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自己有點操心過度了,慕楠風的神情也略微有點尷尬。
「帶幾個?」他冷著臉,盡量讓自己看不出任何的不自然。
杜西舟再一次被他雷到了,感覺自己實在說不出口,她默默地走上前,把行李箱里多余的姨媽巾拿了出來。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家里多了那麼多的這種玩意兒,不過這種事情,應該不難猜到是出自誰的杰作。
慕楠風檢查再三,終于關上了行李箱的蓋子。
看著那個銀色的箱子,他怎麼就那麼不爽呢?
兩人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背對著對方睡下了。
其實根本也睡不著,杜西舟因為歉疚而心煩意亂,慕楠風則因為無奈而煩悶郁結。
最後,還是杜西舟主動打破了這樣的僵局。
「哥哥,你睡著了嗎?」
她想著以前每次叫他「哥哥」,慕楠風的心情就會變得很好,這一次,她也想讓他的心情好一點。
「嗯!」
慕楠風沒有說話,只是用鼻子回應了一聲。
杜西舟無奈的抿了一下嘴唇,朝著無辜的牆面翻了個大白眼。
這到底是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啊?
弄得自己都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去了。
臥室里又安靜了,靜得只能听見兩人的呼吸聲。
「你有話說?」過了很久,慕楠風才開口說話,冷沉的聲音似乎讓屋里的溫度都降了好幾度。
「呃,沒有。」杜西舟剛剛打好的月復稿被這冷言冷語激退了。
慕楠風驀地睜開眼,眼尾噙著不悅。
「睡吧!」
他本以為杜西舟有話跟自己說,可是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他很不爽。
你不說我還能逼你不成?
杜西舟從來都沒有受過這種冷淡的待遇,心里的落差一下就出來了,同時,委屈也漸漸地侵蝕著自己的內心。
原來被人忽視,是一件這麼難受的事情。
就像被人從暖意融融的花團錦簇中一腳揣進了天寒地凍的冰窟窿里。
難受,又憋屈!
最後,她直接翻身,長腿一跨,搭在慕楠風的腿上。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靜得慕楠風內心一震,一口氣卡在喉嚨里,不知道該吐出來還是咽下去。
他不知道杜西舟的意圖,只能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身後那清冷馨香的味道越來越近了,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感覺到害怕。
害怕自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杜西舟,害怕杜西舟再做出什麼考驗他是不是正人君子的事情。
那句「女人,你在玩火!」他在心里重復了千萬遍。
然而後面那女人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甚至伸手捏住了自己的耳朵。
「慕楠風,我知道你沒睡著,別裝死!」杜西舟扯著他的耳朵,將他的頭扳正了過來。
可是慕楠風依舊雙目緊閉,一副渾然不知的神色。
杜西舟這個笨蛋,到底想干什麼?
因為杜西舟說他裝死,他反而有一種被看穿心思的窘迫,更加的不願意回應她了。
他不要面子的嗎?
杜西舟現在已經一定確定以及肯定眼前這個家伙是在裝死了,強烈的勝負欲促使著她一定要把這個家伙弄醒,至于弄醒干什麼,她暫時還沒有想到。
慕楠風真真切切的感覺到杜西舟把自己的臉當成了一個面團,先是戳眼楮,再是捏鼻子,更可氣的是她還把自己的兩邊臉頰擠成一團,嘴巴都嘟起了。
「嘖!」他終于忍不住了,鉗制住杜西舟不安分的小手。
睜眼,一眼就對上杜西舟那慌亂不安的眼神。
而杜西舟對上的,則是深邃如澤的墨色暗瞳,那直勾勾勾的眼神中,閃著玩味和調侃。
「想干嘛?」音色夾著淡笑,語氣透著縱容。
「不,不想干嘛?」杜西舟倉皇地移開自己的視線,幾番掙扎卻始終掙不開慕楠風的手。
她只記得自己要千方百計的弄醒他,忽略了狗男人大豬蹄子的本性。
即使是不開燈,慕楠風也能夠感覺出她現在的羞澀,突然來了興致,他輕佻地說︰「沒關系,我允許你想。」
「不,我不想!」杜西舟掙不開手,發現自己的腳也被某人禁錮住了。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似是感覺自己玩大了,慕楠風漸漸的收回了自己的力量,杜西舟像一條泥鰍一樣滑開了。
慕楠風哂笑,「再給你一次機會,到底有沒有話說?」
「有,不過你得先讓我捋捋。」剛才慕楠風這麼一鬧,她又給忘記了。
「呵。」輕淺的笑聲從飄進耳朵里,慕楠風好脾氣地說︰「好,你慢慢捋。」
「是不是想說你突然後悔了,不去臨縣了?」慕楠風眼里噙著期待,眉梢挑高了半分。
「才不是!」杜西舟小鹿眼里透著倔強。「我就是想跟你說聲謝謝而已。」
「為什麼?」
杜西舟眨了眨眼楮,看向慕楠風,「謝謝你無條件的支持我啊!」
「嗐!」慕楠風輕嘆一聲,頹然地說︰「是不是我不支持,你就不去了?」
能夠听到杜西舟說出感謝自己的話,慕楠風的心里還是挺知足了,看來她還不是鐵石心腸,假以時日,終會被自己所感動的。
「那倒不會,我這個人就是軸,人家也不支持的事情,我就越要去做,所以你的反對無效。」
這是杜西舟第一次在人前承認自己軸,以前老杜也這樣說她,每一次她都心里老大不高興。
「那不就對了,那種只顧自己的感受而忽略對方的事情,我才不會做。」慕楠風努力的在杜西舟的面前提高好感度。
「慕楠風,你干脆直接點我的名算了。」雖然人家也可能沒有別的意思,但是在杜西舟听來,就有那麼一點點的膈應。
反過來說不就是她干了那種只顧自己而忽略別人的事情嗎?
瞬間就覺得沒有底氣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慕楠風輕嘆一聲,早知道就不說話了。
杜西舟突然揚起唇角,沒心沒肺的笑了。
「我知道了,不過你怎麼能這麼好呢?」話說只打結婚以來,慕楠風對自己的好,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覺出來,更別說明眸善睞的自己了。
她曾經暗自在心里慶幸過,還好當初逼婚的不是一個渣男,不然自己吃虧雖然不至于,但是也絕對沒有現在這般歲月靜好。
慕楠風無聲滑動了一下喉結,將杜西舟的手抓起來舉得高高的,十指扣合。
「杜西舟,你怎麼總是忘記自己是我老婆這件事情?我對你好,不是應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