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瘟疫發生的時候，王妃就在臨安縣里面……」
「砰——」
暗八的話還沒有說完，齊天昊就激動的將面前的桌案拍碎。
只是，若非還要了解更多的情況，齊天昊可能現在就沖出去了。
「臨安縣里頭，現在是怎麼一個情況？」
暗八將自己所知的，用最快最簡潔的語氣說了出來。
听完，齊天昊心中著急不已，卻還是穩住心神︰「來人！」
很快有侍衛出現。
「大慶有西戎的細作，你們用最快的速度揪出來，務必找到暗七。」
每一個暗衛，都是跟他並肩作戰過的，他也不能置他們的生死于不顧。
說完，又命令另一個人，「你，務必用最快的速度籌集藥材和糧食，送往臨安縣。」
吩咐完了這一些之後，齊天昊便沖出軍營。
如今小冰有危險，他要盡快得到小冰的身邊。
只是才剛剛出了營帳，便見池興義匆匆而來。
齊天昊沒有興趣跟池興義浪費時間，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就準備走。
「王爺，等等！」
池興義及時的喊住了齊天昊，此時池興義的手中正拿著的一個字條，那是他女兒池文君給他傳的信件，他才剛剛收到，里面的內容讓他大為震驚。
「本王還有事，池將軍請自便。」齊天昊頭也不回。
「我也可是為了臨安縣的事情？」池興義問。
齊天昊聞言，駐足，看向池興義。
這時候的齊天昊，眸色厲而急，讓池興義一眼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我會盡量幫忙籌集物資。」池興義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齊天昊應該是什麼都知道了的，不需要他多說。
齊天昊聞言，只用一個眼神去感謝池興義，便什麼話都沒有說，一個閃身，人就消失在了池興義的視線里。
……
此時，臨安縣。
也不知道是誰在城中開始傳播這次的疫病源頭是衛家，且說的頭頭是道，有理有據。
這些傳言中，無非有兩點。
一，衛哲奇發病的時間最早，也是最嚴重。
二，前面發病的一些人，都跟衛家多多少少有一點的接觸，甚至一些如今已經染病了的大夫，也是因為去衛家診治過才會染病。
一開始，百姓們將信將疑。
可想到之前衛哲奇出面作證說藥材有效的時候，就曾提及過，且那兩個論據也確實也是立得住腳的。
後來，當城中再次傳出藥材不夠的時候，受到情緒的影響，百姓們開始的無比的相信這個傳言了。
然後，衛家就被人給包圍了。
被怒氣支配的百姓們，揚言要放火燒了衛家，已為民除害。
此時此刻的百姓們，哪里會去想衛家的衛元明是不是大儒？
命都要沒了，有大儒能如何？
既不能當藥，也不能當飯。
此時，衛家人坐在前廳，各個臉色難看。
就是暗中保護駱小冰的衛哲超和玉寧也都回來了。
當然，曲氏身體不好，衛家人都沒有讓她過來。
哪怕他們坐在前廳，沒有靠近大門，可外面百姓的聲音他們也依舊清晰的听見了。
「祖父，父親，我……」衛哲奇的眼眶含淚，「我出去……」
說著，衛哲奇轉身就要出去。
「站住！」
這一次，是的衛良誠的出聲的。
衛哲奇站住了，但是沒有回頭。
顯然，便是此刻，他也還是想要出去。
衛良誠恨鐵不成鋼，「你這個時候出去做什麼？你以為你出去了百姓們的怒火就會平息麼？」
「可事情因我……」
「閉嘴！」這次，說話的是衛哲超。
衛哲超尋常不見什麼表情的臉上，此時透著冷色。
衛家五子，大家最敬的是大哥衛哲文，最怕的是二哥衛哲超。
衛哲超兩個字的分量還是很重的，尤其，這兩個字的里明顯帶著嚴厲，衛哲奇就下意識的真的閉嘴了。
回頭，衛哲奇有些無措的看著衛哲超。
「你可知，禍從口出？」衛哲超問。
衛哲奇低頭，手中的拳頭握著死緊。
事實上，衛哲奇他自己也懷疑，自己其實就是這次的疫情的源頭。
從醒過來開始，他就一直處于自責之中，他的內心十分的難熬。
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病重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從有癥狀到病重的這個時間，卻很長。
他，真的就是那個源頭。
「我不管你心中怎麼想的，但是你不可以出去。」衛哲超神情冷淡的開口，知道衛哲奇是個怎樣的性子，衛哲超繼續，「你一旦出去，一旦承認，你讓爹和祖父，還有兄弟們如何自處？覺得百姓們會放過我們衛家？」
這是衛哲超難得一次開口說這麼多話。
衛哲文見狀，也出聲，「五弟，听你二哥的，如今百姓們需要的是一個宣泄口。」
衛哲宜也勸道，「五弟，你想啊，就算真是你是源頭，可你也不會憑空生出病來，所以的源頭肯定不是你，你可千萬不要被帶偏了。」
幾個兄長都說話了，衛哲奇也終于是打消了出去的念頭。
只是，衛哲奇的情緒卻是崩潰了。
只听「砰」的一聲，衛哲奇跪在大家面前。
「祖父——」
衛哲奇看著衛元明，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病好後，他的內心似乎也被病魔給摧毀了，變得無比的脆弱，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祖父，對不起，是我……是我讓你們面對這樣的境地，我對不起你們。」
說著，衛哲奇嗚咽著將頭磕在了地板上，之後便一直沒有抬起來。
直到，一雙手落在了他的頭頂，衛哲奇才將頭抬起來，無助的淚眼對上了囑咐那慈愛又睿智的眼眸。
「傻孩子，一家人說這些做什麼？」說著，衛元明親手將衛哲奇給扶了起來，「你的幾個哥哥說的都言之有理，並非你的錯，不怪你。」
衛元明的話，如同一只手，撫慰著衛哲奇因病而受傷的心靈。
衛元明安撫好了衛哲奇後，便目光深沉的看著門口，然後朝著門口跨步。
「爹——」
「祖父——」
屋中的人齊齊出聲。
衛元明回頭，看向兒孫。
「百姓之怒，必然要有人撫慰，你們都呆在家里，不可出來。」
這意思是，他準備自己一個人去面對百姓的怒火了。
然而，衛家兒郎，卻沒有一個怕死的軟弱的。
便是衛哲奇，他之所以身心備受折磨，也不過是自覺自己是源頭，太過自責罷了。
所以，听衛元明那話後，衛家人齊齊表示，要面對，就一起面對，他們絕不做貪生怕死之輩。
若能安撫百姓固然更好，若是不能，他們也絕不畏懼生死。
衛家人都十分堅定，衛元明見勸不動，終于還是嘆息一聲，然後點了點頭。
接著，衛家的男人們，便齊齊朝著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