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季小姐想不想討回公道？」
趙子林分明看出季寧姿這個女人比自家的琳琳更沒腦子，江紫煙弄走了自己那麼多銀子，自己女兒也沒能嫁到楚王府去，這口惡氣到現在也沒出來，現如今有個好槍擺在這里，不利用一下，豈不是對不住自己頭上的烏紗帽。
「季大人有什麼辦法嗎？」季寧姿也是在市井中長大的，自然听得懂趙子林在說什麼。
「只要趙大人能幫著本小姐進了楚王府，本小姐不會忘了趙大人。」
季寧姿知道自己沒有高官厚祿給趙子林做保障，最起碼的恩情記下了。
趙子林也不稀罕一個破落將軍府的孤女給自己做什麼保證，只為自己的目的。
「明天本官到皇上面前幫季小姐說媒，若是皇上給季小姐賜婚了，季小姐婚禮的時候，別忘了請本官喝一杯喜酒就好。」
本官就是為了你季寧姿，什麼也不貪圖，甚至你的喜日子，本官還會上一份禮。
「多謝趙大人。」這回季寧姿可是真心真意的感謝趙子林。
「不客氣，季小姐回到府上靜候佳音就是。」
趙子林盤算著怎麼膈應楚王殿下和江紫煙，命令手下︰「來呀，送季小姐回府。」
「是。」手下敢不送季寧姿回府嗎？
說好的囚禁六個月呢？
北晉的律法在上司這里就是一文不值嗎？
……
江紫煙回到府上，安置了容沫兒，剛回到鳳鳴閣，葉羽帶著慕寒進來。
慕寒易容成一個粗使的婆子，在夜芳子那里听差。
「啟稟王妃，今天夜芳子和她的手下說要用手上的諜者名單和楚王殿下商談合作一事，若是楚王殿下不答應，怕是要向楚王殿下下手。」
諜者名單？
夜芳子手上有諜者名單？
「知道了，在夜芳子那里要小心謹慎，夜芳子是間諜出身，很敏感的，去吧。」
「是。」慕寒走了。
諜者名單嗎？
夜芳子是真的有諜者名單還是用諜者名單為誘餌。
江紫煙想起前往東海的路上，在地下甬道里一個東瀛人的脊背上發現的那份諜者名單，不知和夜芳子手上的名單是否相同。
江紫煙不得而知，盼著南宮昊快點回來。
天黑時南宮昊才回來。
江紫煙遣退屋里的丫環婆子，和南宮昊說了慕寒送來的消息。
末了，江紫煙問道︰
「你覺得夜芳子手上的名單是真的還是假的？或許是夜芳子在試探她周圍有沒有人能听得懂東瀛本土話？」
南宮昊已經在洗漱，接過江紫煙手上的軟巾，一邊擦拭，一邊說道︰「都有可能，眼下北遼捉獲了不少的東瀛諜者，若是消息傳到我們這里，就是拿到名單，那些諜者也許會轉換身份，重新潛伏，到那時就麻煩了。」
南宮昊深知諜者是如何的可惡，看著和常人無疑，或許就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者，也可能是是家財萬貫的富商。
若是被喚醒，一個諜者，會比百萬雄師更具殺傷力。
這件事必須要抓緊了。
「煙兒，一會兒你到夜芳子那里，扮演一個妒婦的形象，最好讓夜芳子覺得我們之間有了裂痕。」
江紫煙睨向南宮昊。
「扮演什麼不好，偏偏是扮演妒婦，本小姐有那麼不堪？」
嘴里說著，心里開始盤算到了夜芳子那里該說些什麼。
「昊子，你說昨晚的‘南宮昊’該有多生猛，愣是把夜芳子渾身上下……」
「煙兒看到了？」
江紫煙翻個白眼。
夜芳子都過來顯擺了，能看不到？
南宮昊拉長了臉，「以後這種事少看。」
「呵呵，又不是我上桿子要去看的。你是沒看到夜芳子今天穿的衣服，恨不得把全身上下都露在光天化日下。」
「從明天起，就不用夜芳子來晨昏定省了。」
「怎麼，心疼你那小妾了？」江紫煙戲謔道。
明知江紫煙是故意膈應自己，南宮昊還是解釋道︰「給你扮演妒婦搭橋鋪路。」
「來呀！」南宮昊朝著外面喊了一聲。
夏陽應聲進來︰「主子。」
「到夜芳子那里，告訴夜芳子晚上不必過來請安了，一心伺候好本王就好。」
「是。」
夏陽退了出去。
「煙兒傳膳吧，吃完飯，你就到夜芳子那里去鬧，鬧得越凶越好，等著本王去給夜芳子解圍。」
「是，小女子謹遵王命。」江紫煙學著戲里的台詞腔調，隨後給南宮昊行了一個半蹲禮。
南宮昊本來嚴肅的一張臉，不由露出兩排牙，這個小媳婦，就是有讓本王開心的本錢。
