積分拉上去排在了第三,與第二名相差三分。
下午的拔河比賽眾人齊心協力取得了第一的好成績,靠張豪戰術取勝。
三點班就舉行了運動會閉幕式和頒獎典禮,一班得了個團體二等獎,整個過程張豪都垮這個臉,如果不是因為他被扣了十分,如果不是他接力跑的時候失誤,那麼他們很有可能得第一的。
許問拍拍他的肩膀︰「豪總,笑一個。」
「就是,都比完了,那第一是體育班,我們爭不過也正常。」
「去去去,老子想靜靜。」張豪翻了個白眼,換了個站姿。
彭吉打趣︰「靜靜是誰?想靜靜不如想夢夢,對吧小藝?」
宋藝連連點頭︰「就是,咱夢姐也不賴啊。」
「再多說一句,老子今天讓你爬著出這個操場信不信?」張豪抬手惡狠狠的威脅道。
袁茜從第一排走到最後一排傳達許錦書的下一步命令︰「班主任說解散後在操場集合拍照留念,完了以後回教室,她有事兒要說。說完了就放學,一個個的別浪費時間啊。」
一班找了林蔭道旁邊那個樹蔭繁茂的樓梯,中間的同學舉著二等獎那張獎狀,許錦書舉著許問的相機給各位拍照,數張後,袁茜才邀請她站在眾人中央,請許問幫忙又拍了兩張。
許錦書揮揮手讓各位回宿舍收拾自己的東西,然後在教室集合。
一群人一哄而散,為了早點出校門跑的飛快。
許問牽著林笙走了過來,喊住了許錦書︰「姑姑。」
「……」許錦書斜睨了許問一眼,又把目光轉移到兩人手上,「我說你這個兔崽子還真大膽,那邊兒就有個監控攝像頭。」
听此,林笙不好意思的抽出手。
許問毫不見外的把手上的相機遞給她,指了指旁邊的林蔭道︰「姑姑,幫我和林笙拍兩張照。」
許錦書提著相機跟在兩人的後頭,特別敷衍的給兩人拍了很多張。
十一月中旬的銀杏葉別有一番風味,整道金燦燦的好不浪漫,兩人牽著手行走在林蔭道上都像是在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
現在沒什麼學生,漫道的落葉無聲下落,飛鳥驚起又棲于枝頭,傳來一兩聲稀疏的鳴叫。
許錦書把相機還給許問︰「好了,回教室去吧。」
「喲,副校,在給學生拍照啊?」旁邊走過一個男老師,隨意的掃了一眼許問林笙。
許錦書淡淡的點頭︰「嗯。」
許問看了眼剛才拍的照片,沒敢吐槽,三個人一同走在回教室的路上。
「兔崽子,你跳高不錯啊。」許錦書意味深長的望著他笑了一下,「什麼時候偷偷學了?」
許問毫不謙虛的說︰「沒怎麼學,就是天賦這東西吧……」
「嘁。」許錦書笑睨他一眼,「差不多十年沒見了,你一點兒也沒小時候可愛。天天討打樣。」
「……」許問癟嘴苦笑。
他覺得他小時候可以寫成一部紀錄片,名字就叫做《被許錦書欺壓的那些年》。
那些年何止用一個慘字來形容啊。
許錦書表情里夾雜了一絲惆悵,長嘆一聲,她才三十出頭,卻活的像四五十歲的人。
她年少時的事情許問知道不少,每次許錦書不開心的時候就會強硬地拉著許問跟他講很多很多,許問小,有時听到一半就睡著了,許錦書哪能那麼輕易的放過他,只要他一睡著了就叫醒他,他委屈巴巴的听,有些又听不太懂。
一班又開了個小型的班會,許錦書問各位打算怎麼慶祝一下,有人吼了句去KTV唱歌。
本以為這在許錦書這里是做夢,但令人訝異的是,許錦書竟然一口就同意了。
彭吉轉頭對張豪說︰「豪哥,你打我一下。」
張豪十分不想理這人。
「豪哥,就踹我一下也行,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踹狠一點兒也成。」
張豪抬腳踹在他椅子腿上,彭吉一不注意摔在地上︰「臥槽。」
這麼一踹不要緊,主要驚動了講台上的許錦書,全班紛紛扭頭看。
