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看誰草雞毛

作者︰夢幻陽光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眼見著各位同僚雄赳赳氣昂昂帶著賀禮進了楚王府,自己這個泰山老丈人卻是躲在暗處不敢見人。

若是當做普通的賓客進去,相熟的誰不知道他江翼城今天嫁女兒,做個平常的賓客,豈不是小了自己的身份。

若是以泰山老丈人的身份,眼見著太上皇老太後,以及皇上皇後賢妃娘娘都進去了,到了里面,正位子輪得著自己坐嗎?

即便是送嫁妝,新媳婦還沒到,哪有嫁妝先到的道理?

都是江紫煙這個逆女,若是安安穩穩的在江府上轎,光是慶元帝賞的彩禮做嫁妝也是用不完的,偏偏這個逆女住在什麼護國候府,讓我這個當爹的做難。

如若今天成親的是我的楚兒,現今我們江府上下是何等的榮耀。

當初就不該讓江紫煙這個逆女和楚王殿下定親,我的楚兒卻遠嫁他鄉,至今杳無音信。

說來也怪,楚王殿下明明雙腿殘廢,面容被毀,怎麼去了一趟甘南道,回到京城就全好了?莫非在甘南道有什麼奇遇不成?

如今眼看著朝中大臣都傾向楚王殿下那邊,自己一向看好的大皇子勢頭開始下降,自己怎麼能降著身段靠向南宮昊。

都怪首輔這只老狐狸,從來不表明立場,說什麼不管誰做太子,我們做臣子的只有輔佐的義務,沒有置喙的權利。

眼見著江紫煙這個逆女和郭氏勢同水火,若是楚王殿下當了太子,首輔的位子不定會是誰的,老東西就先瑟兩天吧。

還有葉府上那一家子,仗著自己有點軍功,手上有點軍隊,看人時從來都是昂著頭,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樣子,好像誰欠了他們。

特別是那個葉府大舅子,明明是自己的舅子,官職也沒有自己的高,偏偏一雙賊亮的眼老是盯著自己,從來不給自己一點貪污受賄的機會,整個北晉王朝,怕是只有自己是最清明的官員了,這都得拜葉府大舅子所賜。

听說葉府的老少現今都在護國候府,明明是自己嫁女兒,你們充當大頭蒜,把我這個親爹弄到一邊喝西北風,太不地道了。

還有當今皇上,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愣是把彩禮抬到護國候府去了,難道不應該把彩禮抬到我江翼城的府上去嗎?那江紫煙明明是我江翼城養大的女兒,收一點彩禮不應該嗎?

看來當今皇上也是個大禮不通的。

皇上不通情理也就算了,楚王殿下也是個睜眼瞎,放著我家楚兒那麼溫柔善良的一個女孩子不娶,非得十里紅妝迎娶江紫煙這個睚眥必報的逆女,真真是世道不公。

江翼城在暗處怨天尤人,把身邊和朝堂上的人問候一遍,迎親的隊伍回來了。

前邊的儀仗隊用的是宮里的執金吾,走的那叫一個工整,就是皇上出游,都沒有這麼大的陣仗。

楚王殿下騎在高大的棗紅馬上,倒是把江翼城的老眼晃了一下,任誰家的閨女嫁給楚王殿下都不虧,單是這長相,忘川大陸怕是排第一了。

接著晃瞎江翼城老眼的是西涼進貢的琉璃做的轎子。

三十六人抬的轎子富麗堂皇不說,單是那轎子上的珍珠寶貝,怕是整座京城都換不來。

這個逆女還真是有點小手腕,把楚王殿下牢牢捏在手上,早知道這樣,就該早點和這個逆女拉好關系,日後楚王殿下做了太子,自己這個泰山老丈人說不定會成為未來的太師。

想想,江翼城覺得自己也不是一無是處,怎麼著和江紫煙也是父女,若是江紫煙有朝一日做了太子妃進而就是皇後,還不得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給她撐腰壯膽。

江翼城帶著幾個下人躲在暗處,見花轎過去後,送嫁妝的來了,便抻著脖子看著,打算跟在這些嫁妝後面,把自己帶來的嫁妝抬進去。

估模著一對新人早已入了洞房了,這邊的嫁妝還沒有走完。

江翼城現在是一臉的羨慕嫉妒恨,羨慕江紫煙現今財大氣粗,嫉妒如今花轎上坐的不是他的楚兒,恨江紫煙看他似路人。

大概酒席要開始了吧,這才看到嫁妝的尾巴,江翼城趕緊招呼下人抬著嫁妝出來,排到嫁妝隊伍的後面。

此時,南宮昊牽著江紫煙已經拜完上位的各位長輩,也已經拜完天地,就等著入洞房了,南宮昊沖著充當司儀的馮公公擺擺手,當著眾位賓客和北晉的各大巨頭,拿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楚王府鑰匙。

「這是我們楚王府的鑰匙,從今天起,煙兒就是我楚王府唯一的女主人,今生今世,楚王府後院只有煙兒一位女主人。」

賓客中不乏女子,听到南宮昊這樣說,都興奮的歡呼起來,就是男賓客,也是唏噓不斷,這不是自己斷了納側妃的路子?

