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一頓。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兩個人走了進去。
趙小桃見他松動，繼續說︰「小寶寶可可愛了，真的！」
江郁沉默幾秒︰「這麼晚去，會不會太打擾了？」
「之前就說好的，咱們現在去正好錯過飯點，不會太打擾，」趙小桃笑顏如花。
江郁︰「好，去看看。」
——
蘇也這邊，先試著煎了一副藥。
煎藥的過程中，接到謝敏敏打來的電話。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兒，主要就是發發牢騷。
MMA對于華國選手向來都有些偏見，翟天龍首戰告捷，各種不服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他雖然是體校畢業，但他一直沒找教練。
沒有教練，就是野生選手。
就連MMA人氣最高的裁判也不看好他，說他那場比賽只是運氣好、點數高于對手才贏了。
此話一出，不少選手都揚言要跟他挑戰。
翟天龍那人本身性格就沖動，一言不合就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只是後來遇見蘇也，把性子強壓下來。
輿論這才發酵了一天，翟天龍就已經快氣炸了。
要不是校方的人攔著，他早就把那些人的嘴一張張撕爛。
過幾天還有比賽，而格斗比賽最忌諱心浮氣躁，謝敏敏感覺這樣下去翟天龍心態肯定崩了。
蘇也都氣笑了，說翟天龍師出無名？
翟天龍那可是她一手教出來的好嗎？
要不是女兒現在還小，離不開媽媽，她就直接一張機票飛到M國，讓他們見識見識。
現在只能是讓謝敏敏勸勸翟天龍，沒有別的辦法。
後來掛了電話，藥也差不多煎好。
蘇也端到客廳，把李嬸兒叫來了。
李嬸兒正好也有高血壓，蘇也讓她嘗了一碗。
順便提提意見。
李嬸兒一看見那碗藥，就想起曾經蘇也煮的那鍋冒著黑煙的‘刷鍋水’。
不過她知道蘇也醫術好，再想想自己五位數的月薪，一咬牙喝了。
「………………」
蘇也︰「怎麼樣？」
李嬸兒緊閉著嘴，不說話。
蘇也︰「沒事兒，想說什麼就說。」
李嬸兒不是不想說，她是真說不出話來。
她剛剛喝的是什麼？
硫酸嗎？
苦到燒的慌是種什麼感覺？
從喉嚨到胃那一整趟兒都次囊，快沒有知覺了。
蘇也擰一下眉，這人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客廳一旁，坐在陽台單人沙發上看書的薄雲禮，不動聲色地翻一頁書，同時清了清嗓子。
這是在提醒李嬸兒。
李嬸兒表示收到，趕緊迅速調節情緒。
幾個呼吸的功夫，她表情也淡然了許多，有一種鳳凰涅槃的重生之感。
「感覺不錯，夫人的藥果然厲害。」
蘇也將信將疑地‘哦’了一聲︰「那如果給孕婦喝，你覺得有沒有什麼需要改進的？」
李嬸兒一愣︰「孕婦啊……那是不是可以適當調節一下口感方面……」
她朝薄雲禮那邊看一眼，又補充道︰「其實現在也不是很苦，我就是隨便說說！」
蘇也想了想，對她的答案很滿意︰「嗯，調一下口感應該會更好。」
李嬸兒如釋重負，薄雲禮再翻一頁書，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李嬸兒趕緊溜了。
蘇也繼續回屋改進，薄雲禮沒打擾她，留在客廳看書。
大概又過了半小時，門外有車聲。
薄雲禮朝窗外睨一眼，是一輛款式簡單但很務實的大眾。
一分鐘後，管家將客人帶進了屋︰「少爺，是少夫人以前的同學，來看少夫人了。」
薄雲禮手搭在沙發扶手上，捏著杯咖啡。
抬眼先看到趙小桃，而後才看到後面走進來的江郁。
薄雲禮微微揚眉，抬手抿一口咖啡，很大方地朝會客區的沙發抬了抬下巴︰「坐。」
「不好意思打擾了，」趙小桃特別乖巧地鞠了一躬。
江郁則是將買來的水果交給管家。
管家先詢問薄雲禮︰「那我進去叫少夫人了？」
薄雲禮點點頭，不忘囑咐一句︰「先敲門。」
後來蘇也出來，穿一身居家服。
江郁表情怔了怔，第一次看蘇也穿居家服的樣子。
只是看到心里竟也會升起一種很幸福的感覺。
即便這也不是他們的家，她根本也不屬于他。
怎麼辦……
好像根本、忘不了她……
女兒已經睡了，薄雲禮讓月嫂把兒子抱出來給他們玩。
趙小桃在小奕承軟乎乎的小臉蛋上蹭著，聲音都變蘇了︰「也也，他小臉好女敕啊，上面還有小毛毛，像桃子一樣。」
蘇也眼楮彎彎的︰「扯，哪有那麼多毛？」
趙小桃‘哈哈’笑著，笑聲很甜。
薄雲禮抿著咖啡，視線偶爾朝蘇也那邊看一眼。
每每他看過去的時候，江郁的視線無一例外，都落在蘇也身上。
薄雲禮不由地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趙小桃說了她去江郁公司上班的事，還特別盡職地推薦了他們公司的新產品。
蘇也覺得挺好，還說醫療app研發好，可以幫他們跟白氏醫院談合作。
江郁微笑著謝絕了︰「到時我先去找白院長談，如果有麻煩再同你說。」
時間比較晚了，他們待了沒多久就起身離開。
蘇也送他們到門口，看著趙小桃先上了車子，然後叫住江郁。
趙小桃這小腦瓜里打著什麼壞主意蘇也可是一清二楚。
放棄國家研究院的機會，非要去江郁那上班……
「想什麼呢？」蘇也看著江郁，唇角勾一抹笑。
江郁沒明白她的意思，反而有一絲心虛︰「什麼想什麼？」
蘇也朝趙小桃車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這麼好的女孩放在眼前也不心動？你說你想什麼呢？」
江郁愣了愣，也順著趙小桃的方向看一眼。
抿抿唇，沒回答她的問題，只嗦了一句︰「回去吧，晚上有風。」
走了兩步，又說︰「多吃點，感覺你瘦了。」
蘇也姿態懶散地靠著大門邊，抱著胳膊，笑容明艷︰「知道。」
上車前，江郁握著車門把手停頓一秒。
他在想什麼？
他還能在想什麼？
這四年多，從軍訓那天起，直到此刻。
他在想的……
一直不就是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