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心魔劫

作者︰文飄過峰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沐晚以為師尊同意了,出了洞府,她走到郝雲天的小院門口,和往常一樣撩起袍角,盤腿坐下︰「大師兄,今天任務院發了金色任務令過來。三天後,我就要去外門新徒處參加崗前培訓。大師兄,你快些結丹,好能破關出來陪師尊。不然,我出去了,就只有師尊一個人留在家里了。」

然後,她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眼楮,繼續說道,「大師兄,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今天一提起外門,兩個眼皮子就亂跳。在我們那兒,老人們都說,左眼跳是福,右眼跳是禍。可這兩只眼皮子一齊跳,到底是個什麼說法呢?」

嘿嘿笑了笑,她起身,拍拍走人︰「大師兄,明天我再來看你。你一定要加油,努力,早點結丹哦。」

哪知,下了台階,走了還不到十步,身後突然寒風凜冽,劍意逼人!

沐晚連忙轉身回望。只見原本秋高氣爽,瓦藍瓦藍的小院上空,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一片黑漆漆的烏雲,象鍋蓋一樣,將整個小院嚴嚴實實的罩住。

小院周邊立時狂風大作,飛沙走石!

大師兄!沐晚心中一窒,幾乎是本能一樣,催動「逍遙八步」向弟子院外面飛掠,同時,驚呼出口︰「師尊,快來!」

話音未落,清沅真人提著劍,已自洞府中沖了出來。她伸手隔空一抓。

沐晚只覺得眼前一花,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再定楮一看,自個兒已經站在師尊身後。

「師尊,大師兄怎麼樣了?」腳下還未立穩,她著急的問道。

張師叔跟她詳細說過陽師叔結丹的情形,可沒有什麼烏雲蓋頂一說啊。

清沅真人回過頭來,臉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過的凝重︰「小晚,雲天正在度心魔劫。為師要為他布劍陣,護法,顧不上你。你回洞府練功室暫避一下。心魔無孔不入,你要切記。抱元守一。氣沉丹田,千萬不要走神,以防心魔入侵。」

此心魔劫來勢洶洶,表明郝雲天早已心魔深種。而她身為師尊。卻毫不知情。簡直是失職之至。

然而眼下不是自責之時。她是師尊,必須盡全力護大弟子周全。可小弟子的情形也不容樂觀。她真真的分身無術。兩權相害取其輕。眼下,只有將小弟子安置到練功室里。那里有陣法守護。應該可暫時護住小弟子。

「是,小晚遵命。」沐晚沒有遲疑,看了一眼布滿寒霜,儼然進入三九寒冬的小院,說道,「我能照顧好自己,師尊只管放心。」一咬牙,她催動「逍遙八步」,拉出一串殘影,用最快的速度沖向洞府。

可恨!她修為有限,幫不到師尊和大師兄,所以,只能護好自己,不給他們添亂。

清沅真人甚是欣慰︰這才是劍修該有的果敢與堅決!

深吸一口氣,她收回目光,祭出穿雲梭,飛身躍上去,穩穩的立在半空中,居高臨下的對烏雲籠罩的小院大喝道︰「游龍,擺陣!」

「刷」,游龍劍,出鞘!

「錚」,戰意沖天。清亮的劍鳴聲當即震住小院里的陰風陣陣。

「嗷」,一道金色的劍光劃破天空,化成一條五爪金龍,張牙舞爪的從天而降,一個猛子,向小院扎了下來。

而小院上方的烏雲象是能感應到危險襲來一樣,急速向外擴散。

「沙沙沙……」烏雲所到之處,淒風冷雨,愁煞個人!

一名在附近打掃的劍奴躲閃不及,被大雨澆了個透心涼。她尖叫一聲,將然用衣袖遮了頭,一頭撞向青磚院牆。

「啪!」濺血身亡。

她是被雨水中的一絲心魔之氣入侵,一時間,心底的負面情緒放大到極致,心神失守,「被」自殺死!

須叟,一縷白色的元氣自她的尸體里飄出。

「滋溜!」烏雲將之吸了進去。立馬,它看上去比剛才略微凝實一些。

顯然,烏雲就是郝雲天心底的心魔在外面的投影。眼下,此心魔尚未成氣候,只能用這樣的形式吸取活人的元氣,試圖以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凝實成實質。

清沅真人看得分明,哪能讓它得逞!

「圈!」

她左手捏成劍訣,右手揮動手听游龍劍。

「嗷!」金龍張開血盆大口,「啪」的龍尾一擺,比閃電還要快,首尾相連,團成一圈,將碩大的烏雲牢牢圈住,一絲雲氣兒也不曾漏過。

「緊!」

半空之中,清沅真人劍指一點,金龍驟然內縮。

那塊烏雲竟然象人一樣,發出「啊啊」的嘶吼之聲,拼死掙扎。

奈何金龍箍得跟只鐵桶一樣。它四下亂竄,卻始終動彈不得。

烏雲是郝雲天的心魔投影。只要郝雲天斬殺掉心魔,烏雲必然消失殆盡。在這一場比斗里,清沅真人身為師尊,也完全是個外人,能做的也有限得很,僅能替他護法,攔住烏雲,不讓後者肆意擴散而已。

