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爬上了心(錦鯉萬更)

作者︰樊籠也自然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負責將食物擺到納涼台上的小內侍已經抖若篩糠,食盒一直在他手里,這毒不管是誰下的,他都是必死無疑了。

正當眾人覺得自己脖子上的人頭都搖搖欲墜的時候,只听「嘔——」的一聲,祝融又將剛才放進嘴里的松子窩吐了出來!

邀雨緊張地看著他,「祝融,你怎麼了!」她又看看被吐在地上,連咬都沒被咬過的松子窩,問祝融,「這東西有毒沒毒?」

祝融抿著又厚又大的嘴唇,頗為委屈地搖搖頭。

邀雨見狀松了口氣。眼下諸事未定,她還不想跟拓跋燾撕破臉皮。

邀雨奇道,「既然沒毒,那你為什麼要吃?」

祝融吭哧吭哧了半天,才從自己懷里掏出了個油包,打開之後,里面是包糖粘子。邀雨一見,噗呲笑了,「這是你給我的生辰禮?讓僕役去給你買的?」

祝融點頭,「吃。吃。」就把油包推向邀雨。

「你是想我吃你的點心,不要吃他們的?」邀雨接過油包,放了個糖粘子在自己嘴里。

祝融嘿嘿地樂個不停,似乎是不好意思。

「你個子這麼大,心眼兒卻這麼小。」邀雨抱抱祝融的脖子,「謝謝你的生辰禮。」

謝過了祝融,邀雨才想起面色黑如鍋底的拓跋燾,和滿地跪著,出了一身虛汗的內侍護衛。

邀雨尷尬地笑了笑,「誒呀,吃了甜的,就想吃點兒咸的。這面片湯還熱著,可不能浪費了。」她又對拓跋燾道,「魏皇陛下可用過了?要不要一起?」

邀雨的口氣自然而親切,如同友人間的詢問。讓拓跋燾鬼使神差地就坐下去了。旁邊有個小內侍想提醒陛下已經吃過了,再進怕是會積食。宗愛當即一個眼神瞟過去!

活得不耐煩了!敢這個時候觸逆鱗!

邀雨是真餓了,兩三口就把那一大碗面片湯吃下了肚,邊吃邊真心地贊道,「陛下這廚子當真不錯。這湯頭可真鮮。」

吃完了面片湯,邀雨似乎意猶未盡,左右看了看,又將一盤小菜挪到自己面前,就著松子窩吃了起來。

拓跋燾本就沒有過時進餐的習慣。坐下來後象征性地吃了幾筷子,見邀雨吃得香,忍不住又把簠盤往邀雨那兒推了推。

宗愛瞬間瞪大了雙眼,又趕忙低下頭掩蓋自己的神色。別看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對于一個永遠以自己為中心的帝王來說,無意識的關心最能泄露陛下心中的想法。

拓跋燾頗為認真地看著邀雨吃飯,「朕自小在宮中長大。只听父皇說過,以前鮮卑女子並不像漢人女子一樣扭扭捏捏。只是後來慢慢都學著南地的樣子,弄那些讓人不痛快的做派。估計真正的鮮卑女子,吃飯就該像你這樣有胃口吧。」

「陛下,本宮是漢人。」邀雨不贊同道。

拓跋燾點頭,「是啊。看來是不分南北,只是分人而已。之前在蓬萊島上你裝得也挺像的。」

邀雨撇撇嘴,心道,可沒有您裝得像。

吃飽喝足,邀雨道謝,「多謝陛下的賞賜了。天色已晚,本宮就不留陛下了。」

宗愛咽了口口水,這算不算吃完抹淨就趕人?這話估計也就只有這位仙姬敢說。

拓跋燾「嗯」了一聲,「的確是不早了。咱們走吧。」說完就真的帶人走了。

出了驛館的門,拓跋燾才對宗愛道,「賞了做面湯的廚子。」

宗愛忙應聲「諾。」心想這廚子估計猜不到,自己險些就到閻王殿去報道了。

邀雨見討厭的人一個在屋里躺著,一個已經被送走了,開心地掂了掂手里的匕首,這才一拍腦袋想起來,自己是吃飽了,子墨還餓著呢!

叮囑了祝融早點去休息,邀雨一溜煙兒地跑進子墨的屋內,見他正對著燭火出神。听到邀雨進來,子墨勉強扯出個笑容,「人都走了?」

邀雨不好意思道,「走了。我光顧著自己吃。把你給忘了。你想吃什麼?我這兒還有祝融給的糖粘子!」她邊說邊從懷里掏油包,突然鼻尖聞到一股味道。

邀雨聳著鼻子左聞聞,右聞聞,疑惑地看向子墨,「你飲酒了?」

子墨淺笑道,「不用聞了。在那邊的案桌上呢。」

邀雨扭頭,見旁邊的案桌果然擺著個方壺,正散發著酒味兒。

「我猜你今日生辰,定是要飲酒。又怕你酒量淺,吃幾盞就醉了。所以特意叫人將女乃酒煮沸了幾輪。酒勁兒應該沒那麼強了。」

「真的?!」平常子墨對她飲酒控制得很嚴,今日竟給自己煮了這麼一大壺!邀雨覺得過生辰真好!

「快快快,酒盞呢?讓我先喝兩杯!」邀雨肚子里鬧起酒蟲,饞得不行。

子墨無奈地搖搖頭,「你方才吃了那麼多,還飲得下?」

邀雨馬上露出你不懂的表情,「酒跟水一樣,你見誰吃了飯就不喝水的?」說完也不管子墨了,滿屋子找酒盞。

子墨默默走進茶室,取了兩只酒盞出來。邀雨見了,趕緊捉著子墨的胳膊到案桌前坐下。

才喝了四五盞,邀雨的臉頰就泛起緋紅,她興致頗高,舉著酒杯,頭枕著子墨的肩膀道,「今兒個看到母親的信,說起我的名字!倒是……讓我想起一樁事兒。你來給我做劍童時,田叔讓我給你賜名。我就想著要給你取個好名字,就跟大哥身邊的含光和承影一樣!一听就是把好劍!可我那時候才剛學字,就只認得‘子曰’的子,抬眼又瞧見案桌上的墨錠,就給你取了子墨。你可會怪我太過草率?」

子墨扶住邀雨,讓她不至于跌倒,認真回道,「我始終覺得這是世上最好的名字。」

十盞下肚,以為煮過的酒不會醉的邀雨趴倒在矮幾上。

子墨輕輕將她抱起,放到床榻上,替她除了鞋履,蓋上錦被,便坐在她身側,定定望著邀雨酣睡。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柔地畫過邀雨的眉眼,鼻尖,「我到底該怎麼做?你不想被人困著,可我頭頂的那張大網卻始終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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