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薄雲禮對于溫霓二人的話充耳未聞。
曖昧氣氛絲毫沒有消弭。
他隨手撈起一旁的手機，是蘇也的，他沒有要窺探的意思，只是劃開拍照模式，對著蘇也朝側面抬了抬下巴︰「看那邊。」
蘇也下意識朝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這才注意到，側面有一面鏡子。
鏡子里是他們的身影。
蘇也坐在他腿上，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像在摟著他，看到鏡子里的畫面，她這才意識到，這個動作，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親昵。
‘ 嚓’一聲，薄雲禮抬手為他們拍下一張照片。
蘇也這才回過神，搶過手機就要刪照片。
薄雲禮抱著她的動作不方便拿回手機，怕摔著她，只能挺無奈地挑眉︰「別刪，發給我。」
蘇也摟著他的脖子，將手機舉在他身後，看了眼那張照片。
照片里男人半垂著眼眸在看手機，睫毛長的不像話。照片里的他不如本人那麼生動，但顏值依舊屬于開掛般的存在。沒有任何美顏功能的攝像頭下，他皮膚竟完美的像是鍍了一層濾鏡。
攬著自己腰的手臂很有力量感。
這好像是他們的第一張合照。
薄雲禮拍了拍蘇也的背，很溫柔︰「乖，微信發給我再刪。」
蘇也欣賞完，退出相冊，摁滅屏幕，嘴上依然很硬︰「已經刪了。」
薄雲禮收攏長眉，表情略有些遺憾，他好似想起什麼，將她放到身前，讓她直視著自己︰「明天除夕，還約了朋友要出去？」
想起白天管家跟他確定明天的菜單時，提到說小姑娘明天白天要出去，午飯不在家里吃。
蘇也挺理直氣壯的︰「昂。」
薄雲禮半眯起眸子，沒說什麼︰「晚上早點回家吃飯。」
——
翌日，除夕當日。
蘇也早早就出門了，趁著今天她跟許斐都放假，可以再好好練練車。
通過這段時間的練習，蘇也開車上路已經沒什麼問題了，這樣一來，不管是在這兒考駕照還是回國考，應該都挺輕松。
許斐將她的甲殼蟲開到郊外的空地處，這邊路窄且彎，卻鮮少有人經過，比政廳大院外的空地，更適合練車。
不僅如此，這邊岔路多，還非常鍛煉蘇也左右不分、以及路痴的問題。
許斐在副駕駛緊盯著蘇也開車的步驟，不得不說，女生帥起來，沒男生什麼事兒。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中午。
蘇也意猶未盡，但油表報警燈亮了。
他們練車的地方挺偏的，許斐還真不知道附近哪有加油站，打電話要問，但車里沒有信號。
這地方偏僻，信號不好。
蘇也笑，可大方地道︰「我查查哪有加油站吧。」
她的手機是改裝過得，別管天上、地下，信號都超強，況且就憑她的技術，想查查哪有加油站，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可掏出手機後才發現，她昨晚竟然忘記充電，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
沒辦法，手機改裝後功能強大，耗電量也是大的驚人，雖然蘇也已經加強了這方面，但還是比起普通手機要更費電一些。
許斐眯起眸子，看她兩秒，然後推開車門︰「蘇小姐，您在這等我，我往那邊走走，找找信號。」
蘇也抬了下下巴︰「謝了。」
就在許斐離開的同時，遠處一道引擎聲由遠及近。
這種荒涼的地方，能看到別的車實屬罕見，蘇也下意識朝倒車鏡看一眼，下一秒，瞳孔驟然縮緊……
——
薄雲禮這邊。
難得的周末又趕上除夕，小姑娘卻不在身旁。
他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
書房。
在電腦前工作了一個小時後，管家送來新沏好的茶，薄雲禮摘下眼鏡隨意放在桌子上，順著眉心、鼻梁輕輕捏了捏，稍做休息。
腿上一個小小的重量加附，垂眸，是乖乖。
現在乖乖的皮膚病已經徹底好了，紗布也都拆下，只是為了方便上藥被剃掉的毛還沒有長全，看起來丑丑的。
薄雲禮由一開始看見它就渾身難受，到現在，已經能坦然接受了。
不是接受能力變強，完全為了維護自己在蘇也面前的霸總形象……
薄雲禮抿一口茶，拉開抽屜，拿出昨天從溫霓那撕下來的剪報。
剪報上一共三張照片，除了蘇也演講的正面大頭照，還有兩張，是科技盛典後台酒會的照片。
酒會里人很多，薄雲禮看了下，果然在其中一張照片里，又找到了蘇也的身影。
即便不是C位，他的小姑娘依然這樣耀眼。
周圍人都捏著酒杯，唯蘇也沒有，她雙手抱著胳膊，在人群簇擁下侃侃而談。
她就是這樣隨性又灑月兌，不流于世俗的約定俗成，她不想喝酒，就不會喝。
好半晌，薄雲禮才舍得將視線從蘇也身上挪開，在照片里其他人身上掃一圈。
下一秒，他視線停在一處，簇擁在蘇也周圍的人群中，有一個男人的身影。
可以看出那男人身份不高，被擠在後面，隱在暗處，照片里只露出小半張臉。
看不清楚，似乎是個華國人。
薄雲禮總覺得，這男人目光陰森泛著寒氣，直勾勾地盯著……蘇也……
明明是40年前的照片，卻讓薄雲禮深深蹙起眉心。
越是深愛，就越是無法接受任何一絲危險靠近她……
過了好半晌，薄雲禮終于將自己從這種情緒中抽離出，還沒能讓自己繼續投入工作中，電腦又響起提示音，提示他收到一封匿名收件。
郵件沒有別的內容，只有一份附件。
薄雲禮立刻嗅出問題。
心里隱隱不安，突然後悔讓蘇也今天出門，點開附件的瞬間，腦子里閃過無數危險的畫面，讓他有些暴躁。
下一秒，附件打開，里面全都是照片，都是……許斐教蘇也開車的照片……
薄雲禮先是吐了口氣，緊繃的心髒終于放下。
不論如何，這些照片，比起他剛剛腦海里的那些危險畫面，要好太多太多，起碼他的小姑娘好好的，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又過了幾秒，薄雲禮仔細看過那些照片，眸子漸漸眯起，面色陡然一沉。
反應過來了。
蘇也在學開車？
瞞著自己？
然後讓自己秘書教？
薄雲禮壓了壓太陽穴。
真是慣的無法無天了。
要麼說認識薄雲禮的，都說他是個很可怕的人，就比如此刻，看到那一張張姿勢親密的照片，他醋意沖天，但他第一反應不是要興師問罪，而是在想，這些匿名照片是誰發來的，想用這些低級手段挑撥他與蘇也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