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說這五個字，只是很安靜地站在那里，但眼神表明了一切。
女孩身姿高挑縴細，遠遠看去，還略顯單薄。
不像伊蘭公學的那些參賽選手，嬴子衿穿的是青致中學藍白色相間的校服，並沒有多余的點綴。
可卻仿佛一座巍巍高山一樣，不可逾越，不可侵犯。
她也是用這個無聲的方式，告訴所有在場的華國選手、代表團和教授老師們，只要有她在，就還有贏的機會。
可以輸，但尊嚴不能夠被踐踏。
沒有人。
「是，這就是我們的全球總榜第一，來自華國三所頂級高中之一，青致中學的嬴子衿同學！」主持人語速飛快，神情激動，「她今年18歲，比伊爾娜大一歲。」
「相信第一天上午就有一些看過團體賽的觀眾知道了她的名字，團體賽50只隊伍，她帶領的隊伍不僅是唯一一個滿分，還拿到了時間獎勵。」
「現在，她又以全球總榜第一的身份登上了我們的個人賽賽場，請大家歡迎。」
主持人的這些話，像是一個炸彈在觀眾群眾炸開。
不僅僅是現場觀看的，還有觀看直播的網友們。
這個時候，都不用後台吩咐。
每一個機位，每一個攝像頭，都對準了女孩。
嬴子衿這三個字和她的容顏，在這一刻出現在了全球各地很多人的屏幕上，並且被牢牢地記住了。
同樣正在贏家老宅觀看ISC國際決賽直播，嬴玥萱簡直是不能相信她看見的。
嬴子衿，竟然就是全球總榜第一？
開什麼玩笑？
嬴玥萱的手顫抖了起來，耳朵嗡嗡地響，渾身的血液都沖上了腦門。
她一想到她還專門在鯊魚直播平台上，給總榜第一發過去了她的崇拜之意，她的神經幾乎都要崩潰了。
又是嬴子衿！
可笑她還一直認為嬴子衿比起總榜第一來，很微不足道。
嬴玥萱咬著唇，死死地盯著屏幕上的女孩。
大門處在這時傳來了鑰匙轉動的聲音。
嬴玥萱神色一變，迅速將電視關掉了，立刻回到了樓上的臥室里。
她掐了掐掌心，目光晦明不清。
O洲那邊把她遣送回國，雖然並沒有說是因為什麼，但鐘曼華這些天確實已經對她不滿了。
她還是能避就避一避。
或者，想個其他的辦法。
嬴玥萱抿了抿唇，拿出了手機，開始聯系井紅貞。
**
國際決賽的會場上。
主持人又開口了︰「我們最終對決的規則很特殊，一共三十道題，誰贏了，誰就能夠拿到對方的全部比分。」
「所以，我們需要詢問伊爾娜同學，你接受，還是不接受這一次特殊比賽？」
「唰——」
觀眾們的目光又放在了伊爾娜的身上，攝像頭也隨之移動。
伊爾娜咬著後槽牙，幾乎咬出血來。
她冷笑了一聲︰「我比！」
說是詢問她的意見，其實根本就沒有給她反對的機會。
這是全球總直播。
不算組委會自己的直播，各個國家觀看直播的人數，再加上現場觀眾，高達15億！
這個數字，已經是奧運會的三分之一了。
畢竟學術類比賽還是比不了體育競技，大部分人看不懂，也沒有看到己方隊伍贏球的快感。
觀看比賽的，除了各大高校、中學的老師學生，剩下的都是家長。
對于大部分人來說，有時間看別人玩物理和數學，還不如去抖音刷個小視頻。
但15億人，確實很多了。
伊爾娜深知，她要是敢拒絕，臉就丟盡了。
「好，我們的伊爾娜同學很爽快的應下了這次挑戰。」主持人說，「那麼請兩位休息幾分鐘，我們的答題馬上開始。」
「不用。」嬴子衿抬眼，「時間也不多了，直接開始。」
主持人一愣，迅速回神︰「那伊爾娜同學……」
「直接比就直接比。」伊爾娜冷笑，「我也不需要休息。」
兩個人都這麼說來，主持人也順水推舟︰「既然如此，現在就請兩位選手看大屏幕。」
大屏幕上，很快出現了第一道題。
觀眾和網友們也都目不轉楮地看著。
一上來，就是世界七大數學難題之一。
世界七大數學難題對于整個數學界來說，都一直是未解之謎。
所以國際數學中心針對于這七大難題，提出了每道題一百萬美金的懸賞。
霍奇猜想，也是今年年初，一位M國的數學家才證明出來，只不過還未公之于眾。
這就是這位數學家家的證明過程。
即便只是缺了幾個空，還是很難。
所以這一道題，總出題人就沒想著讓誰做出來。
他高高興興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就看著。
嬴子衿微微地眯了眯眼，在伊爾娜剛從桌子上拿出紙筆開始算的時候，已經報出了答案。
「總榜第一在數學這一領域的學識的確很豐厚。」主持人也被驚住了，但他的臨場反應很快，「下面是第二道題，這道題考的記憶力。」
嬴子衿聲音平穩，這一次是秒答的︰「8。」
「看來我們的嬴子衿同學記憶力也很強，一般人能夠背到第十位已經很不錯了。」主持人一邊說，一邊展示著上方的屏幕，「這是第三道題。」
比賽的時間，比任何人想象中都進行得要快。
每一道題，不論是理工科還是文化科。
甚至，有幾道題都已經偏到了很多專有名詞許多人听都沒有听過。
但嬴子衿答題的時間，沒有一次超出十秒。
總出題人就在教授席上坐著，他清晰地听見了他心碎的聲音。
在第17道題依舊是嬴子衿先回答出來後，伊爾娜的臉色終于沉了下來。
她手指捏緊，額頭上有冷汗低落。
這些題確實不難，她能夠確保她在二十秒之內就算出來，但是嬴子衿比她還快。
一個高中生，怎麼可能這麼快？！
其實對于參加ISC國際決賽的選手們來說，題目的難度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時間。
九成九的題，他們基本上都會，只是輸給了時間。
個人賽的題目，難度也只有團隊賽的十分之一。
伊爾娜正是利用了時間，才將幾十位華國選手的分數壓了。
可她是真的沒想到，現在被壓分的，反而成了她自己。
「嬴子衿同學再得一分。」主持人舉起右手，「現在我們的比分是17︰0，伊爾娜同學，你要努力了。」
伊爾娜緊抿著唇，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凌人盛氣。
她看著屬于自己的計時器，臉色微微發白。
零分。
仿佛在嘲笑著什麼
可她不是不會，是沒有在時間上搶贏嬴子衿。
直播彈幕上，全是清一色的嘲諷。
這個時候，嬴子衿抬起了手。
主持人看到了，立刻問︰「嬴子衿同學，請問有什麼事情？」
嬴子衿神色不動︰「我需要中場暫停。」
「好。」主持人也沒問原因，高聲開口，「中場暫停。」
伊爾娜也拿出紙巾擦了擦頭上的汗，準備喝口水休息一會兒，嬴子衿卻拿起了話筒。
她把話筒的音量調到了最高，微微側頭，轉向剛擰開礦泉水蓋子的伊爾娜。
嗓音冷緩，沒有溫度。
「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