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眼神已然失去了焦距，沈長夜繼續用異常輕柔的語氣說道︰「我們五個人都是璃月鎮的合法居民，所以才擁有合法的身份證件……」
「你們都是璃月鎮的合法居民，擁有合法的身份證件……」
沈長夜的話似乎具有某種魔力，能夠讓對方下意識地跟著不斷重復。
見土著隊長再次完整重復了自己的話，沈長夜也面露滿意之色。
于是他又重復了幾遍剛剛的流程，直到對方能夠獨自完整復述後，其掌中的詭異花紋才緩緩消散開來，變成了正常的人類手掌的模樣。
隨著花紋徹底消失，土著隊長露出了大夢初醒般的表情。他深深看了眼沈長夜，沉聲說道︰「你們的證件沒有問題。近期璃月鎮附近有邪神使者活動的跡象，你們這些普通居民務必要小心，如果發現異常狀況，請立刻通知附近的邪神調查員或者風神教會神職人員。」
沈長夜笑著說道︰「感謝你的提醒，現在我們幾個可以通過了嗎？」
「立刻放行！」土著隊長對身後的兩位邪神調查員揮了揮手，高聲吩咐起來。
這個出人意料的結果，讓兩位邪神調查員頓時疑竇叢生︰「可是隊長，他們的證件真沒問題嗎？這幫家伙怎麼看都非常可疑啊！」
土著隊長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我已經確認過他們的身份證件了，都是合法證件。」
土著隊員仍然有些不解道︰「您應該還沒有將他們的證件信息聯網查詢吧？為什麼直接斷定他們的證件是合法的？」
土著隊長眼神中迷茫之色一閃而過，但很快就再次確認道︰「他們的證件絕對沒有問題！」
見自家隊長堅持己見，兩位土著調查員就算再不情願，也只能為陸洋五人放行。
等幾人走遠後，陸洋終于忍不住問道︰「沈團長，你剛才到底給那土著隊長看了什麼東西？為什麼他看起來就像是得了失心瘋？」
沈長夜不以為意道︰「只是某種具有強烈心理暗示效果的圖案罷了，能夠將某些想法不動聲色地灌輸到這些愚蠢土著的腦海里。這種手段經常被用于心理干預治療，並且不會被認定為對銀河聯邦公民意識的攻擊行為，算是打了個古代銀河聯邦法律的擦邊球吧。」
除非經過銀河議會倫理道德委員會的特殊許可，否則銀河聯邦嚴禁對銀河聯邦公民的意識和記憶進行篡改或者攻擊。
只不過心理暗示和精神攻擊的界限向來都比較模糊，如果把心理暗示也算作精神攻擊，那麼傳銷和宗教算不算精神攻擊呢？
如果傳銷和宗教也算是精神攻擊，那麼讀書和學習也完全可以算是精神攻擊了！
看來在銀河聯邦的定義里，只要不是通過腦機接口向對方意識中暴力灌輸記憶，都不會被認定為對人類意識的攻擊行為。
想明白這點後，陸洋有些好笑道︰「剛剛看你什麼東西都沒拿出來，我還以為你準備直接出手滅了這些土著呢！」
沈長夜神情立刻嚴肅起來︰「如果我真要這麼做，恐怕就正中了塵世七執政的圈套。剛剛那幾個土著就曾經提到，他們向七天神取得了某種祝福，能夠有效反制我們這些星際冒險者的攻擊手段……」
土著調查員間的悄悄話，即使是修煉過莽荒域武學的陸洋都沒听清楚，這位沈團長能听清楚，大概率是使用了某種听覺增強裝置。
又是成癮性藥物，又是強效心理暗示，又是視覺听覺增強，又是微型偵察機……
這位沈長夜團長不愧是資深星際冒險家，各種邪門手段簡直是層出不窮。
即使他們能量儲備嚴重不足，這類邪門手段也足以將土著們玩弄于股掌之間，讓地球出身的土包子陸洋大開眼界。
他試探性地問道︰「你覺得這七天神的祝福，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沈長夜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們應該是向雲河市管理系統申請到了某種特殊保護，只要我們這些非法入境者發動攻擊，就會被吊銷所有銀河聯邦公民權限。我的強效心理暗示雖然只能對單個目標使用，而且操作起來非常麻煩，但勝在不會被雲河市認定為攻擊行為，非常適合我們這些想要不聲不響蒙混過關的家伙。」
「沈團長這些手段真是……令人驚嘆啊。」
沈長夜神色傲然道︰「我能在星際冒險行業混得風生水起，靠得就是兼收並蓄。絕大多數星際冒險者其實都像文輝那樣，只知道濫用暴力和權限強行壓制土著，而不屑于使用心理暗示和成癮藥物這類取巧手段，還認為這種手段投入的精力和獲得的回報不成正比，這種思想可以說大錯特錯！」
見這位星際冒險家主動介紹經驗，陸洋連忙虛心請教道︰「此話怎講？」
听到古代貴族「不恥下問」，沈長夜並沒有藏私的意思︰「星際冒險往往需要面對種種意想不到的情況，尤其是前銀河聯邦的情況更為復雜，只有保證手段的多樣性，才能更加游刃有余面對各種未知的危機。若是純粹靠武力和權限硬拼，不要說在這個危機四伏的雲河市生存，我可能早就死在過去探索過的幾座古代銀河聯邦實驗室里了。」
沈長夜的話讓陸洋深有體會。
雪風的權限已經算是高到突破天際了，可即使是雪風的權限判定也有失效的時候。
麻掌門和郭武帝的武力值更是已經達到世界頂點，可他們在星都大結界面前依然只是螻蟻。
很多時候，他同樣需要靠某些偏門手段完成破局。認真說起來，陸洋手中的偏門手段數量，恐怕不賄比沈長夜這位星際冒險家少。
兩人聊天的同時，正面再次遇到了另一只土著調查小隊。馮岩見自家老大正在和陸先生談笑風生，便主動走上前去，試圖如法炮制，用強效心理暗示的手段拿下這些土著調查員。
不過他萬萬沒想到，這只土著調查小隊的警惕性，要遠遠強于此前遇到的那只小隊。
還沒等他靠近，帶隊的土著隊長就當機立斷道︰「立刻使用風神祝頌之術，將這幾個可疑人物給我拿下！」
馮岩見狀，大驚失色道︰「可是我們都是璃月鎮的合法居民啊！」
「荒郊野嶺突然跑出來五位奇裝異服的璃月鎮居民，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見對方上來就要痛下殺手，馮岩冷汗立刻就流了下來︰「各位且听我解釋……」
土著隊長直接揮手打斷了他道︰「不必解釋了，你們到底是不是邪神使者，我們用風神祝頌之術一試便知！」
沒有再給馮岩解釋的機會，幾名土著當場跪倒在地，開始念念有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