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謀中謀後續事端(七)

作者︰落雪悠蓮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雲穆靖所想,她的哥在黑暗中二十載,現在一切結束,那麼她的哥就要重新回歸世人眼中,重新而活。

雲穆靖這番所願,可雲霽未曾有半點思忖,他拒絕了,他給雲穆靖的理由是,雲瑯剛穩定,不可再動。

霽月世子曾為雲瑯二皇子雲穆皓,更得瑜皇傳位,若霽月世子重新活過,那麼雲瑯皇位歸屬必定又大動。

這個理由也是最好的理由,讓雲穆靖連多言兩句都不可,因她已清楚她的哥不想被束縛,更不喜被束縛。

他自出生就被關了黑暗中整整六年,後來又被送至大秦為質,隨後又是被她的父皇圈養長大,以利用他圖謀澹梁,謀奪諸暹,企圖天下,從來由不得哥他自己做主自己的命運。

到而今,哥好不容易可以做主自己的命運了,又怎能讓哥再被束縛。

「哥,既如此,那麼哥就不能待在瑯京了,哥便隨蘇老將軍一同回雲郡吧,在那里,哥可以自由自在。」

留下這番話,雲穆靖強壓心中濃濃不舍,大步上前給她哥一個擁抱。

這個擁抱,帶著弟弟對兄長的依賴,眷戀,眼角的淚沒入雲霽肩上,月華之色被染上一抹深沉,也僵硬著雲霽的身軀,未曾有回應雲穆靖。

雲霽就只是那麼坐著,雋美眉眼之間,暗自一抹難以適應,難以適應陌生之人的靠近,若非蘇嬈在旁,他不會能忍住了雲穆靖如此的靠近。

一番道別過後,雲穆靖撫掉眼角的淚痕,再做回雲瑯新皇,那心思城府皆深的雲瑯新皇,方又看向蘇嬈,才回蘇嬈剛剛的挑釁找事之舉。

「蘇嬈,你是做了蘇嬈,可你並非是阿嬈,並非是我雲穆靖的阿嬈,你的怒,我雲穆靖也不會再受著。」

蘇嬈為她二哥報不平,是她雲穆靖糾纏算計了蘇昱陌,可是她也曾想放過蘇昱陌的,她曾有想要放過他的,可是是蘇昱陌他一再在糾纏,是他對她雲穆靖心有臆念,難以自拔,她至澹梁,也是他先找上來的,他們兩人之間,沒有誰平或不平。

大步動,明黃身影自眼前一飄而過。

雲穆靖走了。

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她忍受,若是再有下一次,即便蘇嬈乃哥所愛,她雲穆靖也絕不會任由著她所欺。

明黃身影,消失嬈湘院內,須臾不見。

蘇嬈注目望去,定定注目好片刻,直到柔荑被包裹,她才斂回目光。

突的一聲罵咧話︰

「死鴨子,嘴硬,等哪日若真成我二堂嫂,不是阿嬈,你也得受著。」

「她若敢不受,我為嬈嬈教訓她。」

安靜的雲霽方才出聲,清涼之聲,帶濃濃痴愛。

目光相視,雲霽含笑嘴角,若非他對雲穆靖之態度,蘇嬈還難以察覺,察覺身旁之人又轉變,他主導身軀已有多久了,這次他為何瞞著,為何會瞞著她不讓知,他為何偽裝。

「說的對,蘇嬈想揍誰便揍誰了,還能由得她不成。」

反握住雲霽的玉指,蘇嬈壓住心中因察覺所生而出的擔憂,憂及次人格是否生出反骨,想要抹殺主人格。

日過,夜色爬上高空,處理著一日事宜的蘇老將軍和蘇三這才回府。

見得寶貝孫女,蘇老將軍當即大跨步上前,步伐大開,連帶著大胡子晃起幾下,至蘇嬈身旁,左右拉了蘇嬈就是幾圈轉,瞧著蘇嬈白皙紅潤的臉蛋,去澹梁一遭,沒遭罪,當即模著大胡子,拍上雲霽肩膀一下。

