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瑩瑩听了駱小冰的話後,沉默許久。
接著就忽然的哭了起來,哭聲很是壓抑。
門外的潘夫人若非是有兩個兒媳婦攔著,此時此刻怕是要沖進去好好的安撫女兒一番了。
駱小冰靜靜的的陪著潘瑩瑩,看著潘瑩瑩哭,卻沒有再說話,也不曾安慰一句。
有時候靜靜的陪伴比那些蒼白的安慰之語更來的有用一些,陪著她,讓她哭,讓她發泄心中的郁氣才是最合適的做法。
果不其然,潘瑩瑩哭完後,整個人都放松了許多,不再是那種給人一看就是滿月復心事的緊繃感。
「我不是不敢給自己機會,而是我怕……」
潘瑩瑩緩緩的出聲,只是話說到這里,卻忽然又沉默了下來。
駱小冰靜靜的看著潘瑩瑩,沒有著急出聲。
因為她知道,潘瑩瑩既然願意開口了,那一定就會說出心里的話來,而不會說了一半突然就不說了。
果然,沒一會兒,就听潘瑩瑩繼續︰
「我吸了那麼多的紅花,我怕自己不能給他生孩子,他就一個女兒,我若是不能……他還年輕,家里條件也不錯,完全能夠找個更好的,甚至找個黃花閨女對他來說根本就不費事。」
潘瑩瑩這話一出,讓門外的潘夫人和她的兩個兒媳心都跟著揪起。
她們竟不知道,瑩瑩對于自己成過親,並且沒能懷上孩子這件事還是如此的耿耿于懷的。
也是,這年頭,哪個女子又不重視自己的貞潔。
只是這樣一來,瑩瑩就更叫她們心疼了。
畢竟若非遇到了那個畜生一樣的人,若非是被他所騙,瑩瑩又何至于如此?
駱小冰︰「我給你開過的那個方子,只要你服用一個月,生孩子是沒有問題的。」
潘瑩瑩聞言,卻是低頭,沒有看駱小冰的眼楮,繼續道︰「可我不相信自己。」
「自小我就跟爹娘們說,夫君要我自己挑,之前我以為我選了個好的,可卻不料……我不想再叫爹娘和兄嫂為我擔心。」
駱小冰一听,也有幾分的明白,「你是不相信張大會對你真好?」
潘瑩瑩連忙抬頭,「不,沒有。」
然後又別開視線,「我……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
駱小冰看著潘瑩瑩的樣子,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擔心不能生孩子也好,擔心張大不會真的對她好也罷,看似十分合理,畢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每個人都會如此。
可,潘瑩瑩說出來的,合她所表現出來的,似乎也不同。
況且,若是真的怕前頭那些問題,潘瑩瑩之前又怎麼會跟張大之間兩情相悅?
既然兩人已經兩情相悅了,那潘瑩瑩中間也必然也想清楚過了這些。
剛開始的時候潘瑩瑩什麼都沒有說,也在跟張大交往,沒道理談婚論嫁的時候潘瑩瑩卻突然就害怕了。
恐婚也不帶這樣的啊!
駱小冰想不通,但是看著潘瑩瑩那依舊帶著幾分躲閃而傷懷的眼神,駱小冰心中就越發懷疑起來。
「你所說的,並非是真實的原因對吧?」
原本潘夫人在听到女兒的話後有一陣的傷神,半天沒有緩過來。
正要進來安慰女兒時,就听駱小冰這樣說,下意識的踏進去的一只腳又給縮了回來。
潘瑩瑩听駱小冰那麼問,神情明顯有些慌亂。
駱小冰︰「大郎喜歡你,這個我能夠看得出來,我記憶里,他從不曾的為了誰那樣過,你們兩個是兩情相悅的,我希望你們能有個善終……」
說到這里,駱小冰又沒有繼續說下去。
因為有時候兩情相悅,還真不一定能夠走到最後。
于是駱小冰話音一改,才又道,「就算你們兩個往後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但是你好歹給個讓張大死心的理由不是麼?」
潘瑩瑩︰「方才兩個難道不是?」
「如果是方才那兩個理由,我相信以大郎哥的性子,必定不會輕易放棄你。」
潘瑩瑩想到張大的模樣,相處那麼久,她如何不知道張大是個怎麼樣的人?
如駱小冰所說,張大或者真的不會因為那兩個理由而放棄。
想到這里,潘瑩瑩有片刻的無奈,可無奈之後,卻是氣憤。
「他不放棄又如何?她前妻都回來了,還懷著他的孩子,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女兒,我去了算什麼?做妾麼?」
潘瑩瑩憤怒的喊出這句話後,然後就崩潰的大哭起來。
潘夫人和兩個媳婦听到這里,再顧不得其他,趕緊沖了上來,抱住了崩潰大哭的潘瑩瑩,個個滿臉的心疼。
于氏憤怒的瞪向駱小冰,「我還當你說的那個後生是個好的,卻原來是個這麼會作踐我家小姑子的人。」
「駱神醫,我們全家都感激你之前幫了我家小姑子,可是你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們家往後都不歡迎你。」
于氏是之前唯一一個願意對來‘提親’的駱小冰和顏悅色的人,可是現在卻是用一種看仇人的目光看著駱小冰。
駱小冰听到潘瑩瑩說出來的這個驚天大秘密後,整個人也是一愣。
妙翠蘭回來了?
還懷了張大的孩子?
怎麼听著就這麼扯?畢竟妙翠蘭她……
可駱小冰也知道,潘瑩瑩的傷心和掙扎做不得假,所以一定是妙翠蘭那里出了什麼岔子,並且妙翠蘭還找到了潘瑩瑩,跟潘瑩瑩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思及此,駱小冰再也坐不住,一下子站起身來,對著仍然在大哭的潘瑩瑩︰「潘小姐,張大是怎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妙翠蘭的事情,想必你也听到了一些,我如今也不知事情真相是什麼,但是請你給自己和張大三天的時間,三天時間內,希望你不要貿然答應嫁給旁人,三日後,我必會帶著真相前來。」
說完這些話後,駱小冰也不等潘瑩瑩回應或者潘家的婆媳幾人轟趕,自己走了出去。
而此時,大興村張家。
原本張大鎮上有生意後,就一直住在鎮里的,可昨日張大卻是忽然的回了村,並且一回來,就如同駱小冰胡謅的那般,病倒了。
病情來的又急又快,徐大夫診治後,只說是心病,只能靠心藥醫。
正當張陳氏為大郎的身體感到擔心的時候,門外卻是來了一個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