坐在上首的慶元帝,臉上露出不悅,這不是嫌你的老爹娶的媳婦多了嗎?明顯的諷刺。

太上皇倒是捋著胡須沒有說話,太後娘娘跟坐在下手的碧華公主道︰「這小猴子還真敢往出整,也不怕打了大家的臉。」

碧華公主回道︰「咱們北晉律法就該加上不許納妾這一條,若是江翼城這條老狗不納妾,江紫煙何至于不住在江府。」

太後娘娘點頭表示贊同。

南宮昊把鑰匙交到江紫煙手上,江紫煙也拿出一物,這才真的晃瞎了眾賓客的眼。

江紫煙拿出一枚扳指,分明就是太上皇當初送給江紫煙的。

「這是前些時候皇爺爺送給煙兒的玩賞的物件,煙兒帶著不合適,現在,我就借花獻佛,把它送給你了,記著謝謝皇爺爺。」

呵呵,若是這也算玩賞的物件,這個物件未免太貴重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夜鶯軍的虎符。

在場的幾位成年皇子都傻了眼,這是皇爺爺肯定了老五做太子了嗎?

朝中的大臣更是忐忑不已,幸虧自己早就看好楚王殿下。

也有猶豫徘徊的,今天回去,知道要站在誰的隊伍里了。

那些站錯隊的,怕是要削尖了腦袋,站到楚王殿下這邊來了。

南宮昊還沒來得及謝過太上皇,慶元帝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道︰「無知小兒,這是玩賞的物件嗎?這是隨便拿出來顯擺的麼?」

皇後娘娘急忙站起來道︰「皇上息怒,昊兒還小,不要和孩子一般見識。」

慶元帝道︰「朕發怒了嗎?朕這是實話實說。」

大廳里觀禮的賓客原本就是站著的,見皇上發怒,便跪倒地上。

賢妃娘娘也站起來,「皇上‧‧‧」說著就要跪下。

慶元帝一擺手,「都坐下吧,今天大喜的日子,朕就不和你們一般見識。為防止以後你們再口出狂言,就罰你們在楚王府禁足,什麼時候朕高興了再解除禁令,你們兩個可服氣?」

明明是要南宮昊晚上帶軍出征,偏偏在婚禮上搞出這樣的一出,皇帝老兒真不是東西。

江紫煙月復誹歸月復誹,還是老老實實的回道︰「服氣。」

南宮昊自然不敢有異議,一張俊臉平靜如常。

「嗯,服氣就好,另外,罰你們楚王府上下今天不許飲酒。」說完,慶元帝坐下,跪著的眾人這才敢起身。

還真是伴君如拌虎,一個不小心,惹怒了皇上,分分鐘掉腦袋的事。

馮公公在皇上跟前久了,見怪不怪,就像剛才什麼也沒發生似的,接著唱禮,道︰「送入洞房。」尖細悠遠的聲音足以繞梁三日。

南宮昊牽著江紫煙朝著洞房而去,慶元帝的臉上這才露出笑容。

「今天是朕的皇兒大喜的日子,大家能來參加皇兒的婚禮,朕在這里謝過了,大家吃好喝好,不醉不歸。」

听著就像平常人家孩子結婚時,父親對賓客說的話。

賓客們可不這樣想,皇上下旨了,不喝醉了不讓回家,那就敞開了喝吧。

酒宴本就擺好,就等著婚禮結束開始了。

眾賓客奉旨吃喝,慶元帝卻帶著皇後娘娘擺駕回宮了。

眼下主持的就剩下太上皇他老人家。

太上皇招手,把裕親王和老國公爺和郭首輔招到一起,「我們幾個老家伙,多久沒有在一塊兒斗酒了?今天不醉不歸,看誰草雞毛。」

太上皇一高興,把粗話都說出來了。

「斗酒就斗酒,怕了你了?」裕親王對著這位嫡親的哥哥,從來就是口無遮攔,今天是親孫子和干孫女大喜的好日子,不喝醉就對不起自己。

下人在客廳里擺了兩桌,這幾位白胡子的老人家一桌,另一桌是太後娘娘為首的賢妃娘娘,碧華公主和湘月郡主陽河郡主。

碧華公主坐在這里,臉上掛著笑容,心中卻是萬分糾結。

原本說好的,駙馬爺宇文蔚今天會來參加婚禮,到了這時候還不見人影,莫不是路上出事了?

她那里知道東海戰事牽連到遼東,駙馬爺派人送的信還是一個月之前寫的,如今局勢發生變化,自然不能回來了。

江翼城在外面排了半天的隊,好不容易該到自己了,幾個家丁抬著嫁妝放到門洞里等著收禮的來驗收。

今天在府門外負責驗收賀禮和嫁妝的是賢妃娘娘宮里的管事太監李公公,今後就在楚王府做總管了。

見抬東西的下人著裝和前面的截然不同,李公公知道換了人家,便問道︰「這箱子里裝的是哪家的賀禮?」

江翼城急忙上前道︰「不是賀禮,是嫁妝。」

李公公從幾歲就進了宮,和外臣就沒見過面,自然不認識江翼城,听江翼城說是嫁妝,便問道︰「那個府上的嫁妝,把單子拿上來,我們好入賬。」

「除了護國候府,還有送嫁妝的?」江翼城不敢相信,江紫煙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除了自己奉旨不得不來外,誰會賠錢送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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