不錯不錯,把嬈兒照顧的囫圇個的,沒缺沒少著,瞧著還胖了些來。

「爺爺,嬈兒可想死你了。」

蘇嬈也膩歪的抱了蘇老將軍的手臂,腦袋貼了蘇老將軍厚重的盔甲上。

這聲想死爺爺了,惹的蘇老將軍樂開懷,哈哈大笑起,眼角的褶皺便愈加明顯,人雖老了,可虎威之態依舊不減當年,這笑起來中氣十足。

爺孫相見,兄妹也見,蘇三也一臉溫雅模了模蘇嬈的頭,又與雲霽作輯一下,便和蘇四下去準備吃食。

四個人的晚膳,蘇四回來時也已安排,所以不多久,晚膳已然備好。

爺孫四人,相攜去了飯堂。

而離開的雲穆靖,在出去蘇府之後,他面上神情才徹底變,變得難以窺之,究竟是因蘇二登基澹梁新皇之事,還是因蘇嬈非是他的阿嬈之事,讓雲穆靖面上的表情很沉壓。

一路回宮都未曾有緩過來,直到沐明津前來,說雲穆睿想要見他一面,雲穆靖面上的那股表情才消沒。

雲穆睿被偷梁換柱救下後,便被關在了東宮,和沐明月與小兒關一起。

宮內,燈火已燃起,高懸廊道間的燈籠,宮燈亮堂,東宮內,後.庭水榭中,兄弟二人面對相坐,晚膳也擺上桌,還有一壺酒,紫玉壺盛酒,在這夏日里,酒不需要溫在爐上,就擱置在中間,剔透的紫琉璃,讓酒壺之內的酒,瞧來晶瑩透亮。

各自手中一盞酒盞,雲穆睿為雲穆靖斟一盞酒,也為自己倒上著一盞。

「世人多艷羨,生而皇家,皇家之子,享盡榮華,為他人只能匍匐,可他們又可知,生在皇家,實乃悲哀。」

一盞酒入月復,雲穆睿沉定道及如此一番話語,雖他話語平靜,可听來卻又覺很嘲諷,極盡的嘲諷之色。

「可是七皇弟,皇家悲哀,與你卻是極盡的溺愛,與你而言,也只是疼愛的父親,從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你佔盡父皇所有溺愛,享盡我們這些皇子求而難得的父子天倫。

父皇將對你的愛從不藏起,他宣告的世人無有不知,宣告的我們其他皇子即便心中多妒忌,妒忌的恨不能將你除之後快,卻不敢真正出手。

只恐你若真的出事,父皇他會毫不留情舍棄我們這些害死了他愛子的人,當年五皇弟溺水而亡,究竟是後宮陰私,還是父皇默許下的結局。」

提及五皇子當年溺水之事,雲穆睿曾親耳所听,他們的父皇對于五皇弟的被人所害,即便查出乃何人所為,也只因那良娣母家乃父皇親信,父皇當初剛冊封為雲瑯開國第一位太子,有很多事需那親信暗下辦之,便一句輕飄飄的不慎溺水而亡,只處置了看顧五皇弟的奴才便作吧。

若當年溺水之人是七皇弟,他相信,父皇必定會盛怒,即便因初登太子之位而難有何大動作,但那良娣和其家族,必定會悄無聲息消失。

「今夜請新皇至,只問及新皇一言,七皇弟,你留下我,有何意圖。」

問出來自己請雲穆靖來此的目的,再一盞酒入月復,雲穆睿面上無有半分動容,會去妒忌求而不得的父愛。

從那年他在父皇的書房外無意間听見父皇對雲總管一番話,他便不奢求了,再不渴求父皇會如對待七皇弟那般也能疼愛他。

他只以自身之本領,只企圖父皇之器重,只做一個能令父皇滿意到找不出半點錯處的太子嫡子,當父皇登基為雲瑯皇之後,他便順理成章成為雲瑯的儲君。

只是到最後,他終究還是技不如人,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七皇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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