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人心不足蛇吞象

作者︰夢幻陽光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啥用意都不知道,真是白瞎了這麼多年來的小米粥。」程謙滿臉的嫌棄。

「你敢諷刺本王白活了這麼些年?」壽王馬上被激怒。

一個刺史,說的好听是封疆大吏,一個三品官而已,放到朝堂上就是站邊角的料,到了皇親國戚跟前,就是提鞋都趕不上。

現如今見本王落魄了,竟敢出言諷刺了。

「那又如何?」程謙忽視了壽王的皇家血統。

都是階下囚,誰也比誰高貴不了多少。

程謙說著走到中間的柵欄跟前,道︰「我們現如今都是北晉的罪人,唯一的不同,我是孤身一人,你卻賠上了整個壽王府。五百多條人命,都是因為你的貪婪。」

「若說我們這些賤民造反,是為了榮華富貴。你身為皇族,含著金鑰匙出生的,還有什麼不滿足?非要謀逆。你以為皇位是那麼容易就能到手的?」

「像你這樣的蠢材,若是北晉落到你的手上,怕是整個北晉都會落入外族之手。」

「你敢諷刺本王愚蠢?」壽王也來到柵欄這里,和程謙幾乎是鼻子踫鼻子。

「什麼本王?!你以為還是壽王殿下?和罪臣一樣,都是別人的階下囚而已!」

「本王是皇族血統,豈是你這個賤民出身的窮酸能比的。」壽王此時的憤怒不是程謙能平息的,眼看著兩人就要動手打起來。

程謙才不管壽王是不是發怒,現在心中煩悶,嘲諷壽王,心中也能敞亮一些。

「你算哪門子的皇家血統?明明楚王妃已經把你家府上八小姐撈出去了,卻被你那和你一樣蠢的世子毒死,真是蠢不可及,父子都是蠢豬笨蛋。」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趁著現在腦袋還在自己身上,何不讓嘴巴過過癮。

這些年為了大事,忍辱負重,就是夢里都不敢亂說話。

現在逮著機會,把這些年沒說的話,和不敢說的話,統統說出來,若是帶到陰間地府,閻王爺不會再給自己說話的機會了。

壽王听到程謙嘲諷的話,心中翻了五味瓶。

當時楚王妃撈走玉兒的時候,就該想到今天的結局,原本還能讓玉兒逃出生天,不想玉兒又被翎兒失手毒死。

可是,那是失手嗎?

明明是翎兒故意出手的,現在想想,當時自己還覺得玉兒投靠了楚王妃,死有余辜。

自己那麼多兒女,死一個八小姐就跟死條狗沒什麼差別。不曾想,轉眼間所有的兒女都會隨著自己走上黃泉路。

若是當初自己知道會有現如今的一天,說出大天來,也不會默許翎兒朝著玉兒下毒手。

現在後悔卻是晚了,心中雖是悔恨,和被人當面說出來,感受是截然不同的,就好似有人在流血的傷口上灑上了一把鹽,痛的喘不過氣來。

壽王無話可說,不代表手上不能動作。

手上的鐐銬從柵欄的縫隙圈住程謙的脖子,手上用力,程謙馬上被勒得臉紅脖子粗,就剩一口氣憋在肚里。

「別以為成了階下囚你就可以諷刺本王,賤民永遠是賤民,和本王高貴的血統是不能比的。」

程謙徹底品嘗了死亡的恐懼,手指拼命拉著鐵鏈。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如何能和日日練武的壽王相比,不一會兒,程謙就被勒的沒了氣息。

壽王覺得心中的怒氣稍微平息,松開了鐵鏈,一腳踹向程謙。

「裝死嗎?快起來!」眼瞅著程謙像一坨屎攤在那里,壽王才知道自己剛才是失手了。

為了推卸責任,壽王違心的說了句,「想死就一頭撞死,躺在本王這邊算怎麼回事。」

說完走到離程謙最遠的角落坐下,監獄里才有了片刻的寧靜。

壽王雖是喘著一口氣,卻是知道自己遲早會被凌遲,在這個世界上的日子不多了,就是戴著鐐銬做階下囚,對自己來說都是奢侈。

現在才知道,以前的生活是多麼的美好。

從生下來,就是錦衣玉食,雖然沒有做皇上的命,卻是享盡了人間的榮華富貴。

若是滿足這樣的生活,現在自己不是戴著鐐銬坐在這里,而是在嬌妻美妾簇擁下,過著奢靡的生活。

人心不足蛇吞象,那樣的日子只能在夢里見到了。

就是下輩子,都不一定能過上這樣的生活。

壽王在這里想著自己短暫而奢靡的一生,南宮昊那邊卻是忙的連飯都沒工夫吃。

戰報一個接一個送到,前方有葉家三爺,打仗的事自然不用擔心,最擔心的是南宮芳能否被捉住。

南宮昊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若是南宮芳逃走,被有心人利用,將來還會上演叛逆的戲碼,這是最傷筋動骨的事情,現在就必須徹底解決。

到了晚上,南宮昊還在二堂處理事務。江紫煙早早睡下,在夢里和六小只玩鬧一會兒,安撫幾個睡下,意識飄飄忽忽出了客房。

正要到二堂看南宮昊忙完沒有,見一個黑衣蒙面人趴在客房的房頂,正在揭房頂的瓦。

江紫煙見那間正是自己的臥房,便飄到那人跟前,仔細觀察。

從身形看去,此人倒像是個女子。

不知這人想要干什麼。

行刺嗎?

