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紫煙回到府上，春華秋月迎了上來，「主子。」
「月牙呢？」
「回主子，月牙姑娘在小主子那里。」
「馬上擺膳。」江紫煙吩咐一聲，轉身去了龍鳳們那里。
龍鳳們正在和月牙和幾個女乃娘做老鷹捉小雞的游戲。
月牙站在大龍面前，大龍抓著月牙的裙擺，前面是一個女乃娘在扮演老鷹。
女乃娘跑的氣喘吁吁，一個小人兒也抓不到，滿臉的沮喪。
龍鳳們一邊隨著月牙來回擺動，一邊嘻嘻哈哈。
月牙停下來，「等等，這樣一個小雞也抓不到，我來扮演老鷹，你來做老母雞。」
月牙姑娘要和奴婢對換，這可不成，誰敢把屁屁朝著小主子們。
「月牙姑娘，您還是饒了奴婢吧，我們不可以把背後給主子的。」
「真正的迂腐，這是和主子玩游戲，你一直面對主子，還能玩嗎？」
女乃娘嘴唇哆嗦，「這怎麼可以——」求救似的看向別的女乃娘。
女乃娘紛紛後退。
「月牙姨，你就別為難女乃娘，我來當老母雞好了。」小小的人站了出來。
是大龍。
就知道大龍是個有擔當的。
江紫煙從窗戶這里看了一會兒，便離開窗口，進到屋里。
「媽媽！——」龍鳳們正對著門口，最先見到江紫煙。
「見過主子。」屋內的丫環婆子女乃娘都過來施禮。
月牙見到江紫煙，「小姐，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你反對？」江紫煙睥睨過來。
本小姐也就今天回來早點，昨天半夜回來你怎麼不說回來的這麼晚？
「小姐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朝著江紫煙身後看看，沒看到人，「咦？」
江紫煙知道她在找葉羽葉蟬，故意說道，「一什麼？怎麼不說二？」
府上的丫環婆子女乃娘沒有不羨慕月牙的。
月牙原本是主子跟前的一個丫環，主子不僅讓人教授月牙管理賬目，還把諾大的家產交給月牙管理，兩人相處起來就像是親姐妹。
唉，不知道自己這輩子有沒有月牙這樣的好命。
「小姐，你就會揶揄月牙，我在找葉羽葉蟬，沒說一二。」小姐說過，單獨說誰‘二’是罵人的，葉羽葉蟬和我又沒仇，沒必要罵她們倆吧？
江紫煙一副你懂我懂就好的模樣，「你沒‘二’，卻是說了一的，不是嗎？」
月牙姑娘的確說了‘一’，大家都能證明。
月牙無話可說，只好認下。
江紫煙見月牙點頭，這才放過，彎腰抱起小鳳。
龍鳳們都知道，媽媽來了，第一個要抱的永遠是小鳳。
第二個要抱的就不確定了。
後來龍鳳們總結出了規律，抱完小鳳，若是今天先抱了大龍，明天一定是二龍排在小鳳兒後面，後天是三龍，——這樣排下去，永遠不會錯。
大家都知道，媽媽的記憶力特好，從來不會把寶貝們的順序排錯。
女乃娘整天和寶貝們在一起，有時候也會領錯他們，而媽媽整天不見面，見到寶貝能準確的認出寶貝們是誰。
大龍曾經問過媽媽這個問題，媽媽回答說，寶貝們和媽媽血脈相連，是媽媽心上的肉，媽媽怎麼可以認不得寶貝？
江紫煙抱過所有的寶貝，「你們要乖乖的，媽媽要去用膳，就不陪著寶貝們了，等媽媽有了空閑，每天陪著寶貝們。」
「媽媽永遠沒時間。」小鳳兒多少有些失望。
媽媽總是匆匆的來，匆匆的去，這些女乃娘怎麼不去忙，媽媽和爸爸又不是鐵人，為什麼總是要忙。
小鳳兒這樣想著，也就說了出來，「媽媽，女乃娘她們怎麼不去忙，只讓媽媽一個人忙？」
「哎呦，小主子，奴婢們哪里有這樣的能耐和臉面，折煞奴婢了。」
「你為何沒有這樣的能耐和臉面？你的臉長得也很大呀？」
女乃娘覺得自己和一個小嬰兒交談都能張口結舌，只能說明自己的小主子聰明。
自己連小主子都回答不上來，如何敢和主子去比能耐。
自己天生就是奴婢的料，下輩子也成不了主子那樣的人。
「奴婢——」自己的臉的確很大，那是因為在這里吃得飽穿得暖，又沒人呵斥為難，也不用擔驚受怕，過上了好日子。
可是，臉大不見得就是有面子。
這個話不知道如何解釋。
「小鳳兒，世界上的事情是要分工合作的，不是所有人都去做一件事情。」江紫煙仔細和小鳳兒他們解釋，「女乃娘也有女乃娘的事情要做，比方說，她們要在這里做女乃娘，就不能去陪他們的孩子，他們的孩子也會覺得他們的媽媽很忙。」
「是嗎？」看來女乃娘也是忙人，誰比較不忙，能替換媽媽陪在自己身邊呢？
「月牙姨也有孩子嗎？」小鳳兒大概覺得也就月牙姨能替換媽媽陪著自己了。
