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小鹿

他的皮膚偏白,還小氣,蜜蜂蟄的那處微微腫了起來,周圍有些紅。

張豪一激靈,把碘伏推到林笙旁邊︰「這個我得告狀了,你家許問沒涂藥。」

「問哥說,怕你聞見藥味兒擔心,就沒涂藥。」彭吉剝了顆瓜子,給林笙使了使眼色。

一群人添油加醋,許問心虛的笑了聲︰「沒他們說的那麼嚴重。」

「哪能沒事兒,你後背都腫了。」

張豪吐槽到︰「一個大男人皮膚矯情成這個樣子。」

「那是享福的命。」彭吉捉弄似的把瓜子殼朝宋藝扔過去,「今天上午女乃女乃還說,我們這幾個孩子就問哥嫂子命好。」

宋藝掐著他的脖子,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嬉笑聲蔓延到院子的角落。

林笙拉著許問的衣角,拿上桌上的碘伏說︰「進屋吧。」

李夢眼楮落到兩人的背影,不一會兒就移開,同幾個人嬉鬧起來。

「夢姐,幫我抓住他。」彭吉指著躲在李夢身後的宋藝。

「姐,豪哥,他打我不管啊?」

張豪與李夢對視,冷漠的搖搖頭︰「你倆的事兒我不管,一天天跟小學生似的。」

兩人進了屋,林笙順手鎖上門,一臉嚴肅的說︰「褲子月兌了我看看。」

許問糾結著,看著她的表情討好一笑︰「我我自己來,不……」

「行。」林笙把碘伏放在桌上,伸手拉住他的衣服說,「那我自己扒。」她的聲音很柔很軟,就跟平常聊天一樣的平緩。

「……」許問抓住她的手,「林笙,我……」

林笙問︰「那你月兌不月兌。」

兩人對視幾秒,許問敗下陣來,他狡辯道︰「我就大腿被蟄了,其他地方沒了。」

「嗯。」林笙端起一條凳子坐在旁邊,等著他下一步動作,見他難為情,林笙轉過身。

許問突然很慶幸自己穿的是運動褲,他把褲腿挽起來一直到大腿根部,露出腿側被土蜂蟄的兩處紅腫地方,他尷尬的輕咳了兩聲︰「好了。」

「你自己也說事不過二的。」林笙轉頭說,埋頭給他被蟄出周圍涂碘伏,眼神專注細致,「雖然我很心疼你,可是你也不能騙我。」

許問伸手揉揉她的腦袋說︰「又沒多大的事兒,而且我覺得……」

「覺得矯情嗎?」林笙輕聲說,「這不是矯情,每個人生活的環境水土不同,生出來的膚質就不同。」

書本上把溫室里的花用作貶義,可一朵花他之所以被養在溫室里,是因為他自己沒有選擇的機會,如果可以,這朵花也願意生長在荒野平原,沾盡陽光雨露,歷遍日曬風吹。

許問雖然是溫室里的花,可心若玄鐵。

涂好碘伏後,林笙把他的褲子放下來,站起來給他涂後背,他護著林笙的時候後背是對著土蜂飛過來的方向的,被蟄了好幾處,沒有及時處理,有的已經開始泛紅微微發腫了。

林笙一處一處的給他抹上碘伏,不久後又轉移到他的脖子上,可能氣氛太凝重,許問輕輕一笑說︰「有點疼。」

「哪兒疼?」林笙頓下手中的動作問。

「脖子。」許問說,「林笙給我吻吻就不疼了。」

林笙看著剛涂上去的碘伏,無奈與他對視一笑,伸手扒開他的臭臉說︰「別想。」

「那笑了就不生氣了。」許問說。

林笙點點頭。

許問低頭看著她︰「剛林笙不會真想扒我褲子吧。」

「是。」林笙說,「是你自己說的,早看晚看都不影響。」讓她看看又怎麼了!!!

許問有意逗她,雙手搭在腰間說︰「那現在——」

「不害臊。」林笙拍了一下他的腿,起身往屋外走去。

現在是下午五點鐘,太陽已經下山了,張豪家後面那個場壩的玉米要裝袋入庫,幾個年輕人跟著上去幫忙,這麼大一個壩子,估計也得有一千多斤玉米粒。

太陽下山,壩子的余熱未散盡,幾個人被熱的面紅耳赤,收,掃,裝,挑,幾個人把工作分配的妥當,沒過一會兒就收完了。

宋藝說︰「我從小到大還沒收過玉米,還挺好玩兒的。」

「就你蹩腳的樣子。」彭吉笑著噎他,「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你是那種養尊處優的。」

「錯。」宋藝說,「那是我爸媽懶得種。」

在兩人談話時,張豪默不作聲的把幾大籮玉米全部挑進屋里。

「我試試。」許問拿著一根扁擔,剛看了張豪怎麼套繩,就照著樣子給套上。

張豪擦擦汗一笑︰「小心點兒,別閃著你的老腰了。這有一兩百斤呢。」

許問曲折膝蓋蹲下,右肩搭著扁擔輕松起身,剛開始還好,走了兩步就真覺得有些重了。

這麼多玉米,幾乎全是張豪一個人的活,女乃女乃年紀比較大,出不了多少力氣。

兩人把玉米全部挑進屋子里,許問坐在扁擔上休息,想了想建議道︰「讓女乃女乃別種莊稼了吧。」

「不行啊。」張豪無奈道,「我女乃女乃閑不住,讓她休息,她渾身不自在。你一個不注意,她就不知道去哪兒干活了。」

許問手指伸入玉米里,眼楮盯著大房子看,里面很空,看起來剛裝修完不久。

「我爸還在的時候給我修的婚房。」張豪咧嘴笑了笑,「其實哪兒算什麼婚房,我就想著讓女乃女乃上來住,可老人家不願意,就喜歡她那老屋子,去年我女乃女乃瞞著我給我裝修的。」

許問拍拍他的肩膀︰「老人家都念舊,女乃女乃身體很好,豪總早日月兌單,爭取讓女乃女乃抱到重孫子。」

「一群人就打趣我。」張豪明朗一笑,「我也想啊,現在每年的願望就是希望女乃女乃活到兩百歲,看到我成家立業,看到我結婚生子。」

「會的。」許問說,「時間薄情,但依舊會憐惜每一個善良的人。」

張豪女乃女乃善良憨厚,因為怕許問和林笙用了張豪父母結婚用的喜被晦氣,就拿出她自己結婚用的那套,估計老人家自己也舍不得用。

「一副文縐縐的。」張豪嘴上嫌棄著,可心里還是很高興,眼楮落在壩子里和林笙一起掃地的李夢身上。

他拍拍上的灰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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