因此,將烏雲團團圍住後,清沅真人降下穿雲梭,在郝雲天的小院前席地而坐,盤起雙腿,將顫動不已,劍氣凜然的游龍劍平擺在兩個膝頭之上。

她雙手在胸前翻飛如花,打出一系列的手印,最後長嘯一聲,雙臂一振,喝道︰「護山陣,啟!」

錚!又是一聲劍鳴,恰似炸雷滾過。

一把金色的巨劍自觀雲嶺山腳拔地而起,直指雲霄。

四周鴉雀無聲,一片死寂。

清沅真人吐出一口濁氣,雙指在胸前各掐了一道劍指,合上雙眼,艷麗的臉上古井無波。

而沐晚在練功室里。情形很是不好。

耳邊總是響起一些尖利刻薄的聲音︰「沐婉兒天生克母克弟,她的生母跟未出世的弟弟,就是被她生生克死的!」

「父親才懶得理睬你個藥罐子呢。」

「沐婉兒,你克死了自個兒的生母還不夠嗎?就別來禍害我的母親了!」

「喪母長女,有什麼好得意的!」

……

很快,這些聲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細碎的念叨聲︰「你怎麼還不去死!你為什麼不死!去死!去死!死」

魔音象蚊蠅一樣在她的兩耳邊嗡嗡的響個不停。

柳眉緊擰,沐晚不得不大聲的念誦道︰「抱元守一!氣沉丹田!抱元守一!氣沉丹田……」

然而,效果不佳。魔音象催眠曲一般。她只覺得兩個眼皮越來越沉,睡意漸濃。

不行。不能睡!她使勁的一搖頭。咬破舌尖,強打起精神兀自堅持。

刺痛伴著腥甜在唇齒之間泛開,她的額頭上不住的往外冒豆大的汗滴,眉頭也越鎖越緊。身形開始微微打晃。但是。她仍然倔強的挺直腰桿。大聲念誦︰「抱元守一!氣沉丹田……」

時間一息一息的過去……

突然間,她听到一聲清亮的劍鳴。此聲宛若天簌,立時。魔音消失,耳邊終于清靜下來。

沐晚吐出一口濁氣,卻不敢有絲毫放松,繼續念誦︰「抱元守一……」

不知不覺之中,她的聲音嘶啞了。

郝雲天的識海里。

兩個一模一樣的郝雲天執劍相對。兩人穿著一樣的太一宗內門弟子服,手里拿的劍也是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其中一個雙目赤紅,另一個則眼里黑漆漆的,幽深如無底之淵。

兩人都氣喘如牛,汗流浹背,形容甚是狼狽,顯然是已經惡斗過一場。

後者雙手執劍,軟聲勸道︰「郝雲天,從了本尊,本尊出去之後,定將寧兒送來與你做伴……」

他的話音未落,雙目赤紅的那一個憤怒的咆哮道︰「閉嘴!去死!」說著,他揮起手中的巨劍,不管不顧的向對面之人斬去。

對方臉色大變,黑漆漆的眼里竟然現出絕望之情,大呼︰「郝雲天,本尊就是你,你也是本尊!你不能殺死本尊……」

然而,郝雲天充耳不聞,手里的劍沒有半點遲疑。

一道金光閃過。那個自稱「本尊」的郝雲天煙消雲散,化為烏有!

雙目赤紅的這個郝雲天也不好過。他身形一晃,打了個踉蹌,勉強拄劍而立,對著那位消失的方向,咧嘴而笑︰「師尊不容褻瀆,不能,絕對不能!誰也不能!」

「噗!」屋里,郝雲天猛然睜開眼楮,噴出一口血沫。

心魔劫,過!

道心更加純粹,更加堅定!

與此同時,院子上空的烏雲陡然消失。

明媚的陽光灑進小院里。

白茫茫的寒霜化成滴滴渾圓的水珠,「叭嗒、叭嗒……」自屋檐上滴滴落下。

紫氣東來,小院里生機勃勃,又換新顏。

清沅真人睜開眼楮,嘴角高高翹起,雙目比陽光下的水滴還要閃亮︰「好樣的,雲天!」

右手輕抬,她朗聲道︰「游龍,回來!」

「錚」,膝頭的金劍發出一聲歡愉的劍鳴。一道金光閃了過來,小院上空的金龍不見了。

游龍劍入鞘,嗖的鑽回她的丹田里。

小院里,一道紫氣鑽進郝雲天的眉心。

郝雲天為之一震︰紫氣入體,是即將完美結丹的標志!

由于清沅真人沒有撤掉護山劍陣,是以,周邊的人感覺到了嶺上有人結丹,紛紛趕過來蹭機緣,卻被護山劍陣擋住,進來不得。他們在山腳盤桓半天,最後不得不抱憾離去。

轉眼間,觀雲嶺上堆砌起近百丈高的金色祥雲。這是周圍涌過來的金靈氣所化。它們發出耀眼的金光,將整個觀雲嶺照得金燦燦的。

清沅真人見狀,連忙傳訊給沐晚,叫她過來圍觀郝雲天結丹,順便蹭蹭機緣。

沐晚飛趕過來,才在她身後,盤腿坐好,一縷精純的金靈氣竟然直接通過肚月復鑽進了丹田里。

「啊!」沐晚不由輕呼,暗道︰這靈氣入體的路徑明顯不對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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