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幾聲鳥鳴把睡得昏昏沉沉的杜西舟叫醒了。
刺眼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晃得她睜不開眼楮。
又是新的一天,伸個懶腰是對早晨最大的尊重。
但為什麼總感覺得有些別扭?
等等!
她的手,動不了了!
她被綁起來了?
被綁起來了?
綁起來了?
一種羞辱感漸漸地爬上杜西舟的心口。
本以為這個帥氣文弱的人比較好控制,哪知道偷雞不成蝕把米!
現在這種情況,她又不能驚動外面的人,只能讓雲芷過來一趟了。
杜西舟背著手,在地板上尋找著什麼,終于在椅子下面看到了手機。
還算是有點良心,沒有把她的腳給捆住。
杜西舟伸長了腿,將手機勾了出來,再轉過身用指紋解開鎖屏密碼。
一番費勁的操作以後,屏幕總算是打開了,可是屏幕里卻是一片花花綠綠的光斑。
杜西舟一臉挫敗地癱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似乎比手機屏幕更精彩。
這可是她上周才入手的限量版。
這記仇的小本本上,又多了一筆賬!
一聲推門聲,讓杜西舟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她期待地望著門口。
而門口的雲芷也錯愕地盯著她愣愣地定在原地。
「師姐,你‧‧‧‧‧‧」
真會玩!
杜西舟委屈地扁了扁嘴,眨巴著她那一雙小鹿眼,「雲芷,救我!」
雲芷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想多了。
怪不得杜西舟的電話打不通,還好自己多了個心眼,過來看了一眼。
她趕緊解開杜西舟手腕上的領帶,環顧屋內,「人呢?」
雖然她知道自己有些明知故問,但是強烈的好奇心讓她迫切地想知道點什麼。
杜西舟轉了轉被綁得泛紅的手腕,失望地望著雲芷︰「煮熟的鴨子飛了。」
「噗!」雲芷忍不住笑出了聲,「鴨子?這個比喻不太好吧?」
杜西舟憤恨地把手里的領帶捏作一團,咬牙切齒地從喉嚨里發出一個聲音,「對,就是鴨子,那貨就是一只毛都沒有換的鴨子!」
「那你到底是煮了還是沒有煮呢?」
杜西舟丟了兩個大白眼給她,用得著這樣火上澆油嗎?
「我壓根兒就沒有往那方面想!」
雲芷那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徹底把杜西舟給惹怒了,「是誰說的保證一覺睡到天亮,合著一覺睡到天亮的人是我自己啊?你能不能靠譜一點?」
雲芷模了模鼻子,窘笑一聲︰「凡是都有個例外嘛!」
杜西舟嗔怪地睨了她一眼,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雲芷,你也知道,師姐我找個目標不容易,我挨打都是小事,但是你不能讓你師父死不瞑目啊?」
「師姐,你‧‧‧‧‧‧挨打了?」雲芷既緊張又震驚地瞪大了眼楮。
那個男人,有這麼厲害嗎?
沒看出來啊?
「呃‧‧‧‧‧‧凡是都有個例外嘛!」杜西舟只怪自己一時情緒失控,把這件糗事爆了出來。
當時的情況確實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杜西舟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男人居然醒了。
醒了就醒了吧,還一副女乃凶女乃凶的樣子。
計劃沒有成功,反而被人家給戲耍了。
這要傳了出去,她晏城一姐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媽的,大意了!
雲芷眼里閃過一抹竊笑,吃了虧還能這樣理直氣壯的,不愧是杜西舟!
「那現在怎麼辦呢?還繼續找目標嗎?」
杜西舟的情況,她是最清楚不過的,可惜自己是個女兒身,要不然,娶了杜西舟,一切的麻煩就迎刃而解了。
這麼好的師姐,為什麼就淪落到自己拐騙男人結婚的地步呢?
若不是情況緊急,她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很早的時候,杜西舟的媽媽就生病去世了,杜百川為了她以後能夠肩負起守護杜家的使命,從小就把她當成男孩子一樣養大。
那些女性的賢良淑德,溫婉大方,跟她一點都沾不上關系。
杜西舟雖然漂亮,但是打架斗毆的事情也是沒有少干。
太弱的男人,肯定入不了她的眼,太強的男人呢,可能也沒那個閑情雅致去馴服她這一匹烈馬。
放眼整個晏城,她實在是找不出可以結婚的對象,所以才和雲芷策劃了一切。
「找,必須找!」杜西舟將手里皺巴巴的領帶卯足了勁砸在地板上,「一定要把那只女乃狗找出來!」
雲芷驚愕地往後仰了仰身子,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女乃狗,是昨晚那男的?」
「是的,我杜西舟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他既然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我就讓他知道什麼叫痛苦!」
杜西舟再次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屏幕仿佛比剛才更絢爛了!
雲芷有些為難了,也不知道杜西舟是什麼眼神,那樣的能叫女乃狗?
女乃狗能把她給打暈了?
「師姐,算了吧,我再重新給你找找?」
她是真心疼杜西舟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跟頭。
「不能算,我要定他了!」杜西舟的斗志徹底地被她口中的女乃狗給激發了起來。
雲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確認過眼神,他是你得不到的人!哦,不對,是你得不到的狗!」
雖然她知道自己說這樣的話,完全等于在浪費口舌,但是有話憋著不說,又不是她的風格。
杜西舟狐疑地睨著她,似乎要將她看出一個窟窿來。
「這,是你專業的眼光?」
「嗯,必須專業啊!」雲芷斬釘截鐵地回答她。
杜西舟為什麼找自己幫忙,不就是因為自己看得多嗎?
「嘁!」杜西舟哂笑,「你是不是在醫院里見多了,眼楮出了問題?」
雲芷無語。
當初是誰說自己是大夫,看男人的眼光更專業的?
現在為什麼又置疑自己的判斷?
算了,這個話題她不想再爭論了。
就像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她同樣的叫不醒一頭鑽進牛角尖的杜西舟。
「你想過這茫茫人海,要到哪里去找嗎?」這一點,才是雲芷當前最關心的事情。
離規定的日期只有三天了,確定了目標也好,也省得再浪費時間了。
「 山人自有妙計!」杜西舟咧嘴,露出一個紈褲的笑容。
剛走到門口的杜西舟,又折了回來,看了看地上的那條領帶,彎腰撿起,塞進了自己的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