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三章 到底是誰

作者︰文飄過峰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九重天,魔界,聖和殿。

月和聖尊接到密訊後,罵了一句「蠢貨」,身形一晃,下一息,現身于後殿之中。

後殿其實是他的療傷之所。在這里用縮地法,安放了一個血海。里頭的鮮血,是各界面分祭壇的獻祭。血水一年四季都跟煮沸了一樣,汩汩的冒著血霧。是以,整間後殿都是血色彌漫,泛著鮮血特有的香甜。

在血海的中間有一個艷紅色的圓形祭壇。它本是用成千上萬的,人、畜的骷髏頭堆砌而成的。因為常年泡在血池之中,白色的頭骨吸飽了鮮血,也化用了血色,宛若極品紅珊瑚雕刻出來的一樣。

在祭壇的正中間,有一只蓮台,其上立著一個一人高的黑里透紅的巨蛋。它的表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血色氣漩。那是因為它在不停的吞噬周邊的血霧。

這只巨蛋是一件療傷用的神器。月和聖尊早年不幸遺失了魔仙之心,雖然後來尋了一些人仙之心以為替代,但這些人仙之心究竟是質地太差,頂不了什麼事兒。機緣巧合之下,他得到了這件療傷神器。只要有足夠的血霧,就沒有神器鎮不住的傷。比如說,每一天,他只要在里頭呆上兩刻鐘,胸腔里那顆劣質的人仙之心,在接下來的一整天里,完全可以和他原本的那顆魔仙之心相媲美。

就是靠著這件神器,他才撐到了現在。

當然,神器雖好,卻也終究只是無奈之舉。這些年,月和聖尊一直在尋找上好的金仙之心。

三百多年前,他差點就得到了一顆。可惜……風麗姬那個蠢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生生的壞了他的好事!

哼,爛泥永遠都是爛泥。月和聖尊每每想起這檔子破事,就是追悔莫及。當時,若不是鳳君說風茜身懷火鳳精血,極有可能轉世重生,他由此又生了希望,早就把風麗姬那個蠢東西抽魂剝魄,做了傀儡。

結果,他已經等了三百多年了。胸膛里的人仙之心已經換到了第四顆,風茜的轉世還沒有找到。

而他的盟友卻攤上了大麻煩,必須借用他的血海才能殘延苟喘。

怎麼算,這筆買賣都是虧本之極!

月和聖尊看著正在飛快的事噬著血霧的巨蛋,感覺那顆劣質的人仙之心又要淌血了。他連忙深吸一口氣,摒棄掉心里的雜念。

唔,好象沒那麼氣悶了。他張開雙臂,飛過血海,落在巨蛋前,說道︰「你今天比昨天已經多呆了半刻鐘。」神器卻仍然是暗紅色的。也就是說,此次的療傷離結束還早得很。

果然,從巨蛋里透出一個蒼老的聲音︰「再有半刻鐘,應該差不多了。」

月和聖尊又深吸了一口氣。香甜的血霧從鼻子里涌進來,大大的安撫了他那顆跟篩子一樣的破心。

罷了,已經扔出去了那麼多的本錢……只要能得償所願,這點子血霧,權當是前期的投入。如此一想,氣悶的感覺再一次消失了。

蓮台的右後側,擺有一張血骨長榻。月和聖尊走過去,歪靠在長榻上,閉目養神。

隨著血霧的不斷涌入,巨蛋的顏色漸漸發生了變化。先是變得鮮亮起來,由暗紅色變成了亮紅色,然後,紅色漸漸褪去,變成粉紅,繼而水紅,最後,紅色消盡,變得和托著它的蓮台一樣,潔白無暇,有如上好的羊脂玉。中間的人影,隱約可見。

表面密布的小氣漩消失了,巨蛋不再從周邊吸食血霧。

一道血色的光圈飛快的自頂部滑向底部,最後消失在蓮台之中。

「嘩啦」,巨蛋象一個巨大的花苞,徐徐綻開。

月和聖尊睜開眼楮,看向站在蓮台之上的那道人影︰「氣色不錯。」

天帝自蓮台上走下來,擰眉說道︰「可我身上的罪孽又重了一些。這樣無異于飲鳩止渴,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此時的他,不但聲音又變得溫潤醇厚,而且容顏也恢復如初,不復是沐晚先前在一重天看到的那個黑炭骷髏樣。

「所以,依我說,你就不要修那個撈什子的功德仙了。」月和聖尊挑眉,「反正你也沒法把體內的煞氣逼出去,不如改修魔。」心里卻甚是不屑︰血海里的血霧,又不是地里的莊稼。它沒法自個兒長出來,是下界的數百個界面的分祭壇獻祭上來的鮮血之精華。可以說,這滿室的血霧,不知道關系著多少條生靈。神器吞噬血霧,其實就是在吞噬活生生的生命。你一邊修著功德仙,一邊用神器壓制罪孽之火,不就是自欺欺人嗎?罪孽不會越修越重,那才叫咄咄怪事!

