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心樓飛檐碧瓦、雕欄畫棟,美輪美奐。
薄郎君和羅嬌嬌被安置在樓內的一個屋子里軟禁了起來。
「周太尉這是要做什麼?」羅嬌嬌不解地問薄郎君。
「既來之,則安之!」
薄郎君模了模那沉香木的幾案嘆了口氣。這皇城的富貴可見一般。
「他不會把我們怎麼樣吧!」羅嬌嬌的心里還是有些不安。
「不會!」薄郎君坐在幾案後,拿起了案子上的一方玉貔貅看了看。
羅嬌嬌走到門口,推了推房門,卻是被鎖上了。
「過來我教你畫鴛鴦!」薄郎君鋪開了桌子上的薄絹,拿起了筆。
羅嬌嬌哪里有心思學畫?她來到了窗戶前,發現也打不開。
「周小娘一定會想辦法救我們出去的!」羅嬌嬌走到薄郎君的身邊跪坐下來,望著他的那張平靜如水的臉道。
「不要隨便相信任何人!」薄郎君的筆下現出了一對鴛鴦的輪廓。
「周小娘不是一般的女子!」羅嬌嬌覺得薄郎君不該懷疑周心琪的。
「這點你倒是說對了!」薄郎君的筆依舊未停。
羅嬌嬌看向了薄郎君畫的鴛鴦。她不得不贊嘆他的畫技。畫中的鴛鴦雖然並未完成,卻已經讓人感到呼之欲出了。
「您那麼忙,怎麼會有時間學畫呢?」羅嬌嬌不解地問道。
「時間擠一擠,總會有的!」薄郎君放下筆,打開了染料盒。
羅嬌嬌幫著薄郎君擺開了染具看著他著色。她漸漸地被染色的法子所吸引,暫時忘卻了被囚禁的煩惱。
「這兒再紅一些!」羅嬌嬌小時曾隨他的父親去民間體察民情,看見過鴛鴦。
薄郎君倒是依著羅嬌嬌的意涂畫著筆下的鴛鴦。他的神情那麼的專注,仿佛是在完成一副杰作一般。
日陽偏西,羅嬌嬌的肚子「咕咕」地作響。宴席上她為了顧忌形象,所以吃得不多。
薄郎君抬頭看了看屋里的沙漏,放下筆來到茶桌前。
羅嬌嬌卻還在看那幅鴛鴦圖。畫上的那對鴛鴦活靈活現的,煞是好看。
茶自然是好茶,煮茶的人更是技藝精絕。
羅嬌嬌一邊品茗著,一邊欣賞著薄郎君的畫技,心里竟然涌起了不想回去的念頭。
「如果我們一直能這樣生活就好了!」羅嬌嬌的話使得薄郎君的筆頭一滯,在雄鴛鴦的尾巴上留下了一絲痕跡。
「都怪我亂說話!」羅嬌嬌放下茶杯去看畫。
「不礙事!一點瑕疵而已!」薄郎君心里也生了遺憾。
「這對鴛鴦送給我好嗎?」羅嬌嬌探問道。
「就是給你畫的畫樣,你好照著學畫,照著繡!」薄郎君微微一笑道。
「太好了!」
羅嬌嬌伸手就要將畫收起來,卻被薄郎君攔住了。
「還沒干透,不急!」
「開門!」周心琪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薄郎君挑了一下眉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他沒料到周心琪這麼沉不住氣,天還未黑就來了。
羅嬌嬌早就跑到門前去迎周心琪了。周心琪一進門,她的手就被羅嬌嬌給拉住了。
「周小娘!你去和你爹說說,放我們走吧!」
「先吃點東西!」周心琪將手里的食盒放在了茶桌旁。
羅嬌嬌打開食盒,端出了里面的糕點和果子。
「不知太尉為何要這麼做?」薄郎君看向了周心琪。
「父親怕你將來犯下大錯!與其那時被趕出皇城,不如現在對你稍加懲戒!」周心琪說的時候,不免紅了臉。
「薄某不知犯了何錯?」薄郎君故作不知地詢問,令周心琪大囧。
「天色不早了!你們早些安歇吧!」周心琪快步走出了屋門。
「周小娘!郎君倒底犯了何錯?你回來說清楚啊!」羅嬌嬌起身追到屋門口,卻被守衛攔了回來。門也被關緊了。
「過來吃吧!吃完後,我告訴你!」薄郎君起身來到茶桌旁坐下輕聲道。
「郎君知道?」羅嬌嬌坐在了薄郎君的對面。
「嗯!」薄郎君看著羅嬌嬌滿是疑惑的臉龐勾了勾唇。
羅嬌嬌快速地吃了幾塊糕點,還往薄郎君的口中塞了一塊,然後她喝了一大口茶問道︰「為什麼?」
「你真想知道?」薄郎君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與羅嬌嬌說。
「快說給我听!」羅嬌嬌哪里能忍受這不明不白地被關起來之事?