只見房頂的瓦被揭去,這人從袖袋里拿出一根竹管,可能是迷藥之類的東西吹進臥房。

江紫煙的意識盯著此人,因為蒙著臉,只看到一雙眼楮,看著倒是個眉清目秀的,沒想到半夜不睡干這種下三爛的事。

那人把瓦片蓋好,準備往下跳。

江紫煙瞅準時機,在後邊踹了一腳。

這一腳雖然比不上實體的力道,這人也被踹了下去。

自己跳下去和被人踹下去完全是兩碼事。

那人滾下房去,被暗衛發現,一擁而上,押二堂去了。

江紫煙回到房間,睜開眼,發現自己渾身無力。

幸好暗衛已經把容嬤嬤和春花秋月叫醒。

大家後知後覺,本想著打了勝仗,程謙和壽王被押在監牢,從此太平無事了。

就是容嬤嬤也放松了警惕,誰知道晚上就有歹徒來行刺王妃娘娘。

若是王妃娘娘有個好歹,如何是好?

見王妃娘娘無恙,這才放心。

趕緊的給王妃娘娘送來吃食,又把臥房的窗戶打開,忙活了半夜,這才重新睡去。

春花秋月怎麼也不敢再睡,兩個人瞪著兩雙眼楮,守在臥房外面。

容嬤嬤也好不到那里去,抱著鳳鳴劍坐在那里,就和木樁差不多。

南宮昊那邊接手了刺客,夏陽一腳便把刺客踹倒地上。

當個刺客也不會,行刺誰不好,專挑王妃娘娘,不是挑著燈籠進茅房,找死嗎?

南宮昊和夏陽當初在二郎山被黑衣人追殺,是江紫煙救了他們,自此,夏陽就視江紫煙為恩人。

若是刺客沖著自己來,說不定會敬佩刺客有膽量。

沖著一個孕婦,還要不要臉?!

夏陽摘去刺客臉上的黑紗,大家一起看過去。

不認識。

見刺客柳眉鳳目,一雙眼眸陰蕭寒涼,看上去是個陰狠的家伙。

看此人身材婀娜,像是個女人。

「要殺要剮隨便,小爺要是皺一下眉,就不是南宮家的人。」不等南宮昊問話,刺客到先嚷嚷起來。

南宮家的人。

莫不是此女子是南宮家流落在外的家人。

南宮昊正要問清楚,此女子又開始說話了。

「看樣子你們不認識小爺,小爺就是南宮芳,英王的小女兒。現在你們知道了我的身份,有什麼懲罰的招數,盡管使出來!」

原來是南宮芳。

南宮昊不知道南宮芳為何從兩軍對壘的前線跑到這大後方,卻在半夜行刺煙兒。

見還沒問話,刺客就交代了身份,不但不高興,反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南宮芳何時潛入薊州城的,又是誰打開城門讓她進來的。

退一步,大家都在忙著前線的戰事,沒有人操心刺客或者奸細的事情,這才讓有心之人鑽了空隙。

或許南宮芳趁著士兵不注意,偷偷的跑了進來。

白天南宮芳就躲在薊州城的犄角旮旯里,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才出來。

南宮昊听此女子說自己是南宮芳,眼眸抬了一下,吩咐身後的侍衛到監獄把程謙帶來。

在座的都是刺史府的各級官員,按說應該對刺史府的小姐很熟悉才對,只不過小姐平日里深入簡出,別說是刺史府的官員,就是刺史府經常到後堂去的衙役都沒有見過這位常年不下秀樓的小姐。

如今憑著此女子一句話,就認定是南宮芳,似乎有些草率。

南宮昊派走侍衛,便閉目養神,一聲不吭。

倒是南宮芳,對南宮昊的態度非常不解,狠狠道︰「南宮昊,北晉的江山原本是要傳給我父王的,不知你那不要臉的爺爺用了什麼手段,平白的奪了去。」

說著話,南宮芳大次次的坐在地上,仰著頭,繼續說道︰「當年是我的父皇年幼,才被你那不要臉的爺爺奪取皇位,等到我父王有了做皇上的能力和資本,你那不要臉的爺爺就該讓位與我父王。」

「不僅不讓出皇位,還污蔑我父王是亂臣賊子,剿滅我英王府在內的十多個擁護我父王的將士,連同他們的九族一起被誅殺。」

「你那不要臉的爺爺手上沾滿了鮮血,不知夜深人靜時,能不能想起那個被凌遲的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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