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零二 夜逃

作者︰樊籠也自然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墨曜一看見子墨不自然下垂的胳膊,就小聲驚呼,「子墨郎君你受傷了?是什麼人干的?」

雲道生也皺眉,「拜火教尋來了?」

邀雨強壓著怒火道︰「應該是殺了朱家上下的那個紅龍。」

子墨的聲音有些嘶啞地問道︰「是不是他給了你摻著藥的藥膏?」

邀雨點頭,又疑惑地問子墨︰「你就只遇上他一人?那個冰炎呢?」

子墨搖頭,「我沒看見。我埋伏邢銘時,他突然出手,我並沒發現其他人在附近。」

「難道是上次沒能救活?」邀雨猜測著,卻覺得更加奇怪,「以他一人,不至于能傷了你啊。」

子墨在行者樓受到師父和諸位行者的提點,武功又精進了不少。而那個紅龍,檀邀雨同他交過手,知道那人的深淺。

紅龍的煞氣雖然能克制檀邀雨的絲雨輕弦,可即便不用罡氣,硬拼他也不該是子墨的對手。

子墨垂下頭,雖然心里不想承認,可也不想邀雨因為輕敵大意被敵人算計了,他啞聲道︰「那人很強。速度快了我不止一點。」

一直抱臂沉默的嬴風此時也道︰「是。那人速度很快。面對我們兩人還有逃跑之力。」

檀邀雨柳眉緊緊擰到了一處,「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在這麼短時間內就提升了?」

雲道生有些擔憂道︰「我記得師父說過,拜火教的人會一些十分邪門功夫,至今行者樓也沒能打探出究竟。說不定是他們用這種邪門功法或是藥物……快速提升了功力?」

檀邀雨面色凝重,「若是這樣倒不讓人擔心了。但凡這種以歪門邪道走了捷徑的,總要付出走捷徑的代價。我只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檀邀雨看了幾人一眼,「收拾東西。我們連夜上雞籠山。」她轉向嬴風,「麻煩師兄去接一下朱圓圓。她身邊有兩位行者前輩保護,也一同請上雞籠山吧。」

嬴風點頭,轉身就要跳到空中去。邀雨卻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叮囑道︰「我們尚不清楚敵人功力的深淺,若是相遇,不要戀戰,先同我們匯合要緊。」

嬴風應下,「放心吧,實在不行,我就跳到空中去。誰都捉不到的。」

邀雨這才放心地松開手。轉身去看子墨的肩膀。嬴風瞥了一眼子墨的手臂,見邀雨的銀絲層層張開後,里面的手臂無力的垂著,沒有血漬,應該只是月兌臼了。可奇怪的是,子墨的手卻如同耄耋老者般又干又皺,似乎還縮小了不少。

檀邀雨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又用銀絲將子墨的手臂和肩膀裹住,「他們的功法太過詭異,我們沒經驗,還是不要貿然治療的好。先上雞籠山,請前輩們看看。」

她眼神關切地看著子墨,「你忍著。我一定想辦法治好你。」

子墨極輕地點了下頭,心中萬分沮喪和懊悔。他終究還是成了雨兒的掣肘,成了拜火教攻擊她的弱點……

嬴風此時跳過院牆,神色有些復雜。他當時只听到了那個紅龍的一句話。可是很顯然,那紅龍和子墨有什麼關系。只是這事兒他沒法告訴檀邀雨,因為邀雨根本不會相信他。

子墨就如同邀雨的影子。影子怎麼能傷害本體呢?

「說不定是他故意說給我听的?」嬴風自己揣測,「這幫拜火教的人也不是第一次想要挑撥離間了……還是得先查清楚了再說。」

嬴風冷靜了一些,雖說這麼想很讓人不快。可嬴風覺得,即便子墨真的同拜火教有聯系,他也不會傷害檀邀雨。

「你最好守住這條底線……」嬴風回頭又看了眼不遠處幾人住的宅子,「否則即便邀雨恨我,我也會殺了你。」

…………

謝惠連和王五郎莫名其妙地被人從被窩里搶拽出來時,還以為是王家派人來抓他們了。

檀邀雨卻冷哼一聲︰「王家還配不上讓我半夜不睡覺。」

王五郎一听不是他爹,立刻就又癱回到床榻上,「只要不是我爹,別的事兒都等到明早再說吧……本郎君現在只想睡覺……」

檀邀雨可沒時間跟他磨蹭,直接拋下一句,「打暈。」

王五郎只來得及睜大雙眼,就被墨曜一手刀砍暈了。緊接著就听見謝惠連喊道︰「為什麼連我也……」後面就沒聲兒了。

墨曜把謝惠連和王五郎裝進了兩個麻袋里,像兩袋糧食一樣扛到馬車旁扔了進去。

檀邀雨直接跳上車頂,「墨曜駕車,子墨,你保護雲師弟坐到馬車里面去。若是遇襲,能保住那兩個就保,保不住就別管了。反正拜火教也不是沖他們來的,不會太在意兩個麻袋的。」

子墨點頭,「你自己在上面小心。」

檀邀雨二話不說,將絲雨輕弦擴到最大。她攥了攥拳頭,自己必須趕緊布局,否則永遠都會處在這種被動的位置上。

一想到她檀邀雨居然要這麼狼狽地逃走,就忍不住想把建康城掀翻過來泄憤!

隨著墨曜一聲「駕」,車輪被馬匹帶動著向前滾去。馬蹄和車輪上都被包了厚布,便是在悄無聲息地夜里,行駛在長街上也沒發出多大的聲音。

建康城雖然也有宵禁,不過除了更夫,巡防的官兵卻只有兩班。墨曜按嬴風之前告訴她的路徑,巧妙地避開了巡查。

馬車沿著青溪一路向北,天亮前就趕到了城北的雞籠山。

一直到了雞籠山腳下,謝惠連和王五郎才迷迷糊糊地在麻袋里醒了過來。兩人一醒來便驚慌地開始掙扎,混亂之下互相撞到了對方,立刻疼得大叫不止。听到對方熟悉的叫聲卻反而讓他們安靜了下來。

墨曜這才將兩人放了出來,給他們披上外衣,護著兩人上山。

王五郎一路從山腳下小聲嘟囔到山頂上,「你們這簡直就是強盜所為!我們兩個好歹是王謝兩家的嫡子。我又是你們的客人,怎麼能上來說都不說就下黑手!還知道連夜逃跑,看來你還是曉得害怕啊。既然曉得怕,還在清談會上大放厥詞!連累我至此!還真當建康城是你小小仇池國呢?」

檀邀雨有一瞬間以為王五郎被何盧附體了。要不就是沒睡醒,連‘死’字怎麼寫都忘了。昨天還避她如蛇蠍,今日竟然敢對她抱怨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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