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尉詔獄的刑罰一般人可是捱不過的!
但吳王的手下都是經過精心篩選的,他們有的是骨頭硬,還有的是因為家人在吳,不得不拼死硬抗。
暗樓派來的都是死士,本來就是在血腥的死亡訓練中爬出來的,他們自是能捱得過那些刑罰。
其實庭尉府的審訊也只不過是走走過場。這些人敢去火燒代國皇家祠堂,雖然被寺里高僧們所擒而未達到目的, 但他們早已是犯了死罪。
行刑那日,薄郎君帶著薄府的侍衛們親自去刑場監刑。
吳王的人和重樓僅剩的一位老人也來到了平城。他們雖然沒有與暗樓的二當家接上頭,可他們知道大家都會來劫刑場的!
至于怎麼劫,那就憑各自的手段了。
羅嬌嬌本來也要去的,只不過被薄郎君留在府里照顧孩子了。
愛看熱鬧的苗花因在夫君段毅的勸說下陪著羅嬌嬌一起在書房陪紅葉和賈青環說話。
紅葉的女兒李湘帶著賈青環的兒子姜佐卿在薄郎君的書房里嬉鬧玩耍。
馮躍與瑤哥兒盡心盡力地守在他們的身邊。
段毅立在書房門外看著天上的烏雲。
一陣疾風卷過,使得段毅不得不轉身走進了書房之中。
「時辰到了沒有?」
羅嬌嬌雖抱著孩子坐在幾案後, 但她的心思早就跑去了刑場。
薄郎君告訴她說這次他要甕中捉鱉, 將來平城劫刑場的賊人一網打盡。
雖說姜玉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羅嬌嬌還是不由自主地為他們擔憂。
畢竟吳王、暗樓和重樓的勢力不可小覷。
薄郎君與劉庭尉端坐在刑場上。
刑場兩邊的黑紅相間的旗子被風刮得「呼啦啦」地直響。
十二名人犯被黑布蒙著眼楮跪在刑台之上。他們的脖頸之上都吊著繩索,雙手反剪背後。
他們的兩邊立著威風凜凜的持刀侍衛。
台下巡防營的軍士們維護著秩序。
前來觀刑的老百姓們對台上的犯人指指點點地竊竊私語。
日陽撥開雲霧探出了頭。薄郎君的目光看向了計時的日冕和沙漏。
「時辰已到!將台上火燒皇家祠堂未遂的十二名賊人正法!」
劉庭尉一聲令下,人犯頓覺脖頸一緊,本能地開始掙扎起身。
「嗖,嗖,嗖!」
幾十只羽箭射向犯人們頭頂上的繩索,還有兩支直奔薄郎君和劉庭尉而來。
薄郎君一把按倒劉庭尉,身子旋即後仰躲過了羽箭。
「躺著別動!」
薄郎君悄聲對驚慌失措的劉庭尉耳語後翻身而起,依舊端坐刑台之上。
那十二名被蒙著眼楮的人犯听到響動,感到脖頸上的繩索一松,便知有人相救。還沒等他們來得及高興,腳下突然一空。繼而慘叫聲頓起,使得前來搭救之人心驚膽寒。
暗樓二當家的一劍逼退兩名侍衛後,來到下陷之地一看,落入下面的同伙已經被里面的尖刀扎得血肉模糊。
薄郎君飛身而起,一劍刺向暗樓二當家。
脊背陣陣發涼的暗樓二當家感到一陣涼風逼近, 連忙持劍格擋, 卻沒想到他的劍竟然被薄郎君的劍削成兩節。
亡魂大冒的二當家轉身就逃。薄郎君飛起一腳將他踢下台去。
台下的人紛紛向後閃避, 只听得「啪」地一聲,二當家的結結實實地摔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侍衛們的劍架在了他的脖頸之上,他只能束手就擒了。
暗樓其他的賊人逃的逃,死的死,總共被抓了六人。
「起來吧!劉庭尉!」
薄郎君走回主座坐下了。
劉庭尉這才翻身坐起,扶了扶頂帶,扯了扯衣襟坐直了身子。
「將公然劫刑場之人押過來!」
薄郎君沉聲喝道。
薄府侍衛們押著暗樓二當家等人來到了薄郎君和劉庭尉的面前。
「跪下!」
劉庭尉惱火地怒斥著面前的賊人。他覺得自己今日有點太糗了。
薄府的侍衛們見賊人居然不跪,一起出腳踢向他們的腿彎處。
「撲通通!」
所有的賊人齊刷刷地跪在了地上,震得台板直顫。
賊人們個個面露痛苦之色。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說吧!你們為何來劫法場?」