「當初高祖寵愛戚夫人,欲廢長立幼。幸得群臣們反對才作罷!現今太後臨朝稱制,對充妾蔑妻的官員皆罷黜發落!所以……」薄郎君剎住話頭,端起茶杯佯裝喝茶偷偷觀察羅嬌嬌的反應。
「這與我們被關有何關系?」羅嬌嬌蹙著眉頭還是不解。
「你現在可是我楊子瀾的妾!」薄郎君放下茶杯定定地看著對情感之事略微遲鈍的羅嬌嬌。
「你是說太尉已經認定你這個女婿的了?」羅嬌嬌這才反應過來。
「那不然呢?」薄郎君反問羅嬌嬌。
「那就任他們誤會下去?」羅嬌嬌的心里雖然有些難過,但她最想解決的是怎麼擺月兌困境。
薄郎君摶起眉頭瞅著羅嬌嬌。她居然以「誤會」二字擺月兌了與自己的關系!
「我若娶了周小娘,你會怎樣?」薄郎君急切想弄清楚羅嬌嬌的想法。她看到羅嬌嬌和周心琪以姊妹相稱時,心里還抱有一絲幻想。
「難道郎君忘了我們的約定?」羅嬌嬌低頭看向茶杯里的茶。她知道薄郎君的意思,但她做不到。
「周小娘也不成麼?」薄郎君失望地喃喃自語。
「我困了!」羅嬌嬌起身走到榻前,月兌下了外衣。
「你不能睡在這兒!」薄郎君來到羅嬌嬌的身後低語。
「我和你吵架了不成麼?」羅嬌嬌仰頭怒視著薄郎君。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發火。
「妾是沒有資格發脾氣的!」薄郎君一把摟住羅嬌嬌的肩膊,將她抱進了內室。
「我不是……」羅嬌嬌急忙分辯道。但她還沒說完,就被薄郎君喝止了。
「閉嘴!」薄郎君氣得將羅嬌嬌扔到了床鋪之上,然後俯來怒視羅嬌嬌。
羅嬌嬌再要說話,卻被薄郎君捂住了口鼻。她頓時覺得透不過氣來。
他要殺了我嗎?羅嬌嬌的眼楮里透出了恐懼的神色。
「你不怕隔牆有耳麼?」薄郎君的聲音小得不能再小了。
隔牆的確有耳。周太尉的耳目就住在隔壁。這人如果太有錢,也未必是件好事!
周太尉就想看看薄郎君除了錢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勢力。
「唔!」羅嬌嬌用力地點了頭。她實在是憋得難受了。
薄郎君這才松了手,給羅嬌嬌理了理額頭被汗沾濕了的發絲。
羅嬌嬌喘息著擋開薄郎君的手臂,翻身不再理他了。
薄郎君開始月兌衣衫。他剛才就是給羅嬌嬌一個警示。他相信她明白他的用意。
羅嬌嬌差點被悶死,理解上產生了偏差。她認為自己若不听話,壞了他的大事,隨時都會被他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