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小鹿

「第一名,許問。總分983,年段排名第一。

第二名,廖紀。總分943,年段排名第二。

第三名,何光成。總分931,年段排名第三。

……

第八名,張豪。總分851,年段排名第八。

……

第十二名,袁茜。總分823,年段排名十三。

第十三名,林笙。總分810,年段排名十五。

……」

班長念完後看向一旁坐著的許錦書,眼神詢問下一步指示,她揮揮手讓班長下來了,起身站在講台邊,凝視著教室里的四五十個人,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先說一說為什麼有人在班級排名和年級排名不對應,或許有人已經猜出來了,二班有幾個進步非常大,說白了已經威脅到你們了,這學期期末就是文理分班,走還是留靠你們自己,多的我不說,你們自己掂量掂量。」

年段第一易主的事情幾乎在一個晚自習間傳遍了高一的所有班級,有的人下課還偷偷模模的跑到一班教室門口瞧瞧這個新來的轉學生。

最最關鍵的還是三科滿分,直接甩第二名幾十分。

一夜之間,許問封神。

年級第一的大佬不僅學習好,長得還好看,關鍵听一班同學說他人品還不錯,深情上進又專一,這些都是其次,他同桌也長得好看,小道消息,兩人還是青梅竹馬。

三中的女生們經歷了一次思想上的戀愛後又經歷了一場思想上的失戀。

最後只得含淚祝福帥哥和他的小青梅白頭到老。

周五原本是要大型集合的,只不過全校老師突然開會,所有人都在猜,下周肯定有縣級市級領導視察。

沒老師在教室里守著,學生們只得在教室里自習,這個時候一班在發月考最後一張試卷,語文。

這次語文整個年級考的都不錯,上一百三的人有二三十個。

「操啊,這個字是個通假字?」

「好多人都被糊住了。」

「我作文48分,歷史新高啊。」

將就老師沒在的這個時間段,許問和張豪在拆監控,沒管自己得多少分,林笙拿起許問那137的語文試卷欣賞了半天。

他的字體很獨特很好看,賞心悅目形容也不為過,作文得了55分,應該是班上最高的,他的字也給他加了不少分。

林笙記得小學時許問的字特別丑,她嫌棄極了。

後來許問好好練了好久的字,看起來才不那麼丑的。

坐在後門邊上的那男生喊到︰「豪哥問哥,好了沒?」

「你他媽別嚎行不行,勞資還以為老師來了。」張豪替許問扶著凳子,被人一喊差點兒慌了神。

許問沉著的拆攝像頭。這可是一個龐大的工程,第一得把攝像頭不知不覺的毀掉而不被發現,第二還得制造出自然毀壞的現象。

門口那男生又爆了句粗︰「我看見門衛叔叔回監控室了,問哥豪哥,你倆快點兒,待會兒被發現了。」

「別慌,馬上就好了。」許問又把外殼上上去,他把螺絲刀遞給張豪,看了眼確保無誤以後才拍拍手上的灰跳下來。

張豪連忙拉住他︰「臥槽你輕點兒,待會兒樓下班級該投訴了。」

「快快快,老師們散會了。」坐在門口那男生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不敢再東張西望了。

張豪把桌子板凳搬回原位,又掃視了一番班上的人︰「我們班怕沒得通屁兒海椒的嘎???」

「沒得沒得。」

「豪哥問哥放心,出了事不會供出你倆的。」

「對頭對頭,你們要相信我們。」

「哎呀,都是一個班 ,抬頭不見低頭見,有啥子事情大家一起擔著。」

張豪這才放心的擦了擦凳子坐下了︰「其實老子早就想拆的,就是沒弄明白這玩意兒。」

「簡單。」許問跟他講了一遍原理,教他如何拆。

「算了。」張豪表示自己笨手笨腳的,不適合這種小東西細致活,「以後我給你放風,你去拆。」

許問聞言一笑,抓起桌上的語文卷看了眼,又放回桌肚里。

張豪又說︰「估計這玩意兒還得拆第二回,要是被發現壞了學校會找人換。」

「沒事兒,能拆它第一回就有第二回。」許問笑笑,照舊拿出套新的物理題放在數學書下面。

許錦書進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講這次大會的內容。

下周一到周三市級領導視察,穿整套校服,桌子上的書擺放整齊,課間的時候要大型集合,見到老師要問好,不管是學校里的還是校外的。

這些都是基本操作。

許錦書還安排了幾個書寫工整的學生把各科作業交上來,做做表面功夫。

下周輪到他們班值周,國旗下演講題目為《當代高中生的信仰》。

她隨便安排了一個普通話比較好的女生,又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才讓班上的同學把昨天的第二次月考小結交上來,一群人被殺個措手不及。