「來呀，傳膳。」江紫煙朝著外面喊了一嗓子。
葉羽進來，道︰「表小姐，在這里還是在客廳用膳？」
「擺到這里吧，你們到客廳用膳，完了我們一起玩兒去。」
葉羽和江紫煙在一起久了，自然知道表小姐說的‘玩兒’是什麼意思。
「是。」葉羽臉上的表情豐富起來。
江紫煙想起在葉府見到的玉慕南和玉慕北，便說道︰「昊子，你猜我今天在外祖父府上見到誰了？」
「誰？」
「當初把我推到湖里的那個凶手。」
見江紫煙情緒沒有波動，莫非凶手已經被江紫煙殺了？
「抓住還是殺了？」
「你怎麼不問問凶手是誰？」
「誰？」
「玉慕北。」
玉慕北，這倒是沒想到。
「確定？」
「確定。盡管當時他蒙著臉，他眼角的垂淚痣和眉梢的疤痕出賣了他，就是再過一百年，我也記得。」
江紫煙見南宮昊听著，停了一下，又道︰「不知為何，當時他是帶著兵器的，為何不把我給一刀砍死，然後再扔到水里。」
「可能是為了制造你自己落湖的假象，也許是不屑于動兵刃。總之，煙兒現在好好的站在本王面前就好，不然，本王和江府怕是要死磕到底了。」
「呵呵，那時候我們還不認識，若是本小姐在湖中淹死了，哪里還會到二郎山采藥，你和夏陽也就見不到本小姐了，還到那里和江府死磕去？」
原本很簡單的事，現在想想倒有些後怕，若是那時候被人砍了腦袋，怕是現在就沒了江紫煙這個人。
若是沒有了江紫煙，焉能有楚王殿下。
南宮昊過來把江紫煙抱在懷里︰「那麼說，我們還得感謝玉慕北手下留情了？」
依江紫煙睚眥必報的小心眼，豈能放過殺害自己的人。
「說說，有何想法？」
「我在想，玉慕南和玉慕北生下來被外祖父和郭首輔收養，若是東瀛的諜者，是不是怕暴露了身份？所以才手下留情？」
這就說得通，當時玉慕北推自己下水後，還喊了一嗓子，有人落水了。
這就是說，若玉慕南和玉慕北是諜者，郭氏和郭首輔以及外祖父並不知情。
「諜者？」南宮昊看著江紫煙，真想撬開這個小腦袋瓜看看，里面到底裝了什麼。
「王爺不信？我也沒有肯定就是。」江紫煙雙臂勾在南宮昊脖子上，兩人的嘴唇快要踫到一起。
南宮昊只覺得香甜的氣息溢滿鼻翼，想張開嘴咬下去。
江紫煙絲毫沒有撩撥了別人的自覺，還在哪里自顧自的說話︰「就是覺得那些從小沒有根源的更適合做諜者。」
也是，從生下來就跟著某位位高權重的，到了關鍵時刻，只要有個重要情報，就抵得上千軍萬馬。
像夏陽這樣出身世家的，反而不容易是諜者。
一切要有證據。
若是玉慕南和玉慕北都是諜者，會不會牽連到葉府和郭府。
若是葉府和郭府受到牽連，整個北晉就會引起動蕩。
南宮昊按下兒女情長，道︰「這件事雖是猜測，也不無可能，若要拿下玉慕北和玉慕南，又不傷葉郭兩家，還需斟酌行事。」
丫環婆子送了飯菜，站在門外，道︰「主子，飯菜到了。」
「進來吧。」江紫煙站在臥房門口。
南宮昊有話和江紫煙說，便把丫環婆子遣了出去。
「昊子，上午不是說有話要說嗎？」江紫煙嘴里塞滿了魚肉，嗚哩哇啦的，說出來勉強听得清。
南宮昊把一塊魚肉踢了骨刺，夾起來塞到江紫煙嘴里，順便拿起桌子上的軟巾擦去江紫煙嘴角的汁液。
「哪有上午要說的事，到了現在才問，本王現在不想說了。」南宮昊又在翻弄一塊魚肉。
南宮昊雙手忙著，江紫煙的雙手到閑了下來。
江紫煙把兩只小魔爪伸出來，「昊子，你確定不說？」
唉，本王怕了你了還不行嗎？
「說，本王就是開個玩笑，現在就說。」分明就是個寵著媳婦的妻奴，那里還是北晉的戰神楚王殿下。
「北遼攝政王多鐸帶著母親來求醫這件事你知道吧？」南宮昊把踢好魚肉塞到江紫煙嘴里。
江紫煙嘴里含著魚肉，用力點點頭。
「嗯。」
「上午想帶你去給碧月公主看眼楮，你去了葉府，本王只好自己去見攝政王了。」
江紫煙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魚肉咽下，南宮昊早舀了湯等著，江紫煙喝了幾口湯，道︰「行啊，昊子，什麼時候學會給人看病了？」
南宮昊嘆口氣。
小媳婦永遠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