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第二場風暴前夕事(三)

作者︰落雪悠蓮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暴雨過後的星夜,整個夜空被滿天繁星霸佔,那已經變得彎了的月牙,閃耀而現的月華之色上也蒙上著一層淡紗,不似圓月時那般的透亮,而是月華中又染著一層淡黃之色。

清風榭內,閣樓中,醉酒的蘇嬈已睡多時,至此刻,她尚未曾醒來。

酒氣彌漫,酒壺倒地亂扔,那個紅衣女子,她就趴在圓凳上醉酒睡著。

額間滲出一層細密汗珠,不知是飲酒太多的的緣故,還是蘇嬈她做了什麼不好的夢境,被困在了睡夢中。

腦海之內,那一雙細長的丹鳳眼,清晰的浮現,停留在腦中的身影也不只是寒漠塵與暹毅遲韶彼此轉換了,還有雲霽與寒漠塵之間的轉化。

蘇嬈難以看清,看清到底是誰變成了寒漠塵,亦或者是寒漠塵變成了誰…

「你,到底是誰?誰,又才是真正的你?」

蘇嬈問話,卻沒有人回答,她大步上前想要抓住寒漠塵,只要抓住他,揭下他的面具,就能看見他藏匿在那玄黑斗篷之下最為真實的身份。

可蘇嬈走前,寒漠塵卻後退了。

「你是第一個為寒漠塵遮蔽狂風暴雨之人,你永遠是寒漠塵的破例…」

「你哭了,像我們這種人,不該有眼淚這種東西,它只會讓你變的脆弱又無能…」

「我終究是看錯了,你與我並非同一類人,往後,我再不會出現了…」

留下這麼三句話,寒漠塵消失不見,腦海內的暹毅遲韶也消失不見,而那本來變得模糊的雲霽又清晰了。

雲霽就站在蘇嬈的三步外,眼上蒙緞遮擋,嘴角總是帶著霽月世子該有的那一抹淡淡含笑,卻在看見她後,笑意變得溫潤了,更真實了。

「嬈嬈,過來。」

溫聲細語,伸出他那修長的玉手,帶著極致的溺愛。

蘇嬈面上發笑,桃花明眸彎出了月牙。

很甜很純的笑,沒有一點異樣心思。

「好。」

應聲,腳步起,卻在最後一步之際,蘇嬈驀地僵滯,面上笑意消失了。

「雲霽,我不愛你,從來都沒有愛過你,只是利用,一切都是利用…」

腦中的月華身影也不見了,化作虛影消失。

蘇嬈睜開了眼,內里皆是薄涼無情。

毫無一點迷離醉意。

「小姐醒了。」

蘇粲听到樓內動靜,方一聲發問。

「嗯…」

蘇嬈揉了揉她酒醒後鼓脹的太陽穴,夢境之中發生了什麼,她只記住了那道駐立的月華身影,再無其他。

一番洗漱,一碗解酒湯,方用晚膳。

也過問依影。

依影可回。

午後,依影便又離開,他去做什麼,不用言說。

蘇粲剛要開口,依影回來了。

帶來消息…

暹毅遲韶于午後入宮後,至此時還未離宮,宮中沒有任何異事傳出,京畿內也沒有流傳出關于那賬本上面的任何內容,沒有傳出一點與容皇後有關之事。

一切,風平浪靜的詭譎。

柳黛眉稍,擰巴起來。

「風平浪靜?」

依影頷首︰「小姐,也許我們低估了毅親王的忍耐力,哪怕他手中有著容皇後的把柄,哪怕容皇後幾次三番的暗殺他,可只要衛皇的危機不解決,他永遠不可能會真去動容皇後。」

容皇後將毅親王的軟肋拿捏的死死的,如今看來,小姐想借毅親王之手去解決掉容皇後,有些不順利。

手,敲打了一下桌面。

蘇嬈看向蘇崔和蘇粲。

突兀一聲問︰

「竹先生呢!」

今日回清風榭,已不見竹先生和惠善大師身影。

……

蘇嬈所過問的竹先生和惠善大師…

昨日時,竹先生與惠善大師便彼此告辭。

惠善大師難治衛皇病癥,也覺自己對醫道的追逐已讓他的佛性不定,所以在得知竹先生能治衛皇病癥時,惠善大師便告辭離開,準備回去望祿寺,閉關些許時日,已定佛性。

與惠善大師告辭的竹先生,也並沒有入諸暹皇宮去找衛皇,而是也離京。

觀陽峰下,官道之側,停留的木白馬車上,月華與青衫儒袍,相對而坐。

中間棋盤之上,已落滿白子黑棋。

沒有輸,也沒有贏,而是一盤死局,可看似是死局,卻又存留著一處暗下缺口,只要破開,就可死地復生。

「先生選擇留下,雲霽也不會多言什麼,諸暹衛皇,看似文靜儒弱,可也許在那儒弱之下,藏匿的卻是洶涌,先生停留他身側,莫要大意。」

拿起杯盞,雲霽淡淡含笑。

「雲霽在此,一盞茶,願先生早日找尋到家人,找到家族遺失藥典,先生在雲霽身旁多年,雲霽卻未幫得先生什麼,先生莫要有所怪罪。」

「世子客氣,多年來世子為鄙人所做,已足夠,今有那等線索出現,也皆因世子,鄙人而今惟願能完成父親遺願,找到藥典,拿下家族叛徒,便足矣,至于家人,多年過去…」

竹先生搖頭,也拿起杯盞一飲而盡。

「鄙人之事,已不著急,都找了這麼多年,而今已不急于這麼一時半刻了,只是世子眼疾心病,惠善大師讓鄙人轉告世子,因果皆輪回,莫要心思過重,有些事,隨遇而安。」

「雲霽明白,先生與大師的叮囑雲霽會銘記于心,讓自己好好活著。」

木白馬車離開。

竹先生也回京。

「雲大,走吧!」

雲霽將雲大留給竹先生,照應竹先生在諸暹安危。

竹先生沒有拒絕。

而此刻,雲霽口中也許並不儒弱的衛皇…

「阿韶,你再次的妥協,只會讓她變本加厲。」

衛皇寢殿內,一聲對暹毅遲韶的擔憂。

衛皇更對自己一再牽累暹毅遲韶而沉痛。

「竹先生對朕許言,他能解朕體內丹毒,朕無礙,阿韶不該再顧及…」

明明應了雲霽,不會將那夜之事告知毅親王,可從衛皇這句話方知,他與雲霽的私下會晤,暹毅遲韶知。

也許這便是雲霽為何對竹先生那一語言說。

登頂皇位的九五之尊,又豈會真的毫無心思。

「皇兄,長樂長大了,已至嫁人的年歲,這次容楓離開,便帶她走吧!」

暹毅遲韶不言衛皇所言心痛之事,反而說及暹木亞玲婚事,她該嫁人了。

此話何意…

暹木亞玲已經暴露,她若繼續留在諸暹,只會增加她的痛苦,也會成為容皇後一再束縛他手腳的軟肋。

而且一邊是自己的父皇和小皇叔,一邊是自己的母後,暹木亞玲左右皆難為,既如此,便唯有離開諸暹。

「皇兄好好將養身體,其他的事都有臣弟,長樂的婚事,臣弟會親自送她離開,叮囑容楓好好照顧她。」

留下這番話,暹毅遲韶方才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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