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越發展，文明越復雜，矛盾越突出。
科技水平發展到銀河聯邦這個程度，各種政策的制定，都已經到了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地步，面臨著各種隱藏在幕後的利益集團，任何改革都可能遭到意想不到的反噬。
如今的斯卡蒂亞聯邦雖然因循守舊到不合時宜的程度，但它確實是如今銀河系最接近古代銀河聯邦的超級勢力。
哪怕它的底線在陸洋看來已經非常低了，但在同級別文明里仍然稱得上佼佼者。
即使是出身商業共同體的沈長夜也承認，雖然聯邦的銀河貴族地位已經高到難以理解的程度，但論起底層民眾的生存質量和保障程度，聯邦依然是如今三大勢力之首。
陸洋看了半天，發現平民娛樂區數量最多的還是美食區。
蕭煌曾經開玩笑說，銀河聯邦公民可以在虛擬世界每天吃一噸飯，拉一頓屎，這個其實並不是夸張的形容詞。
星際時代人類各個都稱得上身經百戰，尤其是聯邦網絡用戶，大多都是各個星球的中產階級，去外星旅游就跟地球人去外省旅游差不多。
常規美食就算再美味，對這幫老油條也根本毫無吸引力可言，就像能讓陸洋回味無窮的美酒，巴巴托斯都需要捏著鼻子才能喝下去。
正因為如此，為了給網絡用戶的人生增加新意，娛樂區最不缺的就是所謂的創意料理。
其中部分創意料理還算是正常創新，但也有些非常極端的黑暗料理，則完全走上了另一條道路，甚至讓陸洋感覺還不如直接吃屎！
但那家被陸洋評價為連吃屎都不如的虛擬飯店，卻人氣相當爆棚，這讓陸洋對星際時代人類的趣味產生了極大懷疑。
就在幾人漫無目的的晃悠時，就听雪風指著一個閃爍著曖昧燈光的漂亮建築好奇道︰「這間屋子是做什麼的？為什麼只有這座建築沒有任何招牌呢？」
順著雪風手指的方向看去，巴巴托斯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個是成人娛樂區……」
雪風顯然沒听明白巴巴托斯言下之意，繼續追問道︰「成人娛樂區是什麼？這建築外表看起來听漂亮的，可我看了半天，好像只有男性用戶會走進去呢……」
面對雪風直擊靈魂的拷問，巴巴托斯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最後還是陸洋悄悄附在她耳邊說了兩句話，才讓雪風臉色瞬間漲得通紅，驚叫一聲就躲到陸洋身後，再也不敢問這里是做什麼的了。
只是雪風現在還頂著「青春版白夜女伯爵」的高冷形象，看到「御姐型雪風」做出這種小鳥依人的動作，陸洋倒還真有種「我的蘿莉不可能這麼御姐」的奇怪感覺。
就在氣氛略微有些尷尬的時候，「沒話找話小王子」蕭煌突然用批判性的語氣問道︰「有點意思啊！這里面的服務人員都是什麼性質的存在呢？是低級虛擬人格？還是高級虛擬人格？還是說都使用的是真實人類演員？」
听到蕭煌的弱智問題，巴巴托斯無語道︰「整個平民區總共也沒多少高級虛擬人格，這玩意極度浪費算力，就連主神空間這種財大氣粗的真人秀都不舍得使用，更何況這種小本經營的特殊服務場所？」
然而常年從事「銀河貴族服務業」的蕭煌卻忍不住撇了撇嘴︰「特殊服務，最最重要的就是靈與肉的交流，也只有高級虛擬人格才能提供足夠的真實感。低級虛擬人格真實感明顯不夠，人類演員雖然真實感足夠強，可如果不進行洗腦，體驗還是遠遠不如私人定制出來的高級虛擬人格……」
這下輪到陸洋好奇了︰「這是什麼原理？為什麼人類提供的服務會不如高級虛擬人格？」
蕭煌滿臉理所當然的神色道︰「這還用說嗎？高級虛擬人格的性格和記憶都可以進行私人定制，完全可以本色扮演貓娘、精靈、女僕、公主、女王、女巫、女格斗家等各種不科學的角色，這種本色出演可不是那些普通人類憑借演技就可以模仿的。甚至那些高級虛擬人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進行角色扮演……「
陸洋回憶了下島國*****演員的尷尬演技，不得不承認蕭煌說得還是挺有道理的。
你演員演得再好，肯定也不如別人演自己更像啊！
巴巴托斯也苦笑著說道︰「誰不知道高級虛擬人格的優點呢？可使用高級虛擬人格從事特殊服務這麼奢侈的事情，恐怕也只有陸先生這種古代貴族才負擔得起吧！平民區提供特殊服務的大多都是低級虛擬人格，甚至是只能提供對話功能得虛擬人偶，只有少數高端服務是由真實人類提供的。」
「這些人類特殊服務工作者，有沒有被提前洗腦過？」
面對蕭煌的奇怪問題，巴巴托斯哭笑不得道︰「這怎麼可能？哪怕是古代銀河聯邦，想要對人類洗腦也需要經過銀河議會倫理道德委員會批準，即使是我們塵世七執政，也只能在雲河市內部嘗試做這種事情。」
蕭煌無趣地擺擺手道︰「這平民區的服務質量實在堪憂，要是放在我的修……呃，古代銀河貴族眼里，恐怕你們早就要被投訴到死了！「
通過這個特殊服務場所，陸洋就能看出聯邦網絡的算力吃緊程度。
哪怕是最低級的永恆國度號主機，也能勉強維持1000多萬個高級虛擬人格同時運行，而這個聯邦網絡平民區，竟然連幾個高級虛擬人格擔任的特殊服務人員都拿不出來。
這確實有些太可憐了。
可能也只有貴族區能夠稍微寬裕一些吧！
听到蕭煌對聯邦網絡虛擬大保健會所的鄙視，巴巴托斯並沒有當場反駁。
在聯邦大貴族眼里，這種娛樂場所確實只能用不入流來形容。
巴巴托斯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道︰「可就算有高級虛擬人格提供服務又能如何呢？低級生理快感就算再怎麼刺激，也終究只是低級快感，當你體驗過幾十遍後，依然會產生厭煩到想吐的感覺。「
巴巴托斯這並非是凡爾賽。
作為統治了雲河市數千年的土皇帝，巴巴托斯這番感嘆恐怕比莽荒武帝郭寧還要真切。
畢竟郭寧只是土鱉山賊出身，見到地球手機都能玩得不亦樂乎，相對來說還比較容易被滿足。
而巴巴托斯面臨的困境則要嚴峻得多。
作為星際時代人類，巴巴托斯的快樂閾值早已被抬得非常高了。
不要說那些性格樣貌俱佳的風神聖女滿足不了他的快樂閾值，就連近乎完美的虛擬世界美女，對他來說都已經有些「曾經滄海難為水」了。
感嘆完畢，巴巴托斯還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雪風道︰「我覺得陸洋先生肯定能理解我的想法。作為站在銀河系頂端的存在，尋常的低級快感對您早就應該沒有感覺了，恐怕就是因為這樣，您的口味才會顯得如此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