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楚明燊見狀，並沒有輕易將東西接過來。
「她的罪狀。」
南宮玥用下巴指了一下楚末羽，輕聲說道，那讓楚明燊不禁有些難以置信的看了一下她手上的那份東西……
幾乎與一本書般厚實。
「您不用懷疑，這上面所寫的，你都可以派人去查證。
她的罪責，說是罄竹難書都不為過。
只是一直以來，有你和燕王殿下在背後為她撐腰，才讓她越發變本加厲罷了……」南宮玥輕笑道，這份東西，可是秦嶼費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搜集而來的……
畢竟里面有些事，即便他的商業在南文朝遍地開花，也未必能夠打探得足夠仔細跟確鑿無疑。
但為了將楚末羽徹底釘死，秦嶼還是盡量將這上面的事都調查清楚，保證萬無一失才交給南宮玥……
當然，其中也有南宮玨前段時間經商時調查的部分事情，但跟秦嶼交給她的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
听到她的話，楚明燊就有些艱難的拿過那些紙，簡單的瀏覽了一遍後，他再次看向楚末羽的眼神就像是想要將她立馬誅殺了一般！
「原本我是打算，在你為我按功封賞的時候，拿出這些東西。
用自己的功勞，換取一個公道。」南宮玥見狀便輕笑道。
為了光明正大的向楚末羽報仇，她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呢！
光是要立下能上金鸞大殿，讓皇上親自封賞的功勞，對她一介女流來說，就是一件比上青天還難的事！
尤其是在南文朝這種無數人有著男尊女卑、根深蒂固思想的地方……
如果沒有楚修擎幫忙，怕是她的功勞也會被那些尸餐素位的官員們給吞了。
而若是那樣，南宮玥勢必會與南宮玨合謀，將整個南文朝鬧得天翻地覆不可！
一旁的楚末羽听到她的話，瞳孔不禁微微收縮，她能想象得到，一旦自己所做之事在朝堂上全都被公布出去，那即便她是南文朝最受寵的公主，也一定會受到非常嚴厲的責罰！
但再想到父皇剛剛說的那番話，她眼中的光芒則徹底黯淡下去。
就算沒有這份東西，父皇也已經不要她這個女兒了……
「你現在也可以這麼做。」
楚明燊淡淡的說道，短短的時間里，他對自己這個備受寵愛的女兒的印象，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事實上，他對楚末羽的寵愛，也是因為對方覺醒了南巫之力……
在那之前，楚末羽在整個皇室中，就像一個透明人一般。
除了楚修擎，並沒有任何人在乎她的死活。
畢竟，他名下的子嗣，皇女足足有十八個。
而楚末羽既不佔長，也不佔嫡，還不是最小的那個……
也沒有一技之長，長得只能算是中等，母妃還早逝了。
在這種情況下，楚明燊想要注意到她都難！
可自從她覺醒了南巫之力後，她在整個南文朝皇室的位置便發生了變化。
只因南巫之力是南文朝皇室眾人皆知的，南文朝立國之本。
就算旁人不清楚南巫之力到底是什麼，但他們依舊對此推崇、熱愛至極！
但楚明燊萬萬沒想到，楚末羽為了增強南巫之力，竟然會動了將南巫之力注入旁人身體，控制其心神，將其變成自己養育南巫之力的器具！
而這，也是當年南巫族被滅族的真正原因！
想到這里，楚明燊看向楚末羽的眼神便變得十分的淡漠。
而他這句話也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讓楚末羽整個人都變得十分頹喪……
「您該不會是以為，我現在將這份東西交給您，是想要放過她一馬？」南宮玥听到楚明燊的話，再看到他對楚末羽的這般表現，不禁有些難以置信的嗤笑道。
她又不是聖人！
楚末羽對她們姐妹所做的事，仿佛就在昨日發生一般，歷歷在目！
更別說南宮玨還因此，身子落下了那麼大的後患……
在這種情況下，她要是只因為楚末羽現在已經淪為失敗者，毫無反抗之力就放過她一馬，那她不是腦子被門擠了，就是被驢踢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
聞言，楚明燊就有些不解的微微挑眉。
「您覺得，只是她一個公主，能犯下這麼多罪責而不被人發現嗎？
這其中，難不成就一點貓膩都沒有？」
從剛剛對方的表現，南宮玥就看得出，楚末羽這個所謂最受寵的公主，由始至終，可能也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至于執棋之人，背後所圖，絕不只是所謂的「南巫之力」！
「你的意思是……」
