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盧卡斯的問題，大裁判長晃著手中的紅酒杯，不慌不忙道︰「首先，我的權限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大。不過你說的也沒有大錯，只要我認真起來，把你們這些巫師全部弄死，也不是特別難的事情。但我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盧卡斯指著下方的永恆國度道︰「你的目的，難道不是為了維護永恆國度的穩定嗎？對裁判所而言，巫師不就是這個世界里最不穩定的存在嗎？」
大裁判長笑著搖了搖頭︰「你的說法大錯特錯。巫師的存在，極大的提升了整個科學裁判所的穩定性。人類是種很復雜的生物，越是壓迫，就越會有反抗，總會有些人對科學裁判所宣傳的理念產生逆反情緒。這個時候，就需要為這種逆反情緒提供一個出口。而我選擇的這個出口，就是你們這些巫師組織。」
蕭煌听到大裁判長在自己面前班門弄斧，大談什麼人性，忍不住撇撇嘴道︰「不就是人工篩選出一批思想有問題的不穩定分子，然後送去集中銷毀嘛，這種手段有什麼稀奇的。」
大裁判長瞥了一眼蕭煌，並沒有搭理他，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巫師組織，能夠從科學裁判所的體系中，主動吸收思想最不穩定的那一波人。而巫師組織的存在本身，也可以給科學裁判所的所有科學信徒樹立一個假想敵，或者說樹立一個人生目標，一個除了活著之外的、真正的人生目標。」
听到大裁判長如此說，盧卡斯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們存在的意義，果然只是一個誘餌和活靶子嗎？」
大裁判長忍不住勾起一絲嘲諷的微笑︰「如果不是這樣，巫師組織還能有什麼存在的理由呢？」
盧卡斯也是個接受能力很強的人，他又問了另一個有意思的問題︰「我的那些前輩巫師，听到這些真相後，都是些什麼反應？」
抿了一口紅酒，大裁判長臉上露出了饒有興趣的表情︰「有些人指著我的鼻子斥責我撒謊，要殺了我這個妖言惑眾的神棍；有些人直接以頭搶地，撞得頭破血流，就是為了證明整個世界是真實的；有些人二話不說，直接和救世主聯手要取我性命；有些人請求我給他安排一個裁判官的身份，不求真相，只想舒舒服服了此殘生；也有像你這樣故作鎮定，繼續跟我套話的；令我印象最深刻的，還是一個色膽包天的家伙，他居然想和我發生一點不可描述的事情……」
這些傳奇巫師可以啊！
在看到大裁判長這禍國殃民的美貌後，居然只有一個人想和她發生點不可描述的事情，這讓陸洋對這些巫師前輩們，由衷產生了一股敬佩之情。
不愧是能從科學裁判所重重包圍中，殺進世界本源的傳奇巫師，光是這面對時美色的定力，就無愧于傳奇二字。
和前輩巫師們一樣，盧卡斯顯然也不是什麼老色坯。
他仍然沉聲追問道︰「之前見到你的那些巫師和救世主，最後都怎麼樣了？」
大裁判長搖晃紅酒杯的手微微頓了頓︰「這難道還用我說？他們都死了啊……」
盧卡斯眉頭緊皺︰「這麼說，我們之間必有一戰了？」
「如果你非要把凡人反抗神明的徒勞之舉稱作戰斗，那就算是吧！」
盧卡斯還想說什麼，蕭煌便插話道︰「救世主，也就是接入這個銀河聯邦網絡的人，那可都是銀河聯邦正式公民。你這麼隨意殺人，膽子可真夠大的！」
大裁判長不屑道︰「銀河聯邦已經滅亡了，沒有法律能夠制裁我！哪怕是銀河聯邦公爵和銀河議會議員，在我這里也就是些區區螻蟻而已。」
蕭煌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哦？這麼說，這個虛擬現實空間，已經不存在任何人工智能了？」
大裁判長沒明白他在說什麼，理所當然道︰「如果永恆國度里有銀河聯邦的人工智能，我怎麼敢隨意殺害銀河聯邦公民？」
