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收徒?

作者︰樊籠也自然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第二日天還沒亮,邀雨便起床和子墨在自己的院子里打了一套拳。這麼多年,她學過的武功門派已經數不清了。

但是每天晨起打的,永遠是爹爹檀道濟,在她三歲武學啟蒙時教她的那套檀家拳。

打出一身汗,邀雨才覺得清爽許多,原本的困意也都消退干淨了。待她回到房內,發現早有婢女準備好了擦身的熱水,桌上還放了一小盤切得薄薄的鹿茸。

據說北地最近流行武將家早起打完拳後嚼一片鹿茸,說是能汲補陽氣,強身健體。邀雨估計拓跋破軍也跟了這股風,所以婢女們才依樣給她也準備了。

「女郎可要用早膳?」婢女見邀雨沒去踫那碟鹿茸,直接進了側間,趕忙詢問道。

已經月兌光了,泡在熱水桶里的邀雨極輕地「嗯」了一聲。婢女便打了個手勢,讓人去準備了。

用了早膳,邀雨沒有任何出門的興致。昨天的事,一直在她腦子里轉悠。

她不怕爹和娘會擔心。自己女兒身上什麼地方有胎記,他們總還看得出來。

況且詐死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已經不稀罕了。可邀雨依舊情緒低落。

她所幸躺倒在榻上,抓了把花生,一邊把花生拋高,一邊用嘴接著玩兒。還沒扔兩粒呢,就听到有人偷偷模模蹭到房門前的腳步聲。

邀雨毫不猶豫,一粒花生米飛出去,正中來人。

來人估計被打得挺疼,可依舊拼命壓低了聲音「哎呦」了一聲。接著就不動了。

邀雨沒好氣兒地招呼道,「別裝了。本女郎若真用了全力,你早就給對穿了!」

似乎是看到了來人打了個哆嗦的樣子,邀雨一樂,心情好了一些。

來人磨磨蹭蹭地走了半天,才到了邀雨門前。又老老實實地敲門,听到邀雨「嗯」了一聲,才試探著,緩緩把門推了個縫兒。

門縫里,漏出了拓跋鐘帶著嬰兒肥的臉。

邀雨不喜歡他,顯然不想讓他進來,干脆端著花生米,起身坐到迎客的案桌上,正對著門縫里的拓跋鐘,邊吃花生米邊冷臉問,「你來干嘛?」

拓跋鐘覺得自己在門縫兒上有些尷尬,可手抬高了幾次,終究沒膽子把門再推大點兒。

他索性就沖著門縫兒回答,「額……那個……我爹揍了我一頓。」

邀雨哼了一聲,依舊面無表情地吃著花生米,「我听到了。腳步落地聲一深一淺,看來你爹對你還挺疼愛。」

應該打得讓他徹底下不了床才對!

拓跋鐘覺得不該是這樣,往常他要是訴苦,肯定好多人來安慰他,到這兒怎麼沒作用呢?

還沒等拓跋鐘想明白,邀雨就先沒了耐心,「你再不走,估計一會兒就走不了了。」

拓跋鐘又被嚇得一哆嗦,可到底沒退後,接道,「秦舍人讓我來告訴你,他無大礙了。」

拓跋鐘說到這兒偷瞄了邀雨一眼,見她沒多大反應,才又開口道,「他說緩兵之計,往往算不上好計,卻未嘗不是好伏筆。」

邀雨听到這兒,眼楮微微亮了亮,「他還說什麼了?」

拓跋鐘咽了口唾沫,戰戰兢兢地回道,「還、還說,讓我來給您道歉。」

邀雨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行了,知道了。滾吧。」

拓跋鐘察覺到邀雨對他的不喜,便墊著腳,盡量不讓傷了的用力,費勁地轉了個身。

剛想走,又忍不住回了個頭,從門縫里看到邀雨還在吃那盤子花生米,就極小聲地說,「這種花生米不好吃,廊坊街賣的糖粘子和鹽粘子才好吃。」

「你說什麼?」邀雨陡然拔高了些音量。

拓跋鐘沒想到邀雨反應這麼大,一個蹲兒坐在地上,緊接著就被嚇得打起嗝來!

