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公主從小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子,雖是生長在公主府,卻是常常換了便裝,帶著丫環隨從在皇城里玩耍。
更兼是個吃貨,听到那里有美食,定要親自前去品嘗,‘全聚德’酒樓的‘叫花雞’自然成了碧月公主的最愛。
遠嫁北遼這麼多年,總想起家鄉的‘叫花雞’。
這次多鐸攝政王出使北晉,其中就肩負了帶回‘叫花雞’的使命,這雖說是碧月公主私下的事,在攝政王看來,母妃的事比國家的事大多了。
到了北晉,第一件事便是到‘全聚德’酒樓品嘗‘叫花雞’。
這一品嘗,攝政王這才理解了母妃為何對這家鄉的吃食念念不忘。
攝政王原本想買通廚子,把廚子帶到北遼去,讓母妃每天都能有這美食品嘗,便私下找了廚子。
廚子告訴攝政王,自己的手藝已經被酒樓的主人買斷了,沒有主子的命令,他是不能私下教授人手藝,更不可以持此手藝到別的地方生存。
且這是簽過協議發過誓的。
古人對協議雖然會遵守,對誓言更是篤信。
廚子說,要想帶走他,除非他死了。
多鐸攝政王見廚子那里沒有縫隙可以下手,便想和酒樓的主人商討,把‘叫花雞’的制作秘方買過來。
後來查到酒樓的主人是個未出嫁的小姑娘,如今是楚王的未婚王妃。
攝政王著人調查了江紫煙,拿到了江紫煙的所有資料,江紫煙和碧華公主府交好的事,自然也被攝政王了解了去。
听手下說江紫煙性情溫順,軟弱無能,打心眼里看不上江紫煙。
自從見到江紫煙,便從心里佩服江紫煙,這才到碧華公主府,請碧華公主出面,約江紫煙商談合作事宜。
最後,碧華公主道︰「這件事雖然不是什麼大事,若是紫煙覺得為難,大可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隨心便好。」碧華公主擺明了自己的態度。
江紫煙是小公子的救命恩人,自然也是公主府的恩人,碧華公主還沒糊涂到逼著自己家恩人做為難的事。
江紫煙听了,正中下懷,如今正想著和外國人做生意,便有人找上門來,這得是走了什麼運,才能有這樣的機遇。
只是什麼時候見過攝政王,自己一點印象沒有。
當下,江紫煙不忘賣碧華公主一個人情,道︰「若是別的人說出來,紫煙定不會放在心上。現如今公主提出來,紫煙定會按公主的命令辦事。」
這事兒說的好似江紫煙一千一萬個不樂意,之所以允諾,完全是看在碧華公主的面子上。
碧華公主湘月郡主笑的更是燦爛。
攝政王之所以找到公主府,也是覺得公主府有這個面子。
江紫煙若是不答應,雖說她們不會為難江紫煙,畢竟在攝政王面前就會失了臉面。
一眾下人見主子樂了,也都跟著樂呵。
要不怎麼說公主府上到主子,下到負責掃灑的奴才,總想著江紫煙,只要江紫煙一來,全府上下比過節都開心。
當下,碧華公主道︰「請攝政王。」
馬上有小廝應道︰「是!」跑著出了花廳。
只一會,便听到花廳外響起了腳步聲。
看來這攝政王住的地方離這花廳不遠。
攝政王進得門來,沖著碧華公主施禮,道︰「小佷見過姨母。」
攝政王作為王爺,且是代表北遼出使到北晉的,按說不用給碧華公主施禮。誰讓他有求于人,便行了晚輩禮,也不算失了身份。
江紫煙提前知道了這人是北遼的攝政王,雖說自己是楚王妃,畢竟沒有過門,便站起身,走到一旁。
碧華公主道︰「佷兒不用多禮,這位便是江紫煙江小姐,我們的楚王妃,你們既然見過,現如今在我府上,不如重新認識一下。」
江紫煙這才看向攝政王,攝政王正好也回過頭看江紫煙。
見此人穿一襲月白長袍,像雪山上的天神,高眉深目,黝黑深沉的雙眸如淵海,鼻挺如山,精致的薄唇凜冽薄涼,帶著高高在上的威嚴。
正是昨天在酒樓見到的那個開口要見她的人。