天帝走過來,在長榻的另一端坐下來,握拳說道︰「我現在的道行,離證道只有一線之差。如果改修魔的話,必須從頭來頭不說,而且帶著這一身的罪孽,我只能墮血魔。前功盡棄,你叫我怎能心甘?」

「說的也是。我也是不心甘,所以才一直不肯轉世重修。」月和聖尊點頭,起身靠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我們倆都是只可成功。一旦失敗,必定是萬劫不復。」

天帝側頭看著他︰「好端端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對我說?」

月和聖尊一臉的凝重︰「令公子,失敗了。」

天帝怔了一下,緊抿著嘴唇,閉上了眼楮。他一動也不動的坐在那里,腰背繃得筆直。

月和聖尊嘆了一口氣,垂眸賞玩自己兩個手的指甲身為高純種的天魔,又有魔聖的修為撐著,他的容顏自然是無可挑剔。不過,他本人覺得最得意的是一雙手。故而,他非常注意對指甲的保養。修剪得體的十片指甲潔白通透,飽滿而富有光澤性,看著比蔥皮還要鮮女敕,令人賞心悅目。

過了好一會兒,天帝又睜開眼楮,眸光艷紅似血︰「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月和聖尊抬起眼簾,答道︰「據可靠消息,令公子是栽在了貪狼星君手上。」

「貪狼星君?」天帝不解的皺眉,「這事怎麼把他扯起來了?」計劃里,明明沒有北斗七星宮什麼事兒。

月和聖尊其實很想笑。他伸手掩嘴,盡量忍住笑意︰「武德星君去陽明宮向貪狼星君檢舉南帝通魔。」

天帝怒極而笑,咬牙罵道︰「老蠢物!誰讓他節外生枝的!」象這等機密之事,恨不得瞞盡天下人才是正解,怎麼能把不相干的旁人拉進來呢?更何況,貪狼星君很明顯的不是自己人!

月和聖尊答道︰「呃,這個,他是奉了南帝妃的命令。而南帝妃和令公子商量之後,決定向陽明宮借兵……」

天帝呼的站了起來,激動的在長榻前走來走去︰「胡鬧!簡直是胡鬧!我天帝府又不是沒有暗軍!我明明把調度暗軍的兵符給了顯兒!我再三告誡他,行動要迅速,以我的暗軍的實力,以有心算無心,足以滅掉南帝府!他到底在搞什麼!」

「哦,我的人也覺得很奇怪,令公子為什麼不按原計劃行事。他沒忍住,在天牢里問了令公子。」月和聖尊看了天帝一眼,撫額說道,「令公子說,暗軍一動,天帝府就徹底暴露了。他還說,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生了一個這麼蠢,偏偏又自以為是的禍害,天帝也完全沒了脾氣,一時之間,撫著胸口,說不出話來。

計劃就這樣失敗了,月和聖尊心里別提有多郁悶了,一直難受著呢。他面上不顯,卻再拋出一個壞消息︰「本來,我的人已經潛入天牢,眼見著就能救令公子出來的。可惜,我的人問完話後,剛暗中亮明身份,令公子便拼死掙扎,只想撲上來。抖得鎖鏈嘩啦作響不說,還大聲叫嚷著‘快救我出去’。外面的守衛是陽明宮的,一下子就涌了出來。我的人實在沒有辦法再救人,唯有趕緊遁走。那是我安在天牢的最後一枚暗子。所以……」他無可奈何的攤著手,嘆了一口氣。

好吧,他當然不會告訴天帝,其實他只是說出了一部分的事實。還有一部分的事實是︰他的暗子按照他的授意,問完上述問題後,向天帝家的傻兒子轉述了他的一句話因為你的愚蠢,壞了聖上的大計。知道以死謝罪不?

天帝府少君其實是個怕死鬼。聞言,他當然會失態,會拼命去抓這根救命稻草。自然而然的也就驚動外面的守衛。

對此,月和聖尊一點內疚感也沒有這個蠢貨壞了他的好事,他不將之抽魂剝魄,做成傀儡,已是看在天帝的面子上。還想指望他去救人?哼,他寧願浪費這枚暗子,也要出了這口惡氣!

「撲哧!」天帝沒受住,生生的噴出一口老血。

月和聖尊見狀,心里好受多了生了這樣一個坑爹貨,還當成寶,委以重任,這口血,老友早就該吐了。

換成是他,那蠢貨就算是有一千條命,都不夠他摔的!

「你也別著急。我的人說了,令公子只是被暫且關押在天牢里,並沒有上刑。」他裝模作樣的安慰道。

不想,天帝捂著胸口,氣急敗壞的直搖頭︰「不,不是這個……就在剛才,我的氣運急轉直下!」

月和聖尊終于神色大變,呼的從長榻上跳了起來︰「你說什麼?」

「我們最擔心的事,發生了!」天帝的臉上,血色盡失,「氣運之子,氣候已成!」

「可他/媽/的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

「是誰!」

後殿之內,回蕩著月和聖尊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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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峰多謝書友sywanzi的香囊,撞冰山的小豬的平安符,多謝書友真貞、fannyling、寶寶春雪、wymasd王、妍熙夢槿、冉听花開聲音的月/票,謝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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