「小寶貝，您可別這樣說，您讓月牙以後如何嫁人？」月牙想要堵小鳳兒的嘴，又舍不得。
「你不能嫁人怨了我家小鳳兒了？我家小鳳兒不讓你嫁人？」江紫煙睥睨道。
「小姐——」月牙哀怨，我不是這個意思。
「月牙姨，你有小孩子嗎？」小鳳兒鍥而不舍。
「小鳳兒，我還沒嫁人，不能有小孩子，月牙姨有你們就夠了，這輩子不要孩子的。」都決定不嫁小六子了，還要什麼小孩子。
「小孩子和嫁人有什麼關系？你不要小孩子那你的孩子就沒有媽媽了。」
月牙也不知道如何解釋小鳳兒的這些問題。
「寶寶，小孩子只能是嫁了人的女子才能有，你月牙姨沒嫁人，就沒有小孩子，你們就是月牙姨最愛的人，你月牙姨把你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疼愛，明白了吧？」江紫煙覺得有必要和寶貝們解釋清楚。
「可我們不是月牙姨生的，她的孩子去哪里了？她不準備把孩子生出來嗎？」小鳳兒糾結的看著月牙的肚子，那里面沒有小孩子嗎？
當初自己和哥哥們就是在媽媽的肚子里，後來媽媽生下來自己和哥哥。
月牙姨肚子里的寶貝不用生出來嗎？
小鳳不知道生孩子和嫁人有什麼關系，只知道自己原先住在媽媽的肚子里，後來媽媽把自己和哥哥們生了出來。
「月牙姨的肚子里現在還沒有小孩子，等有了小孩子自然就會生出來的，到了那時候，你們都長大了，就和月牙姨生的弟弟妹妹玩兒，好不好？」
「好，」小鳳總算點頭，不再往下說。
月牙的臉早就紅成了一塊。
那個沒嫁人的姑娘能讓人當著面談論有沒有懷孕生孩子的事情。
「那你們和女乃娘一起玩兒，媽媽和月牙姨去用膳好不好？」
「好，——」龍鳳們一起回答。
然後江紫煙挨著親吻寶貝，再然後，寶貝們看著媽媽出去，這些女乃娘和丫環婆子沒有一個人替回媽媽。
我們不要和丫環婆子女乃娘在一起，我們要媽媽！
江紫煙也想要陪在這些寶貝身邊，有空閑嗎？
她覺得愧對這些寶貝，那又有什麼辦法。
自己和南宮昊若是不努力，寶貝們就沒有相對安全的生活環境。若是為了寶貝們去拼搏，就不能陪著寶貝。
天下的事情不是自己想怎樣就怎樣的。
為了寶貝們的未來，也為了全天下孩子們的未來，暫時讓龍鳳們受點委屈也是值得的。
「小姐，我現在不餓。」小姐沒空閑陪著寶貝，自己和小姐一塊走了，寶貝們是不是就沒人賠了？
「走吧，我還有事情交代你。」傻樣，江紫煙睥睨過來。
就月牙這樣的，還嫌棄人家小六子，還要鬧情緒，嚷著不嫁。
「這些天見過小六子嗎？」等武比的事情結束，月牙的親事也該談了。
月牙雖說月兌了奴籍，也是個孤女，沒根沒底，嫁到西涼去，肯定不會是正妃。
若是讓月牙做了側妃或者侍妾，月牙能忍受嗎？
太委屈月牙了。
當初又有誰能想到小六子會是西涼的嫡長子。
若是月牙現在就放手，會不會舍不得小六子。
這幾天雖說忙點，還沒到顧不上吃飯的地步，眼看著月牙的臉頰瘦了一圈，這不就是因為和小六子的事情鬧心嗎？
到了沒人的地方，江紫煙問道，「這幾天有見過小六子嗎？」
「沒，」月牙趕了幾步，站在江紫煙旁邊，「或許是剛剛恢復身份，有些不適應吧？」
呵呵，還說什麼要和小六子分手，這樣護著他，確定離開他能行？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好了，」江紫煙也不便插手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你若是決定不嫁了，我也就不在你這里浪費什麼精力。你若是決定要嫁給小六子，我就收你為義妹，請求皇上給你和小六子賜婚。這樣，你也有個依靠，總比孤女嫁到西涼皇宮要有分量。」
「謝謝小姐，我再想想。」月牙感激江紫煙，若不是自家小姐一路提拔，自己能有今天？
若是成了小姐的義妹，嫁到西涼去固然是好，只不過，自己也不確定能否和小六子白頭偕老，還讓小姐浪費那些心血做什麼。
小六子若是不能像楚王殿下，自家姑爺似的，和自己一生一世一雙人，那就一切免談。
嫁人，就嫁像姑爺那樣獨寵自己妻子的男子，有魄力有擔當。
「好吧，等有時間，約小六子好好談談，看小六子是什麼意思。別我們在這里緊張，人家已經不需要你了，不是顯得我們自作多情？」
這都幾天了，月牙也沒見到小六子，心心念念的還是小六子，這說明月牙愛著小六子，小六子不一定愛著月牙。
最起碼。沒有像月牙愛的那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