攝政王也看向江紫煙,一身紫色衣裙,顯得高貴典雅,不施粉黛,頭上除了一支碧玉簪,全身沒有多余的飾品。
亭亭玉立英姿颯爽,站在那里,當真是,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看傾人城,再看傾人國。
江紫煙沒想到那人會是北遼的攝政王,如今碧華公主幫著引見了,便上前一步,道︰「民女江紫煙見過攝政王。」
江紫煙雖說有楚王妃的身份,畢竟沒有過門,說是民女也不為過。
豈知這攝政王痞痞的一笑︰「江大小姐,昨天摔本王的時候可沒這樣客氣過。」說完,從袖袋里拿出一副假胡須戴在臉上。
江紫煙和葉羽葉蟬看去,正是昨天那個被江紫煙摔出雅間的扎須大漢。
原本攝政王最是看不上後宅女子鶯鶯燕燕的樣子,二十多歲了,愣是沒有一個女子進的了他的眼。
打探著酒樓的主子是江府大小姐,北晉楚王的未婚妻。自小體弱多病,後來若不是護國寺的方丈大師救了她一命,早就嗚呼哀哉了,心中對江紫煙便是一萬個不喜。
為了把‘叫花雞’的制作秘方搞到手,不惜化了妝,到‘全聚德’去搗亂,為的是搞臭‘全聚德’,威懾酒樓。
沒想到恰巧遇到江紫煙。
江紫煙摔了他和他的隨從,當下讓他眼楮大跌,世上還有如此女子。
江紫煙報出名字後,多鐸便覺得傳言不可信,是誰說江紫煙體弱多病,軟弱無能來著。
後來恢復原貌找到酒樓去,當面遇上江紫煙,多鐸拉不下臉面給江紫煙搭話,這才給掌櫃的說要找江紫煙,希望江紫煙能過去和他交談。
誰知江紫煙瞄都不瞄他一眼,直接走人。
多鐸這才找到碧華公主府來。
多鐸的幾個隨從見主子露出昨天的面目,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滴那個主子類,說好的冰山臉呢?
別說隨從們不理解,就連多鐸攝政王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見了江紫煙就拉不下臉,就想狗腿的貼上去。
昨天雖是被江紫煙摔了,若是多鐸不及時制止幾個隨從,真的動起手來,江紫煙未必能全身而退,現如今幾個隨從還恨恨的,主子什麼時候對一個女子這麼寬容了。
碧華公主見兩個人果然認識,知道自己這個佷子沒有騙自己,便說道︰「既然你們認識,接下來的事情慢慢商量,如今府上備了飯菜,我們邊吃邊聊。」
果然是無論哪個朝代,只要說事情,都離不開一個「吃」字。
到了下午,「吃」的場地從公主府搬到‘全聚德’酒樓,湘月郡主作為特約監督人,第一次到酒樓這種地方用餐。
大家斟酌好用詞,簽好協議,只等多鐸攝政王回國時,‘全聚德’酒樓負責派廚子隨行,到北遼傳授‘叫花雞’的制作。
多鐸攝政王負責北遼酒樓的一切事宜,賺到的銀子五五分成。
且北遼境內,只要有‘叫花雞’出售,所得利潤,分江紫煙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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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楚王府,攬月閣內,夏陽站在楚王面前,匯報完江紫煙今天一天的行蹤,兩眼盯著楚王。
如今,夏陽看得清清楚楚,主子嘴角上翹,分明在笑。
誰說主子眼角都不瞄女人一下?誰說主子三尺之內不能有女人?
「王爺,明天我們還要繼續跟著王妃嗎?」夏陽小心的問道,萬一自己有一個字掃了王爺的興,那可是萬死不可以辭其疚的。
「跟,當然要跟。」我家媳婦這麼搶手,被歹人覬覦了去,後悔就來不及了。
不行,等外國使團都走了,馬上就大婚。
本王要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