張豪撓撓頭︰「他沒坐穩。」
「好了。」許錦書拍拍手示意安靜下來,「那麼時間就定在周六,明天上午十點到下午四點,地點就在新區的御候KTV,到時候包廂定好了讓袁茜通知你們。飲料隨便喝,酒就別想了,要是讓我發現,一個作業本的檢討,听見沒?張豪。」
張豪︰「……」這他媽躺著都中槍。
許錦書抬眼望著張豪︰「听見沒?豪哥?」
「……」張豪差點兒從凳子上摔下來,他咳了兩聲說,「听見了。」
「嗯,收拾一下,馬上放學了。」許錦書剛說完,又叮囑了一句,「有些人,放個周末連書都不帶,宋藝,曹宇,朱延,你仨好歹帶一本我的數學練習冊回去行不行?一個書包空空如也,當我看不出來啊?」
「……」
許錦書又說︰「吳思航,你帶那麼厚一疊書回去,別光打游戲,要雨露均沾。」
「……」
「顏成,好好復習一下你那語文,這次月考簡直慘不忍睹不忍直視,那是一班同學水平嗎?語文老師都在我耳邊念叨幾遍了,就你拉低我們班平均分,我告訴你們啊,我這個人最怕別人在我跟前念叨,要是再听見你們任課老師在我跟前念叨你們,我數學晚自習就不上了,三節晚自習全拿來念叨你們,看你們煩不煩。听清楚了嗎?」
「听清楚了。」
「好了,放學。」許錦書指了一手門外,讓同學們先出去了,看看時間還有兩分鐘才打鈴,紛紛感嘆到他們班主任就是流弊。
——
回到家,林笙說想吃蛋撻,作為男朋友的許大少爺只好鑽進了廚房忙活了。
林笙拿著小刀細致的給隻果削皮,她切了一塊放到許問嘴巴旁邊︰「脆的。」
「記得這麼清楚?」許問咬著那塊隻果,甜脆中帶著點微微的酸。
林笙嗯了聲,把隻果切塊,看了眼旁邊的梨︰「梨就不切了,你不吃切過的。」
許問吃什麼不吃什麼,林笙都記得清清楚楚,下一秒就可以月兌口背出來。
林笙打開酸女乃瓶,倒在碗里,拿勺子攪了攪,抬頭又見慵懶的少年在慢條斯理地打雞蛋。他的襯衫露了點兒邊角出來,弓著身子的時候會觸踫到廚房的台子。
「我幫你扎進去。」林笙擦了擦自己的手,許問轉過來對著她。
她掀起他的襯衣擺,輕輕的往他的灰褲子里塞,手輕柔的劃過他月復部的肌肉線條,像貓抓似的,癢酥酥。
林笙的指尖又不小心觸踫到他的腰側,冰冷的手指與溫熱的肌膚的接觸,許問擰了一下眉心,忍了將近三秒。
「別了。」許問說,聲音澀啞低沉,他隨即慌張的轉過身去,打開水龍頭沖洗干淨自己的手,往廚房外面逃竄。
林笙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幾分鐘後,許問又回來繼續打蛋,他垂著眼眸一句話也沒說,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線。
林笙也沒問。
窗外的夜色漸漸深沉起來,伴隨著一陣冷風,天邊皎白的月只能看見一道淺淺的影兒。
「林笙。」許問的聲音依舊低沉,臉上卻帶著一絲淺顯的笑意,「我……你……以後別亂模我了。」
「哈?」林笙盯著他的側臉,直至把眼神停留在他的耳垂。
他的耳垂泛著淡淡的紅色,和他白皙的臉龐形成了對比,乍眼一看太過于明顯。
許問又重復了一遍說︰「以後別模我的腰月復,我會……」
我會起反應這句話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覺得有些難以啟齒。這一瞬間他突然明白了,好像兩人已經到了青春這個年紀。
「算了。」許問深吸一口氣,扭頭望著林笙笑了笑,桃花眼的末梢微微泛了點兒紅,臥蠶上那顆小痣越發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