楚明燊身為九五之尊，想的自然比南宮玥要深得多，而他也比南宮玥要更清楚，南巫之力代表了什麼，又有什麼能力……
很快，他便想明白了一切，雙手不禁緊握成拳。
但沒一會兒，他便又恢復了一副平靜的模樣。
那讓南宮玥不禁微挑了一下眉，對方還真不愧是皇上，這麼快就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喜怒不形于色……
「朕記得，燕王之前上奏，說此次疫情期間，獻王曾散播謠言，蠱惑民心，差點造成禍亂！
還在治疫過程中，謀害百姓，以權壓人。」
楚明燊的話很輕，但南宮玥和南宮玨兩人卻莫名感到脊背一陣寒涼。
她們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轉移話題，但她們卻能感覺得出來，對方的情緒已經壓制到了一個極點……
一個不小心，可能隨便一件極小的事，都會讓他一下子爆發！
「然後呢？」
南宮玨吞了吞口水，硬著頭皮問道。
見狀，楚明燊便輕笑了一聲，眼中不帶半點感情，「自然是按罪法辦！」
聞言，南宮玨便跟南宮玥交換了一下眼神。
這樣看來，楚末羽背後的人，應該就是獻王……
只是，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事到如今，南宮玨和南宮玥也不想再繼續追究下去了。
總覺得整件事，越扯牽涉到的範圍越大，甚至有點無法收尾了！
「敢問皇上，不知您又打算，如何處置十三公主？」南宮玨輕聲問道。
那讓楚明燊再次將注意力轉移到楚末羽身上，神情淡漠，像是在看一個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人一般……
「朕可以給你們一天的時間。
在這一天之內，朕會命人查清她身上所背負的一切罪責，等事情明了，她也會按罪法辦。
而這段時間，應該足夠你們與她算清，你們之間的恩怨了吧？」楚明燊想了想才開口說道。
聞言，南宮玨和南宮玥兩人心底里就不禁泛起了幾分悲涼……
隨後，她們便看向了楚末羽，後者面若死灰，不做半點掙扎。
對此，南宮玨和南宮玥雖然沒有半分同情，但多少有點兔死狗烹的感慨。
心底里對楚明燊也多了幾分戒備。
他終究是一個連自己親生女兒都能棄之如敝履的皇上……
至于他們之間，沒有半點感情基礎，只有楚明涵留下的那點香火情。
想到這里，南宮玨和南宮玥兩人便對視了一眼。
「我們會適可而止。」
南宮玥輕聲說道，那讓楚明燊微微挑眉，對此不置可否。
接著，他就看到她們兩人走到楚末羽面前蹲下。
相比于楚明燊放棄了她一事，在看到南宮玨和南宮玥走過來時，楚末羽則又恢復了之前在她們面前那般高傲的模樣，雖然她口不能言，可眼中滿是敵意的神情也足以讓南宮玨和南宮玥將對她的那一絲絲憐憫收起。
「楚末羽，不屬于你的，終歸會離你而去。」
南宮玥上前，將她身上的銀針取下，隨後又在她身上行了一套針法。
每下一針，楚末羽都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經脈像是被什麼東西橫沖直撞著一般……
「啊——啊——」
毫無預兆的，楚末羽的痛喊聲瞬間傳遍了整個御書房。
那把楚明燊嚇了一大跳，「小玥，你這是……」
「將她體內的南巫之力，散出去……」
南宮玥輕聲說道，這可是她看完那本關于南巫之力的書後，研究出來的針法。
而她的話則讓楚末羽不禁開始反抗，而她體內氣息紊亂，竟讓她沖開了被封住的穴位，隨後她便伸手向南宮玥襲去，「不——」
「這就由不得你了！」
一旁的南宮玨見狀，當即一抬腳對她一踹，然後狠狠將她壓在地上。
但下一刻，她卻有些不解的看向南宮玥。
楚末羽體內的南巫之力是從她們身上奪走的，為什麼不讓其回歸原位啊？
畢竟她的身體，需要南巫之力來維持經脈的運行……
「你自己體內的情況都還沒徹底穩定下來，我也還沒學會徹底掌控這股力量，要是貿然將南巫之力重新吸到自己身上，我怕我們都會爆體而亡！」
接收到她的不解，南宮玥便開口輕聲解釋道。
聞言，南宮玨便馬上臉色一正，對此表示滿滿的抗拒。
她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可不想因為這種事就莫名其妙的給丟了啊！
「咦？」
南宮玥在調針時察覺到楚末羽體內的情況，不禁有些訝異的挑了挑眉。
「怎麼了？」
見狀，南宮玨便有些緊張的問道。
而南宮玥則將針起了出來，輕笑道︰「她體內的南巫之力，本來就在潰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