言下之意，她承認了蕭煌的說法，永恆國度不存在人工智能。
蕭煌失望地搖了搖頭︰「沒意思，本來以為這次能見到同類呢！這麼說來，你不過也就是一個高級點的虛擬人格，只不過添加了某些特殊設定，獲得了這個虛擬現實世界部分管理員權限而已。就這，你也敢在盧卡斯先生面前自稱為神？本質上，你們倆就是同等級的存在而已。」
果然，人工智能失控沒有那麼容易，面前這個大裁判長，只不過是一個擁有特殊設定的npc而已。
蕭煌這一番欠揍的話，配上他不屑的語氣，嘲諷效果拔群。
然而大裁判長卻並沒有生氣，而是微微一笑道︰「像你這種奇怪的救世主，我還真是第一次見。上一個了解銀河聯邦的救世主，還試圖威脅我讓我放他一馬。可你倒好，似乎生怕惹不到我生氣啊！」
陸洋撓了撓頭︰「他也不是針對你，他說話一直都這麼欠揍……」
陸洋也算比較了解蕭煌了，他每次覺得「這波穩了」之後，都會忍不住開嘴炮嘲諷，之前在乾坤戒內見到麻天衣的時候，這位前樂園設計師也是這副模樣。
蕭煌這個反應，也讓陸洋松了一口氣，只要事情還在他的掌控之中，那就一切都好。
果然，作死小能手蕭煌面色不變，微笑著說了一串數字代碼︰「391857341……」
這一段代碼就像是具有某種未知魔力。
听到這串數字後，大裁判長瞬間花容失色，情緒激動之下，手中紅酒竟然直接灑在了胸口之上，濡濕了一大片華麗白裙。
顧不得自己胸前走光的風險，她霍然起身道︰「你竟然知道永恆國度主服務器的坐標！這怎麼可能？銀河聯邦已經滅亡了，之前的幾個救世主都已經證明了這一點，你們怎麼還能找到我的坐標！永恆國度的主服務器位置根本不在已有星圖之中，你們手里，難道有可以正常工作的銀河聯邦科考飛船？」
蕭煌擺出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說道︰「銀河聯邦科考飛船倒是沒有，不過科考型銀河聯邦躍遷計算主機倒是有一個，而且還解鎖了雷達功能！」
美女裁判長依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不可能，銀河聯邦所有可聯網的高級計算設備全都完了，以科考型躍遷計算主機的超高算力水平，根本不可能在那場異變中完好無損！」
銀河聯邦所有可聯網的高級計算設備全完了？
這似乎是個了不得的新情報！
陸洋還沒來得及問，蕭煌用就一副「我吃定你了」的得意表情，對眼前的美女說道︰「事實就是如此，否則我怎麼能知道這個網絡服務器的坐標？我們能找到你們的服務器位置，自然可以物理消滅這個虛擬現實網絡。怎麼樣，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嗎？」
陸洋這下也反應過來了，原來蕭煌的底牌竟然是這個！
他說自己可以物理消滅這個虛擬現實網絡，當然只是胡說八道。
永恆國度的主服務器位置不在已有星圖之中，晨曦根本傳送不過去。
除了空間傳送之外，陸洋手上唯一的太空旅行手段，就是麻天衣的大師兄東方玖當年設計的靈石運載火箭了。
憑那個原始玩意橫跨幾百光年去查水表，估計到達目的地的時候，自己重重孫子輩都要老死了！
但面前的美女大裁判長顯然不知道這件事。
科考型躍遷計算主機，哪怕放在古代銀河聯邦，也是極其奢侈的玩意，持有者非富即貴。
像康涅莉婭的六等榮譽勛爵祖先，都不夠格擁有一台專屬的科考型躍遷計算主機。
如果說普通的跨星系旅行用銀河聯邦飛船算是五菱宏光的話，科考型躍遷計算主機，就是銀河聯邦的蘭博基尼大牛。
說一個開著蘭博基尼大牛的人買不起五菱宏光，確實有點令人難以置信。
但陸洋的情況確實就是如此。
再加上陸洋等人對銀河聯邦的了解程度幾乎不亞于創世神，這讓大裁判長不得不相信，他們一伙人真的有順著網線打過來報仇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