「操,還有這玩意兒?」

「我他媽以為不交,就沒寫……」

「……」

許錦書冷笑道︰「沒寫的到我辦公室去寫,拿上你們的各科試卷,我挨個分析。」

別人是一笑傾城,她這一笑,要了班上大半人的老命。

沒寫的就那麼幾個老油條,張豪就是其一,他認命的拎著卷子,拿上了筆和本子跟在最後頭。

林笙扭頭問︰「你寫了嗎?」

她好像沒看到許問動筆,昨天整個晚自習都在做物理題。

「嗯,寫了。」許問從桌上抽出一張白紙,上面就寫了簡短的一行,只不過字體加大了些。

「月考小結:對各科成績挺滿意,下次月考繼續努力。」

林笙︰「……」

他倆認識這麼多年,第二句看得出來是他最後的倔強。

見班長來收的時候,許問隨手交了上去,班長先是驚訝,然後又覺得他情有可原。

畢竟都考第一了,要是她三科滿分,她也想這麼干。

對于許問,考的好就是考的好,考的不好就是考的不好,他不會和其他人那樣吹毛求疵的寫,哪一科哪一章節哪道題沒做出來,是什麼原因,知識點沒掌握還是別的粗心大意之類的。

上午第三節課最後十分鐘,張豪才帶著被打腫的左手一臉不爽的走進了教室。

彭吉捧月復大笑,差點兒從座位上摔了下來,物理老師瞪了他一眼︰「有啥好笑的?彭吉,你上來說說?」

「報……報告老師,沒什麼。」彭吉把腦袋埋在臂彎里,實在憋不住。

想都不用想,他最後的結局是被勒令站在教室最後頭。

「笑錘子。」張豪瞪他,趁老師不注意踹了他腿彎子一腳。

許問抬起眼皮看張豪,最後視線落在他的手上,嘴角邊的笑意若影若現。

「你……行。」張豪指著他鼻子罵到,「憑什麼你寫一行就行,老子寫一行就挨打?」

許問哂笑,語氣不冷不熱︰「可能是……我考了第一?」

「……」張豪翻了個白眼,齜牙咧嘴的寶貝著他的手掌心,「這班主任下死手啊,敢娶這母老虎的人我敬他是條漢子。」

「那你認為她現在為什麼單著?」許問跟著感嘆了一句,「是挺暴力的。」

張豪︰「你說她這麼打人,為什麼還沒被開除呢?」

許問笑笑沒說話。

「關系戶?」張豪嘀咕了一句,「那這後台得多硬啊。」

後台不後台的許問倒是不知道,反正他只知道許錦書嘴巴挺利索的,能一個辯一百個。

周末這兩天出了陣兒太陽,整個小城里溫暖如春,許問听他們班上的同學說小縣城里有座古街,街道兩旁種滿了銀杏,這個時節去的話,會很好看。

他倆來到這個縣城,還沒來得及四處逛逛,就放學的時候路過新區那條繁華的大街,上周又下了兩天雨,沒法出去玩兒。

今天的許問穿了一件漸變色毛衣,有點兒泛藍,一條黑色的寬松休閑褲,戴著一副沒有度數的金色邊框的眼鏡,脖子上掛著照相機,看起來干淨斯文,他那薄薄的鏡片幾乎遮擋不住他眼里所藏的風月。

林笙穿的毛衣應該是他的情侶款,大體是淡粉色,領口那一節的顏色稍淺,里面是一件荷葉邊的襯衣打底,是一條杏色的線裙,上面繡有一只白色的小兔。

「妹兒,買一串糖葫蘆不?」橋頭一商販喊住他倆,本地口音听來很親切。

許問模出手機付錢。

「要啥子樣子的?隨便選嘛,我這里啥子都有。」商販親切的笑了笑,又順口夸贊了一下林笙,「這妹兒長的好標致,多乖 。」

林笙自己取下了兩串草莓糖葫蘆,說了句謝謝。

「哎呀,不謝不謝,妹兒下回又來哈。不走,一直在這個地方賣,我們這是小本生意,不坑人 。」她的語速很快,林笙听了個大概,不過還是禮貌的答應了聲︰「嗯,好。」

兩人上了天橋,林笙遞了一個給許問︰「剛才阿姨說的,你听懂了嗎?」

許問翻譯了個大概︰「阿姨說,她一直在這個地方賣糖葫蘆,讓我們下次再來,她做小本生意的,不坑人。」

「哦。」林笙咬了一口草莓尖兒,外面糖衣裹著的,有些脆,不過甜到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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