邀雨推開門時,正看見拓跋鐘因為打嗝而一顫一顫的頰肉,不由得心情大好。

「你說哪兒的糖粘子和鹽粘子好吃?」

拓跋鐘邊打嗝邊回,「廊(嗝)廊坊街(嗝)」。

「你領路,帶我去。」邀雨說完便一副作勢要走的架勢。

「門衛不(嗝)不讓我(嗝)出去的。我還在(嗝)關禁閉(嗝)。」

邀雨被他逗得笑出了聲,猛地拍了一下他後背。

「誒呀媽呀——我死啦——」拓跋鐘一聲鬼叫,倒地不起。

拓跋鐘躺了一會兒發現自己還活著,這才一咕嚕爬起來。

邀雨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拓跋鐘,「不打嗝了吧?不打嗝就走。」

拓跋鐘一模胸口,「誒?真的不打嗝了!」

見邀雨已經走出一丈遠了,拓跋鐘趕緊忍著疼,一顛一顛,小跑著追上來,「可不打嗝我爹也不會讓我出去的。」

邀雨隨便伸手招來了個婢女,吩咐道,「你去和拓跋破軍說,讓拓跋鐘帶著受傷的陪我逛街才是最好的懲罰。」

拓跋鐘聞言愣在原地,他剛才听到了什麼?怎麼感覺有道理又沒道理的?最後他還是忍不住能出府的誘惑,屁顛兒屁顛兒地跟了上去。

拓跋鐘跟在邀雨後面,看著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低下頭去。就連門口那幾尊鐵面羅漢,都不敢阻攔他們。

他一時間有點恍惚,這份氣度,讓拓跋鐘分不清走在自己前面的是邀雨還是父親了……

待拓跋鐘回過神,月兌口而出就道,「我能拜你為師嗎!」

邀雨連頭都沒回,嘲諷著,「你資質太差,做不了我徒弟。」

拓跋鐘顛著,又是一路小跑地追上去,軟磨硬泡道,「不用教,不用教!你能帶我出府就行!」

邀雨瞟了他一眼,這將門之子怎麼就這麼點兒出息?出個門而已……,有那麼……邀雨忽然想到了檀府中的地宮。

是啊……出個門兒而已,有那麼難嗎?

兩個人都不知道在外面瘋玩了多久,一直到太陽西掛才回到家中。

從來沒有被允許如此自由出府過的拓跋鐘覺得,今日簡直如同過年一樣!他突然切身體理解了先生教的,「背靠大樹好乘涼」,是什麼意思。

可他光顧著瘋玩,完全忘了自己上的傷還要養著。等回到將軍府,興奮勁兒過了,這才察覺到疼。

于是兩人剛一回府,又好一陣兒鬧騰。

等天黑透了,邀雨才回到房間內,子墨已不知在里面等了多久了。

「玩夠了?」他模模邀雨的頭。

「恩,吃了不少東西。肚子好漲……我要的東西你弄到了?」

「在這。」子墨遞給她一個小包。

邀雨看了看里面包的東西,開心地笑了起來,「很好,我們三個一人一個!這樣就沒問題了。」

子墨被她氣得直樂,「這東西人家全府也才那麼一個,你可好,一人一個,也不嫌多!」

「本女郎向來是嫌少不嫌多!」

邀雨掂著手里的小包,那天喝酒的時候,她從拓跋破軍身上順來了這東西,給子墨看後記住了形制,又放了回去。如今多了個保命符,以後指不定會在哪用到它。

子墨見她將東西收好了,才柔聲道,「下次不要再吃那麼多雜食,月復痛起來又要耍賴。我讓他們給你熬了清粥,好歹進一些,暖暖胃也好。」

邀雨沖他甜甜一笑,「嗯,好。」

——小劇場在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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