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來得快,去的也快。
街道上的殘枝被清理之後,石子兒鋪就的路面倒是被雨水洗刷得干淨。
天也明朗朗的,讓人看了心里舒服。
羅嬌嬌在馮躍的陪同下來到了街市上。她覺得雨後的空氣格外的清新,心情也隨之明朗起來。
府內什麼都有,羅嬌嬌並非要買什麼,只是出來散散心。
薄郎君一早被請去庭尉府, 他把馮躍留下來守護羅嬌嬌。
街市上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攤鋪老板和伙計也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為了一天的生計忙碌著。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微笑,讓人看了很是愉快。
羅嬌嬌東瞅瞅,西望望,開心地逛著。
馮躍默默地跟在羅嬌嬌的身後,琢磨著怎麼能讓她早點回府。倘若她要是出點什麼意外,傷了月復中的孩子,那麼就是他的失職。
「夫人!主子要是回府得知您出來了, 會不高興的。」
「那個張庭尉怎麼可能輕易讓他月兌身, 定是把他逼去了侯府, 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
羅嬌嬌看到了琴行,便抬腿走了進去。
「小娘子買琴麼?」
琴行老板打量著羅嬌嬌走過來詢問。
「我只是隨便看看!」
羅嬌嬌沖老板笑了笑道。
老板見羅嬌嬌無意買他的琴,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我也有些日子沒去紅舞樂班了。」
羅嬌嬌想起了他的秦師傅。
馮躍見羅嬌嬌走出琴行往回府的方向走,心里松了一口氣。他卻沒想到快到府上時,她竟然去了後街的紅舞樂班。
舞姬們排得新舞很不錯,羅嬌嬌看了半天直鼓掌。
一曲舞罷,舞姬們紛紛下台圍著了羅嬌嬌問東問西的好不熱鬧。
「夫人!我家郎君請您過去說話。」
秦離的琴童走過來行禮道。
羅嬌嬌這才邁步去往離的院子。
琴聲時而低徊,時而空靈,讓羅嬌嬌在院門前駐足。
秦離的面容清減了許多,卻更使得他具有了月兌塵超俗的模樣。
一襲白色長袍隨著秋風輕輕地鼓蕩,指尖快速劃過琴弦,令人心顫,卻又戛然而止。
「秦師傅!您彈得太好了!」
羅嬌嬌見秦離按住了琴弦,便飛跑過去。
「夫人!當心月復中的孩子!」
馮躍心中一急,月兌口而出。
「慢點!」
秦離的心痛了一下, 扶住了已坐在他身邊的羅嬌嬌。
「我沒那麼嬌氣!秦師傅!最後那一輪指是怎麼彈的來著?」
羅嬌嬌的眼楮看向了秦離曲譜。
秦離給羅嬌嬌演示了一遍, 然後看著她彈。
不經意間, 秦離握著羅嬌嬌的手指點她的琴技。
可偏偏這個時候,薄郎君的身影出現在了院門口。
馮躍躬身給薄郎君施禮,卻看到了他那張臉如同暴風雨來臨時的天空一般的陰沉。
沉浸在美妙的樂曲中的秦離師徒二人絲毫也沒覺查出薄郎君的到來。
一聲輕咳,打破了這歲月靜好的畫面。
「您怎麼來了?」
羅嬌嬌的手指停止了勾撥,抬起頭來疑惑地望著薄郎君。
薄郎君的眼楮只盯著秦離的那只放在羅嬌嬌手背上的手。
秦離覺察出了薄郎君眼神的異樣,低頭一瞧自己的手才知道失禮了。
他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臂,然後向薄郎君施了一禮。
薄郎君眉眼含怒地走到了羅嬌嬌的面前道:
「跟我回去!」
羅嬌嬌雖不知道薄郎君為什麼一臉的怒容,但她是個心思靈透之人,遂起身給秦離施禮告辭。
薄郎君離去時走得很急,羅嬌嬌一路小跑地跟在他的身後,在心里揣度著自己的夫君的心思。
薄府與紅舞樂班只一街之隔,他們很快地回到了府里。
午飯已經備好,管家提著食盒候在薄郎君的書房門外。
羅嬌嬌看到食盒便覺得月復中饑餓,因而接過管家手里的食盒跟著薄郎君進了書房。
馮躍進去放好了矮桌,幫著羅嬌嬌把飯菜擺放好才退出屋門。
薄郎君直接坐在了幾案後生悶氣。
羅嬌嬌將剛拿起的筷子放下了。
「你到底怎麼了?快過來吃飯,不然就涼了。」
「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薄郎君忍住內心的不快道。他現在的確是一點兒胃口都沒有。
「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羅嬌嬌起身去往內室。
「你不吃飯,身子是受不住的!」
薄郎君趕忙起身走到羅嬌嬌的身旁拉住了她的手臂。
「夫君擔心的是我月復中的孩兒吧!」
羅嬌嬌撅著小嘴兒道。
「別說孩子氣話, 我們去吃飯!」
薄郎君是真的在乎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
羅嬌嬌這才滿意地坐在桌旁開始用飯。
她吃了許多後, 放下筷子時才發現薄郎君碗里的飯只下去了一點點。
「有事兒別憋在心里!」
羅嬌嬌快人快語。
「夫人好好在家安胎好麼?」
薄郎君哪里能說他看到了秦離手把手教羅嬌嬌而醋意大發呢?
「就為這點事兒你就食不下咽?」
羅嬌嬌不可置信地望著薄郎君。
「我乏了!」
薄郎君起身走向了內室。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斤斤計較了呢?
羅嬌嬌百思不得其解。
薄郎君哪里能休息得好呢?他翻來覆去的的睡不著, 只好起來走出內室。
羅嬌嬌已經在榻上睡熟了。她那白皙水女敕的臉頰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薄郎君只是輕輕地親了一下羅嬌嬌的面頰, 然後給她蓋上了線毯。
羅嬌嬌的眼楮微微地睜開一道縫兒又合上了。
望著沉沉地睡去的羅嬌嬌,薄郎君在心底里嘆了口氣。她已經為人婦,怎麼還是那麼的不知道避嫌呢?
「主子!張庭尉府又來人了!」
馮躍在書房門外通傳。
「讓人進來說話!」
薄郎君壓低了嗓音吩咐道。
「我家夫人正在午憩!」
馮躍輕聲地告誡張庭尉的貼身侍衛阮月。
阮月進到書房給薄郎君躬身行禮,然後將方侯爺府內又出命案之事說了出來。
「可知死的是何人?」
薄郎君挑了一下眉頭問那阮月。
「听說是方侯爺的兄弟。我家庭尉大人已經趕去了侯府,他說在那里等您!」
阮月又拱手施禮道。
「夫人身子不適,我晚些時候去吧!」
薄郎君抿緊了唇看向阮月。
「阮月這就去侯府稟報庭尉大人。」
阮月退出了薄郎君的書房。
「我跟你一起去吧!」
羅嬌嬌的聲音突然在薄郎君耳畔響起。
「真該死!竟擾了夫人的清夢!」
薄郎君不悅地皺了一下眉頭。
「不礙事!我們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