劉庭尉開始審問起來。
「要殺便殺!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暗樓二當家的直著脖子叫道。
「既如此!都殺了吧!」
薄郎君面色一沉,揮了揮手。
「慢著!」
幾匹馬飛奔而至。
眾人齊齊望去,看到翻身下馬的是一位上了歲數的內侍。
「徐內侍!您怎麼來了?」
薄郎君眯起眼楮看向台下的徐內侍。
「老奴見過國舅爺!」
徐內侍手持聖旨給薄郎君施了一禮。
「徐內侍這是……」
劉庭尉的眼楮卻落在了徐內侍手里端著的聖旨。
「老奴是來傳達皇上的旨意的!眾人听旨!」
除了薄郎君之外,台上、台下之人紛紛跪下俯首听宣。
徐內侍打開聖旨高聲宣旨:
「孤听聞賊人膽敢火燒宗廟祠堂,實乃大逆不道之舉。為正法紀,速將賊人押送皇城候審!」
「徐內侍!您來晚了!那十二名賊人已經伏法了!」
薄郎君淡淡地道。
「台上不是還有六人麼?」
徐內侍望向台上的六名暗樓之人。
「這六人不是皇上要的火燒祠堂之人!他們只是今日劫法場的!」
薄郎君拽起了劉庭尉。
「這可讓老奴難辦了!不如國舅爺就將他們交給老奴,也好向皇上有個交代!」
徐內侍又給薄郎君施了一禮。
「那可是欺君之罪!徐內侍!您擔的起,本國舅爺可擔不起啊!」
薄郎君起身走到暗樓二當家的身前,從侍衛手里拿過刀,手起刀落,人已當場斃命。
「國舅爺!您這是為何?」
徐內侍色厲內荏地顫聲質問薄郎君。
「他公然帶人劫法場,大家可都有目共睹!如此罪大惡極之人, 本國舅爺殺不得麼?」
薄郎君手握血淋淋的刀,目光灼灼地俯視著台下的徐內侍。
「國舅爺所言差矣!俗話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賊人有罪,當由庭尉府審理判定之後方可行刑!您縱是國舅,也不該自行處置!」
徐內侍身後的太原郡守閃身而出,言之鑿鑿地逼視著薄郎君。
「平城的事兒,我說了算!來人!將假傳聖旨的徐內侍拿下!」
薄郎君突然厲聲下令!
「國舅爺這是做什麼?」
台下的侍衛們紛紛上前拿人,太原郡守擋在徐內侍的面前質問薄郎君。可是他忽覺自己的脖頸被人勒住,有點喘不過氣來。
侍衛們一看徐內侍挾持了太原郡守,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郡守大人!你識人不明!盡給本國舅爺添亂!」
薄郎君的刀指著太原郡守嘆了口氣,然後看向他身後的徐內侍。
「放了他,我今日暫且饒你不死!」
「那你將台上五人一並讓我帶走!」
徐內侍的嗓音突然一變,令太原郡守失聲道:
「你不是徐內侍?」
太原郡守帶來的侍衛一听,馬上劍指假徐內侍。
假徐內侍身後的兩名賊人亦拔刀相向。
「可以!但我要你立刻放人!」
薄郎君瞥了一眼身後的五個暗樓之人答應了。
假徐內侍松了手臂,放了太原郡守。
薄郎君也命人放了台上五人。
「國舅爺!不能放虎歸山啊!」
劉庭尉走上前來給薄郎君施禮。
「他們跑不了!」
薄郎君還指望著這些人給他引出更多暗樓的秘密藏身之處。
「多謝國舅爺搭救之恩!」
太原郡守跪下給薄郎君行大禮。
「行了!本國舅爺累了!恕不招待了!」
薄郎君扔了手中帶血的刀,轉身帶著他的侍衛們走人了。
劉庭尉走下了台,扶起了太原郡守。
「慚愧!可本郡守怎麼就沒看出此人是假的徐內侍呢?」
太原郡守望著薄郎君遠去的背影疑惑地道。
「畢竟國舅爺經常在宮里走動,與徐內侍自然熟稔得很,是以他能分辨得真切!」
劉庭尉安慰著太原郡守。
「不對!此人的容貌、身材和行為與徐內侍一般無二。莫非……」
太原郡守拾起了地上已被踩踏過的聖旨看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